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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十九章 默契(第 1/ 页)

    在众多巨龙进阶传承里，雕皮之龙广为人知，一是因为效果显著，二是因为进阶方便。只要找到雕皮师团队以及自我锻炼就行，唯一的门槛是意志力。不像是其他一些著名的进阶，前置条件繁琐，副作用巨大。
    能抗能打啊……斯坦德路略微动心了一刹那，也只有一刹那。
    雕皮之龙——实在太丑了！斯坦德路很在意自己的鳞片的顺滑度和光泽，他绝不接受在鳞上动刀。在绿龙眼里，浑身雕鳞的影歌，就像是一个人类，从头到脚每一寸皮肤都弄了刺青，丑到不可接受。
    影歌发现绿龙瞧她的眼神越来越嫌弃，仿佛是在看一块逐渐发臭的蛋糕，让她又恼火又疑惑。
    转了一圈，又轮到影歌提问。
    “你们双方三次会面，第一次是意外，但据我所知你们根本没有对话机会，第二次在蚁巢的石桥上，第三次是刚才，这两次对话我全程旁听。”影歌深深看了一眼绿龙，“你战斗中倒戈挡住我，然后一齐围攻我弟弟，这绝对是经过商议的。我的问题是：你们究竟什么时候避开了我，进行了密谈？”
    斯坦德路和贡恩对视一眼，绿龙很淡然地说：“没有什么密谈，我们当着你的面达成的协议，每一个字你都听到了，只是没听懂而已。”
    “什么！”影歌震怒。
    ……
    贡恩：“找到那家伙，我把山之心给你，只有这一条。”（哪一个是内奸？）
    绿龙：“我需要你手下心灵术士的帮助。”（用灵能那个就是。）
    ……
    绿龙：“这是巨龙的尊严，我的仆人只有我能处置，除此之外，谁都不行！”（你自己的人你自己处理。）
    贡恩：“这话我同意，成交！”（正合我意。）
    ……
    斯坦德路笑着解释完，影歌还是一脸迷幻。她难以置信：“你们只见过三次面，而且每一次都想弄死对方，却能达成这样的默契？”
    绿龙无奈说，“命运的安排总是这么古怪，相互了解的不一定是朋友。比如说他现在心里肯定在想：这傻逼绿皮怎么还不滚蛋。”
    贡恩接口说：“而他在想：这黑心矮子到底给不给报酬。”
    绿龙和金矮人再次对视，同时露出满口白牙，一个比一个笑得不怀好意，眼睛里的坏水都快喷出来了。影歌不知怎么的，浑身恶寒打了个哆嗦。
    斯坦德路收回笑容，“到我了，后卵除了引诱蚂蚁，到底有什么用途？”
    影歌冷哼：“你怎么就知道是我拿的。”
    “不，不是你拿的，是你弟弟。第二次在石桥上和矮人交换人质的时候，他当时使用心灵力场笼罩周遭，防止我有异动。后来我见到了蚁后，她的灵能更加强大，她的心灵力场可以笼罩周遭几十英里，但被盗走后卵不说，居然连窃贼是谁都不知道。”
    “所以我想明白了，能躲过心灵力场的思维侦测，肯定是另一个心灵术士，且有个精通偷盗的同伙。这时候我才把内贼和外敌联系起来。”
    影龙傲然说，“没错，在盾矮人潜入灾厄堡的前一天，我们两个一起盗走了后卵。至于它的价值，你知道也没用，幽暗地域有个灵吸怪城市，开出用200个地底侏儒或者3万标准金币的价格，收购弗米蚁族蚁后之卵。”
    斯坦德路干笑两声，打消了后卵的主意。幽暗地域是影龙、黑龙还有紫龙的地盘，不适合绿龙前往。后卵不指望了，还是赶紧回灾厄堡，给艾西亚摘除心智魔种。
    贡恩两眼一沉，“我问你，除了石拳被偷袭杀死，瓦尔的被毒死也是你们做的？”
    影歌嘿嘿冷笑，“你又问了句明知故问的废话。”
    铁皮的十根手指抠进肉里，低着头一言不发，贡恩深吸一口气，面色一片深沉的冷漠。
    “等我杀死你们之后，把你们的脊椎骨熔进石头里，在这建立一座石碑，纪念我的兄弟。”他的语气一点也不凶狠，却格外认真。
    “哈，你还是先给自己弄个石碑吧！”
    斯坦德路笑看双方刷仇恨，他提议谈话的目的就在于此，把自己从这场恶斗里抽出来。正当他笑眯眯聆听的时候，一个字眼钻进了耳朵。
    石碑。
    石碑？
    石碑！！！
    这个字眼如同一道闪电击中斯坦德路，让他呆立当场。闪电在他记忆外壳上开了一个洞，让回忆倾泻而出。
    贡恩哈了一声，“无知！杜拉格曾是所有流浪矮人的守护神，伟大摩拉丁的左膀右臂，被父神配为次席，只是祂的子民……”
    邓巴克：“我主沉降的故事，对矮人来说是禁忌。地表矮人视为耻辱，地下矮人视为隐私，所以从来都是口口相传的……“”
    艾西亚说：“那你说，他们谁的实力第一，谁第二……”
    走马灯一样的画面依次飘过，一条清晰的脉络将它们串联起来。“杜拉格”“隐秘”“第二”，最后是“石碑”。
    进入地窟以来，他数次觉得有什么事情很重要，却总是记不起来。现在终于豁然开朗！
    峭崖岗，古矮人遗迹里那个密码盘，他之前排序的时候，依据常识把不受矮人神系待见的灰矮人之神排在最后，而实际上，遗迹修建于杜拉格荣光尚在的年代，祂是仅次于诸神摩拉丁神祇。
    “灰矮人之神杜拉格是排在第二的！”
    斯坦德路兴奋极了，这说明那面恶搞的留言石碑可能不是最终谜底，还有另一种隐秘的解法！
    想明白了心口的秘密，就仿佛十年便秘通了肠，废柴处男开了苞，落魄妓女从了良，那叫一个浑身畅快，鳞片抖擞，尾尖发颤，恨不能扬声大吼。斯坦德路暗暗狂笑，原来自己果然是天才，原来宝藏还是有的，原来……
    嗯？
    斯坦德路回过神，发现在场所有人都在看自己傻笑。
    贡恩警惕问：“你刚刚说杜拉格什么第二？”
    自己居然喊出来了？斯坦德路大汗，连忙摆摆爪子，“和你们没关系，继续吵，别管我。”
    贡恩紧了紧锤子，“该用嘴说的，都说尽了，下面我只会用锤子说话。”
    斯坦德路对影歌说：“那就再换我提问。”
    影歌分心看着她的兄弟，已经停止吐血了，但是呼吸越来越微弱。她没去看绿龙，说：“可我没什么想要问你的了，凭什么要回答你的问题。”
    她喉管凸起，一路上行，张口呕吐，却没吐息，而是吐出一个圆形的包铁木匣，表面还沾着唾液。她打开木匣，里面用野兽胃囊做防水内衬，填塞了防震的羽毛，羽毛中间放着七八瓶各色药剂。
    影龙取出其中三瓶，捏碎瓶子，把药液滴入负伤兄弟的嘴里。负伤影龙艰难下咽，几乎吐出一半。
    斯坦德路在心里鄙夷这些没教养的野龙，居然用胃囊存放物品，这举动就和人类用手指头擦屁股一样。他不动声色说：“要不这样，我用治疗药剂，交换答案。”
    影歌颇为意动，说：“可以。”
    斯坦德路看了看矮人，询问他的立场。
    贡恩懒得管，几瓶治疗药剂不可能让影龙伤势恢复，他注定是影歌的拖累，活着比死了有用。
    矮人皇子不耐烦扬扬下巴，示意让绿龙快点。
    斯坦德路转头喊：“艾西亚！拿治疗物品来，要最好的！”绿龙加了一句，“贡恩的胳膊也需要治疗。”
    “我用不着！”矮人回绝。
    艾西亚远远听到绿龙喊话，顿时一愣。她看着斯坦德路从出壳不久的雏龙长成满口獠牙的恶龙，斯坦德路有多抠门，她再清楚不过了。
    小时候为了哄他睡觉，艾西亚讲过远方蒸汽之湖流传过里来民间趣闻，说那里发展机械技术成风，钢铁厂的浓烟让当地污染严重，每当刮风，臭不可闻。安姆的商人嗅到了商机，打包海边纯净的空气去卖给蒸汽之湖的富翁，成了一种奢侈品。
    结果小绿龙听完这个故事，整整三天不允许仆人在他屋里喘气，他自己也使劲憋气。艾西亚问起，斯坦德路奶声奶气说要把屋里的空气拿去换钱，说完把自己憋晕过去了。
    这么个连别人多吸他一口气都要计较的巨龙，居然说要给别人“最好的”东西？
    显然，这是个暗示。但是在暗示什么？半龙少女思索着，她想起绿龙后面加了一句“贡恩的胳膊”……
    艾西亚明白过来，在丝绸小袋里东翻西找，但并无所获，转头问邓巴克：“你有任何能指示方向的东西吗？”
    邓巴克挠挠头，开始解裤袋，脱下破烂的皮外裤。然后从裤裆里拿出一面半个拳头大的的磁针圆盘。
    “这是矿工用来判断地层位置的磁盘，代代相传，我藏在内裤里才没丢掉……”
    艾西亚一脸牙疼：“我征用了……不不，别让它碰我，你拿着就行。”
    好一会过去，艾西亚和邓巴克姗姗来迟，走到绿龙身边。
    “怎么这么慢。”他呵斥道，“把药水给她！”
    邓巴克拿着两瓶治疗药水，战战栗栗靠近影歌。
    影歌抓起药水看了看，冷笑一声，把药水扔到邓巴克脸上。
    “不要药水，我信不过你，拿治疗类的卷轴来。”她对绿龙说。
    斯坦德路的笑容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