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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章 物产(第 1/ 页)

    巨人和亡灵？
    这俩词是怎么凑到一起的？听上去就像盐巴和煤渣，两个不相干的东西混在了一起。
    峭崖岗的亡灵主要是各种惨死的生物，积尸于负能量丰富的位置，天长日久自然产生的亵渎生物，骸骨死灵、僵尸死灵、虚体死灵，五花八门什么都有。但都是在夜间出没的孤魂野鬼，完全没有理智，也不会受人驱使。
    等一等……斯坦德路仰着头，想到了那天突围时候，被召唤出来的霜寒骸骨。
    “是一个挥舞木杖的山丘巨人召唤亡灵吗？”
    黄眼祭司摇摇头，脸上的老皮褶皱一抖一抖的。
    “不是，来了十个山丘巨人，但是指挥亡灵的，是一个人类，女性人类。”
    “说具体一些。”
    “就是人类，黑色的袍子，脸上和胸脯都没有毛，我分不出她的年纪，人类都这样，光溜溜表皮丑的很……”老祭司絮絮叨叨说。
    斯坦德路拔高音调：“我是让你具体说事情的经过！”
    祭司浑身的褶皱抖了抖：“是的，是的，大人，请原谅我从未靠近您这样的生物，有些激动。是这样的，黄眼和巨掌两个群落首领，向上追溯五代，是同一个母亲所生，一只维持着比较稳定的同盟，当然也不是没有起过争执，峭崖岗冬季的时候因为水源……”
    毒尾首领踩了老祭司一脚，后者抬头才发现斯坦德路眼皮一跳一跳地，满是杀气。
    斯坦德路以一个合格领主的耐心告诫自己，听完了黄眼祭司的陈述。
    简而言之，黄眼和巨掌两个部落，规模相近，黄眼掌握着一些药草、作物，巨掌有猎场和卤泉，两者十年来相互结盟，抵御周边强大的地精群落。
    但是一天之前，本应进行交易的巨掌部落缺席了，黄眼部落派人前去查看。哨兵看到，十个杀气腾腾的山丘巨人正在和巨掌部落对峙。巨人队伍中，有几个人类，其中引人注目的是一个黑袍女性，她身边漂浮着三只仿佛斗篷和阴影组成的亡灵。
    斥候很吃惊，这是第一次看到能在白天出没的亡灵。
    没过多久，亡灵飞入营地，被触碰的豺狼人瞬间倒地，巨人的投石冲破大门。
    亡灵在上空盘旋尖啸，到处是惨烈的哀嚎，一片溃败。斥候屁股尿流逃回来。
    黄眼部落惊恐万分，现在别说去支援，自己都难保了。如果巨人来这里，黄眼部落的下场也是一样，即使巨人没来。一夜过去，他们做好了撤离的准备，这时毒尾首领带来了另一个希望，所以黄眼祭司几乎是带着欣喜地投降了。
    斯坦德路一边以领主的心胸告诫自己忍耐，一边听完了老祭司连篇废话，这个掉毛老年母豺大概被药草熏得脑子不好使了，只要超过三句话，必定会跑题，绿龙的杀气和浪潮一样起起伏伏，格拉沙后来都懒得提醒她了，暗自退后好几步，免得被波及。
    斯坦德路又问了祭司的族内状况和个人能力。黄眼氏族可战兵有四十个，同样雌性参半，但是武器装备和毒尾部落相差甚远，也没有什么队列。唯一可以称道的是，部落掌握了一些秘传的草药种植和调配配方，在毒虫遍地，疾病肆虐的贫瘠之地，是很珍贵的资源。
    而黄眼祭司本人，除了草药知识，会一些代代相传的治疗、驱邪巫术仪式，以及听上去很不靠谱的烟雾占卜。总之这是个会点零星辅助性法术的首领，没有战斗方面的能力。再加上年老迟钝和讲话啰嗦，不堪大用。
    斯坦德路再次详细询问了驱使亡灵的人类女性，转头盯着霍克。
    霍克一愣，琢磨了一会，点头回应说：“应该就是被我们抢的那支车队里的女人，他们和巨人明明打起来了，这会怎么勾搭到一起了？”
    斯坦德路很不开心，这意味着他急需清除的名单里又多了一个施法者。母龙的教育中，任何一个不明底细的施法者都是值得忌惮的，你不知道他们是个法师、术士亦或牧师，也没法从孱弱的肢体判断法术力量的强度。
    随着年岁增长，巨龙鳞片和血肉的超自然抗力随之增加，在斯坦德路进入成年期之前，他还是需要多留意。
    霍克询问：“现在怎么做，主人？”
    “让你的人，跟着黄眼的斥候，去查看巨掌部落的现况，如果那些巨人和人类施法者还在，就除掉他们！”他斩钉截铁说，巨人一半的力量没在这，现在他身边有一百五十个豺狼人暴徒，时机很合适。
    霍克和黄眼祭司听从命令排除斥候，随后黄眼祭司恭敬且啰嗦地将绿龙请进营地。黄眼部落的营地不同于血舌的残破萧索，毒尾的秩序井然，有一些田园氛围。低矮的木房房顶有收集雨水和雪水的房檐，草汁的气味从木房渗出。
    三三两两的母豺抱着幼崽，和手持药锄的工豺走房子里走出来，畏惧又好奇。在黄眼祭司的宣扬声中，犹犹豫豫地向绿龙下跪。
    他们的房子太小，斯坦德路进不去，找了一处阴凉地俯卧。还没说什么，霍克就识时务地，让黄眼部落拿出有价值的东西，让绿龙视察自己的财产。
    豺狼人呈上几样草药。首先是一种他们叫做汤果的红色果子，硬邦邦，没有什么果肉。黄眼祭司介绍，这是他们产量最多的东西，汤果是一种灌木中生长出来的，短暂夏季采摘后，把它磨成粉末储藏在陶罐里密封。
    冬天来临，在食物里加一点汤果粉，就会让人浑身暖融融地发热，连冻疮都不会长。附近一些族群，为了熬过北地漫长残酷的冬季，都会和黄眼交换物资，获取几罐汤果粉末。
    这引发了斯坦德路一些感触，毒尾部落有洛斯兽牧畜，黄眼部落有汤果，尽管血舌和黄眼的规模差不多，可以上战场的成年豺狼人数量也相差无几，血舌却什么也没有，经常性濒临饿死。
    但峭崖岗立足生存的条件，武力似乎不是排在第一位的。有一项可以获得物资交换的物产，才是根本。
    “巨掌的资源是什么？”
    “他们有一口卤泉，很小很小的泉眼，但是把卤水烧干之后，可以得到苦涩的盐。”
    祭司又拿出几样产量很少的根系果实和药草向斯坦德路介绍。
    这时候之前派出的哨兵跑了回来。
    “主人，我们在去巨掌部落的路上，碰到了一大群熊地精，他们正朝着这来，远远地喊着，奉巨人的命令占领所有豺狼人营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