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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百二十八章 创世的神话(第 1/ 页)

    五彩绚烂的荧光蕈类分布在四根旋齿和旋齿之间，仿佛是向着无边黑暗延伸的烟花。星光般的蓝，萤火般的红，宝石般的紫，高低错落，星落散布，大小不一，光辉闪烁，犹如一条流淌在黑暗中的彩色银河。
    斯坦德路和艾拉斯图一时惊叹，齐齐失语。
    绿龙愣神的时候，小石怪一溜烟跑过去，斯坦德路想起拦住它问明情况，已经来不及。
    艾拉斯图揉揉眼睛，“自打进了你的龙巢范围，我惊叹的次数比之前一年都多，过去吗？龙眠谷领主？”
    斯坦德路哼了一声，不想被人类小看，振翅飞去。
    靠的近了，就越发觉得稀奇。四根旋齿之间被大量硬质泥浆链接，拼成网状，形成十几层的悬空走道。朦胧中可以看到石怪在石网上行走，举着大大小小的荧光蕈，仿佛在播种。
    当斯坦德路靠近，最先反应过来的是荧光蕈。菌伞仿佛突然收缩，一传十，十传百，同时开始变色，从淡然的冷色调转换为警惕性的暖色调，红和紫占据大部分。整个聚落如同一只受惊的变色龙，斑斓的色彩如同浪潮，一波一波。
    艾拉斯图皱眉，“这恐怕是警告信号。”
    斯坦德路看向黑暗，“我更担心是求援的烽火。”
    他们降落在某根旋齿的末端，贴着一从紫色的大蘑菇，比人类高两个头，菌伞像是个小亭子，垂下细柔的菌丝。
    菌丝被风吹起，拂过艾拉斯图手掌，他立刻皱眉，手指有些发红，轻微水肿。
    “有毒。”人类站得离蘑菇远远的。
    斯坦德路看着菌伞上的彩色凸起，唾液疯狂分泌。对他来说，这就像是童话里的糖果屋！
    满地都是香甜的毒菌，一个个饱满壮实，香气扑鼻。绿龙扯下一大把菌丝，缠在龙爪上变成一个紫色圆球，然后用舌头吸溜吸溜舔着。
    “现在不是吃棒棒糖的时候吧……它们来了。”
    一大排石怪簇拥着，在距离它们一百多尺的位置停下，几百只石头眼睛盯着绿龙和人类，爪子上握持着石斧和石枪，不安地原地踱步转圈。
    斯坦德路舔地满爪子都是酸液，含混说：“去吧，我的跟班，运用你的口才和虚伪来交涉，你擅长这个。”
    艾拉斯图没好气说，“那叫外交辞令！我不懂土族语，怎么交涉。”
    石怪们来回推挤，就是没人敢过去。斯坦德路注意到，这些石怪有些不同，一些少了手臂，一些少了眼睛，几乎没有一个像之前的小石怪一样，是完整的。而残缺的位置上，都长着一株一株的荧光蕈。
    斯坦德路吼了一声，“叫你们的长老出来！”
    石怪们听懂了，转身向后走，过了一会，抬着一个巨大石怪过来。
    这个和斯坦德路体型差不多的索尔石怪长老几乎只剩下一个躯壳了。它的手脚和眼睛已经全部不见，浑身长着百十种荧光蕈，大量彩色的菌丝沿着石缝生长，一簇挤着一簇，从他的躯壳和嘴里伸出，展开形成扇状。绿龙轻易就能看出这个石怪寿命不长了，它浑身皲裂，每移动一点，都会掉落碎屑。
    长老开口了，沉闷的声音从它头顶的大嘴里传出，震动菌伞，落下大量孢子。“你们，是，邪魔吗？”
    和小石怪同样的问题。
    斯坦德路否认，“不是。”
    石怪们一下子松懈了，放下武器。这让绿龙意识到这些元素生物依然脑袋缺根筋，单纯无比。
    “你们，是，神吗？”
    索尔石怪长老的第二个问题让绿龙愣了一下，他咳嗽一声，“是的，我是神！世界之外而来，不可名状的神！”
    石怪们震惊。
    “外神！”
    “外神！”
    石怪们齐齐呼喊着同一个词，举着武器转圈，十分兴奋。石怪们主动让出一条路，邀请绿龙和人类进入。
    艾拉斯图小声说：“你跟他们说什么了？”
    “好骗到过分啊……”斯坦德路吐槽。
    在这个说小不小，说大不大的地下陵墓中，斯坦德路居然见到了两个文明。组构机枢的过家家暂且不提，他很有兴趣地看着石怪群落。大部分的石怪都长着荧光蕈，只是数量有所不同。体型越大的石怪，身上蘑菇越多，残缺严重。
    绿龙居然发现石怪形成了原始的等级制度。身上蘑菇越多的石怪，地位越高，指挥其他蘑菇更少的石怪干活。荧光蕈似乎成了一种身份象征。
    但他看不到金属，也没有索尔石怪赖以为生的矿物。
    “你们以什么为食？蘑菇吗？”绿龙好奇地问。
    “吃，蘑菇？”长老似乎有点困惑，“不，蘑菇，吃，我们。”
    斯坦德路和艾拉斯图古怪地对视一眼。
    他们跟着石怪长老，来到了四根旋齿中央的位置，石怪在这里挖掘出大量洞窟，用细小的荧光蘑菇装点门面。进入一个如同调色盘般绚烂的洞窟，他们看到了一副壁画。
    那描绘着一个锥形的世界，上粗下细，最低端耸立这一座盘卷的山峰，上面有密密麻麻的颗粒。斯坦德路认出，这画的是元初石怪的内部世界。
    让他注意的是，山峰之下，整个世界的最底层，被他们画了一个多边形的标志，线条显得神圣和古朴，而世界的最上端，仿佛一个大裂口，上面有无数长着五条腿的邪魔。
    “外来之神，这是我们的祀堂。”
    绿龙煞有其事点头，“说说你们的起源。”
    石怪的单词零落，语法顿挫，斯坦德路按照自己的理解，转述给艾拉斯图。
    “我们的世界名叫元祖，创世之初，一片黑暗，元祖抖动初始之峰，山峰上的石块凝聚、增大、成形，直至坠落，我们就诞生了。元祖是开始，是结束，是初始与终末之石。”
    “诞生不就，我们知识在元祖中游荡，我们饥饿，我们挖掘，不断扩展元祖的世界，但很快，元祖之外的邪魔发现了我们，他们觊觎我们，每隔一段时间就发动战争，夺取未成形的石块。然后塑造成可怕的模样，永远堕落。”
    “那是恐怖的时代，堕落的时代，我们毫无还手之力，数量越来越少。”
    “直到祂出现了，一位新神!”
    斯坦德路试探问：“这位新神叫什么？奥都斯？”
    “不，祂叫咒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