第一百七十一章 药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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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一章药瓶
年轻人身体的病自小便存在,他从开始记事起,便一直随身携带着一个药瓶。
但是药瓶在他身上存在了很多年,他却从来没有在人前将这个药瓶拿出来过。
除了林欢。
今天他在老人身前将药瓶拿出来代表了什么?
年轻人的确是慕容家年轻一代嘴聪慧的人,甚至林欢很久之前在见到他时曾经说过,整个龙夏比年轻人聪慧的人都很少。
但是就是这么一个聪慧的人,却因为自小带病,而被书桌前的那个老人无视了二十几年。
大家族自然有大家族的好处,因为在大家族中出生的人自小便锦衣玉食,他们在出生的那一刻便达到了很多人一辈子都难以达到的高度。
但是大家族有大家族的坏处,因为在这种环境下成长起来的人面临的种种选择更残酷,甚至有的时候他们的选择来自于被动。
坐在书桌前的那个老人很残酷,因为他是慕容家的家主,他从来便不允许一个随时可能死去的人坐到他那个位置。
所以这些年来哪怕年轻人将自己的那份聪慧展露过很多次,老人的选择依旧如此。
甚至年轻人在展露过无数次聪慧的时候,老人连见他一面都不愿意。
很久之前年轻人在见到林欢的时候说过一句话:
“我对这个世界不满意!”
不满意什么?
自然是不满意慕容家,不满意老人对他的那种选择。
“病是我自娘胎里带出来,难道就因为这个原因我便连见你一面的资格都没有?”
在内心问过无数次这样的话,年轻人在成长的道路上内心的那种煎熬又有谁知道?
本来年轻人以为自己此生的命运就是这样了。
但是命运这种东西从来不是一成不变的!
因为他在无聊之中也看到了那栋高楼。
那栋高楼是那么高,那么哪里的风景一定会很美!
年轻人很聪慧,他聪慧的地方则在于他能将自己感兴趣的东西探查得了如指掌。
所以就在他对那栋高楼产生兴趣的时候,他便开始了对林家的查探。
先是由林家三百年前的那位先祖查起。
当他知道那位先祖在那个位置上说的那句话时,他觉得那个人真的很骄傲。
然后他又查到了林家的上一任家主。
当他知道了那位家主在改革路上做的重重抉择之后,他觉得林家的上任家主真的很了不起。
最后他又查到了如今站在揽月楼上的那个老人。
这一次,他对那栋高楼没有了向往之意,而是对整个林家产生了向往之意。
因为如今站在揽月楼上的那位老人,从上任家主手中接下这张随时可能断裂的网后,竟让能让这张网变得如此牢固!
本来在了解到这些之后,年轻人已经准备跟揽月楼顶的那个老人表明一下自己内心的想法。
但是就在那个时候。
四大家族叛变了!
四大家族的叛变直接将年轻人内心的那个想法彻底破灭。
那几天,年轻人仿佛失去了人生最后的曙光,惶惶度日。
但是经历了慕容家那个老人多年漠视的他,又怎么可能就这样放弃?
接下来的数日,他又开始了对林家的查探。
这一次,他查到了林欢。
那个在东林市长大,初入京都的泥腿子。
而这一次查探,他忽然觉得自己的人生好像并不算太惨。
因为那个本该顶着龙夏最强光环的年轻人竟然从小在贫民窟长大,竟然还入赘唐家,竟然还在唐家受了整整四年的侮辱?
就这样,年轻人在查探中对林欢越来越了解,也把林欢做过的那些事全部分析了一遍。
直至最后全部分析出来,年轻人对那个东林市长大的泥腿子有了跟随之意。
所以最后他们有了一场谈话!
那场谈话,年轻人将从未示人的药瓶抛给了林欢,而林欢拿到那个药瓶之后再也没有还给他!
那一日,他把药瓶交到林欢手中,就等于把命交到了林欢手中。
而今天!
年轻人又把药瓶拿出来了,但是他并没有抛出去。
因为他在将药瓶里的药服下之后,便把药瓶放回了自己怀中!
这代表什么?
这代表了我的命已经给了别人,那么老爷子你已经管不了我的命了!
将药瓶揣回怀里之后,年轻人将身躯站直,然后看向书桌前的那个老人说道:
“感谢这么多年来您对我的照顾。”
看着将药瓶揣回怀中的年轻人,老人的双眼越来越冷漠。
“为什么?”
朝年轻人冷问道,老人抓在椅子扶手上的手微微颤抖。
“因为我对您不满意!”
嘴角勾起一丝笑容,年轻人轻声回答道。
“难道你一个病秧子也想坐上这个位置?”
“你凭什么?”
“我从来没都不想坐上您这个位置!”
眼中露出平静,年轻人看向老人缓缓回答道。
“我只是想让您对我能够跟对待其他人一样。”
“但是这些年来您并没有这样做。”
“就如同刚刚您所说,我只是一个病秧子。”
“哪怕我把我的智慧全部展露给您,您依旧不愿意多看我一眼。”
听到年轻人的话,老人刚刚还握紧的手缓缓松开,眼中露出一抹讥讽道:
“难道你以为林欢就能重视你?”
“至少他敢接下我那个药瓶!”
眼中露出跟老人一样的讥讽,年轻人在说完这句话后转身离开。
一步步走出房间,再到一步步走出这栋楼的大门,年轻人的脸色变得越来越苍白,但是他的眼神却越来越平静。
直至那抹阳光照在他的脸上。
双手张开,然后仰天感受到照在脸上的那抹阳光,年轻人深吸了一口气。
这么多年来,他从来没有觉得这么轻松过。
就如同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
就在年轻人双手张开之时,刚刚还坐在书桌前的老人走到窗前。
看着那个脸上洋溢着自由味道的年轻人,老人双眼冰寒,嘴唇微眯。
一道巨响从老人的房间传出,老人那张无比珍惜的书桌缓缓倒地。
而年轻人在听到这道巨响的时候,脸上的笑容越来越浓。
“您虽然很生气,但是那又关我什么事呢?”
内心这样问道,年轻人口中再次传出一阵猛烈的咳嗽,然后迈步离开。
当他的身形消失在此地的时候,阳光照射的地方有一抹鲜红。
楼上那位再次站在窗前的老人手掌有鲜血流出。
“就算你能跟着他,可是你又能活多久?”
口中传出一道讥笑,老人转身离开窗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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