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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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4章
「得亏天亮后风浪停了,要不然我也不敢这时候出船,你们啊,运气是真好哦。」
「那是那是。」
林书友学着过去彬哥的样子,走到老船夫面前,掏出烟盒,给正在开船的老船夫嘴里递上一根烟。
掏出火机时,林书友想玩一个帅的,火机在手上一抛,正准备换另一只手去接时,一道浪拍了过来,船身一晃,火机砸到船舷后落入海中。
老船夫被逗乐了,忍不住咧嘴笑了起来,自己掏出火柴点了,顺便帮林书友也点了。
「我说,你们这时候上那座岛做什么呢,没到季节呢不是。」
「去观光,写生。」
「哦,吃饱了撑的。」
林书友:「也是生活,也是工作。」
彬哥不在,这种交际的活儿,自然而然就落在了他的身上。
其实阴萌也是可以的,但阴萌毕竟是女的,而且现在变白变漂亮了,和三教九流的人打交道时,难免遇到那种眼里带邪光嘴里带花花的。
老船夫:「你们啥时候回来?」
林书友:「哟,这不晓得。」
老船夫:「平日里去那座岛的船不多,你们要回来时,就在岛上给我村里打个电话,
我再开船过来接你们。」
林书友:「那好,辛苦你了。」
老船夫:「那这趟价格翻倍吧,得提前给钱不是。」
林书友:「只能多给你一半,当订金了。」
老船夫点点头:「成。」
林书友觉得自己谈得很稳妥,老船夫只是在心底笑笑,接下来他就要偷偷开渔去了,
哪有功夫等在家里去接他们,能多捞一点是一点。
这时,老船夫瞧见林书友抽烟时嘴里吐出的烟圈都是浓浓的,当即咂嘴道:
「喷,你的烟都是吸进嘴里就吐出来的。我说啊,你要是不会抽烟就别硬抽啊,白糟蹋东西。」
说着,老船夫主动伸手跟林书友讨要,把他兜里刚开的那盒烟也要了过来,说是返程回去时抽。
林书友有些尴尬地应付着,余光偷偷扫向同伴们,见大家伙没人注意到自己这里,他也就舒了口气。
以往每次出去时,彬哥都能把一切安排妥当,每个搭把手的路人都挺上道的,怎么这次轮到自己安排时,就有点怪怪的。
老船夫:「看到了没,就在前面了,要到了。」
前方,出现了一座岛的影子。
站在船头的李追远低头看了一眼手中的无字书,第二幅画中的猴子坐朝的方向,也正对着这座岛。
可这座岛只是谭文彬所在的位置,并不是裘庄所在的无心岛。
这说明自己现在所在的位置,与眼前这座岛和无心岛,三者在一条直线上?
亦或者,这猴子所坐朝的那个「目标」,此刻并不在无心岛,而是在眼前这座岛上?
船靠码头,码头上还停着一艘更大的渔船,船主此时正蹲在船头,手里拿看碗筷,正在吃饭。
老船夫主动撩手打招呼,对方看了他一眼,没做搭理,低头继续吃饭。
林书友:「你认识?」
老船夫:「见过,不熟,他总是走这条线,这座岛的补给也是由他送。」
众人登岸后,老船夫就调转船头往回开了。
李追远再次看向自己手中的无字书,猴子低头抱着膝盖,将自个儿蜷成一个球,没了明显的坐姿方向指引。
林书友牢记自己现在的责任,主动上前去和对面那艘船的船主攀谈。
对方先是问了他们的船费,林书友说了。
船老大:「这是被捉了虾米。」
林书友没听过这句俗语,但能听懂,自己这是被宰了。
在听到自己还提前预付了一半回去的船费后,船老大笑得用手掌擦了擦嘴,将吃完的碗筷放水里涮了涮:
「你们跟着我的船回去,都可以不要你们的船费。「
说完,他就起身欲往船舱里走,林书友赶忙再次询问关于谭文彬的事。
船老大停下脚步,回答道:「你问那个小伙子,他是你们的朋友?这小伙子人不错,
和我聊得挺来,他人应该还在岛上吧,你们去村里自已找找。」
在林书友与船老大攀谈时,李追远就在观察着他。
对方身上没有特殊的气息,一举一动都透着船上人的习惯。
但谭文彬的平安传呼中断了,意味着这座岛上肯定出了事。
林书友跑了回来:「小远哥,我们去村里找彬哥汇合吧?」
「嗯。」李追远点点头。
众人沿看路,向村里走去。
船老大走出船舱,先看了一眼正在离开的四人,随即转过身,面朝大海,目露深邃与帐然。
原本正在前行的李追远停下脚步,回头看向那艘船以及船上的人。
在这一刻,仅凭这个画面,李追远就笃定,这个人有问题。
一个确定已经出了事的岛上,任何与原始画面不符的画风,都不能掉以轻心。
去往村子的路上,经过一座灯塔。
灯塔下,有个老人正坐在那里钓鱼。
从文艺写生角度看,这确实是一个很不错的取景图,诠释着宁静与悠远。
老人身旁放着一瓶酒,他端起酒瓶,喝了一口,然后摘下草帽,看向对面的四人。
他没招手也没说话,只是静静地看了一会儿,然后回过头,继续照顾自己的鱼竿。
李追远微微抬起头,看看空中,再看向海面,以风水气象之道,开始分析这块区域的鱼群位置。
老者所坐的位置,是灯塔斜背角,这里礁石滩凸起,水位比较浅,正常来说,应该坐灯塔正前方,那里水深,更容易钓到鱼。
普通钓鱼爱好者不知道很正常,这种常年守塔的老人,不晓得哪里更适合下钩,就有些奇怪了。
他选这个位置,最大的方便,就是面朝码头方向,可以注视登岸上岛的人。
村子乍看不算小,但如果把已明显废弃连新春联都未贴的房屋给剔除,那依旧留在这座岛上的生活的人,确实寥寥。
进入村子后,路上连个人都没有,想找人询问打听一下谭文彬都很难。
还好,那家供销社还开着门,里头坐着一个正在织毛衣的老婆婆。
林书友走上台阶,来到柜台前,想要与阿婆攀谈。
只是,林书友在那里柔声喊了好几遍,老婆婆像是耳背,完全没听到,依旧专注织着手里的毛衣。
林书友只得提高了音量,老婆婆依旧不为所动。
这时,林书友瞧见了老太太面前放着的那个已经生锈了的烟灰缸,里头还有几根烟头他就摸了摸登山包外侧口袋,从里头又拿出一包烟。
他有一段时间喜欢没事儿嘴里叼根烟,后来被彬哥见一次拍一次,这才没抽上瘾,这次出门晓得自己得暂代彬哥角色,这烟他可没少准备。
打开烟盒,从里头抽出两根烟:「阿婆,借个火。」
声音不大,但老婆婆马上停下动作扭过头,起身走过来,从口袋里拿出火柴盒,接了烟,点火,一气呵成。
「阿婆,问你个事儿,你知道谭文彬住哪里么,我们是他朋友。」
「那边山上吧,他喜欢去那儿搭帐篷,说是可以更好地亲近大自然。」
「哦,好,谢谢,阿婆。」
林书友摆摆手,走下台阶:「小远哥,彬哥可能在那儿,我们去找找?」
李追远:「你去打个电话,打给张婶小卖部,给太爷报个平安。」
「哦,好。」
林书友又折返回去:「阿婆,打个电话。」
老婆婆弯腰,将柜子下面的木盒打开,取出电话机,放到柜面上。
「打吧。」
林书友拿起话筒,拨通号码,很快,那边张就接了电话。
「喂,哪位,找哪家?」
林书友用自己学的南通话特意改变音色回应:「找李三江家。」
张婶:「哟,福建讶儿。」
林书友了一下,原来自己的口音这么重,说南通话时也能让人听出自己是福建的?
张:「我去喊你三江爷爷接电话?」
「不了,张婶,您帮我跟三江大爷说一声,说我们在外头挺好的。」
「好,我待会儿去说。」
「麻烦你了,张。」
挂断电话后,林书友付了电话费,走下台阶:「小远哥,打好了。」
李追远点点头,再次看了一眼这间供销社以及里头又坐回去织起毛衣的老婆婆。
电话可以打,但谭文彬还是没和自己联络。
要么是谭文彬已经发生了意外,要么就是谭文彬不敢再来这间供销社打电话了。
众人离开村子,前往山上。
先前在海上看时,这座岛并不算多大,但真身处岛上后,才发觉这岛上的沟沟壑壑到底藏纳了多少面积。
找了许久,也未找到谭文彬。
按照谭文彬之前在电话里汇报的情况,这座岛上应该有很多前来交货的人,也没能瞧见他们的踪迹。
期间,倒是发现了几处谭文彬留下的标记,但顺着标记找过去,依旧一无所获。
标记应该是真的,没找到人,应该是谭文彬不断在更改他的藏身位置,也就是说,他在东躲西藏。
李追远席地而坐,从包里取出几面小阵旗,摆了一个接引阵,再在里头点了一根香。
紧接着,李追远将罗盘置于掌心,开始感知。
有时候,找鬼比找人要简单多了。
谭文彬肩上那俩怨婴还是他亲自封印的,对那俩怨婴的气息,少年自然格外敏感。
香烟开始逆着风飘动。
李追远将罗盘置于上方,指尖指着烟,将其接引置罗盘上,随即,罗盘上的指针开始出现具体朝向。
这个方法对距离方位有着较强局限性,但运气不错,第一次就成功了,不用再腾换位置再布阵。
「走。」
既然那两只怨婴还在,那谭文彬肯定还活着。
李追远相信他们的父子之情,那俩怨婴不会看着谭文彬死而自己苟活。
下了坡,来到这座岛的背阴面,这里沟壑更深,平日里应该很少有人会来这里。
顺着罗盘指引,四人来到了岸边,看见了在礁石间隐藏着的一个洞口。
洞口里头被海水倾入,只留下上半部分。
涉水进入其中,刚进去没多远,一根掸子就扫了过来。
走在最前面的润生对这个掸子很熟悉,他曾把这掸子的主人,狠狠压在身下。
这次,掸子的力道比上次更加不如,润生甚至都不用取出自己的黄河铲,只是徒手将其抓住,然后不给对方反应时间,顺势向自己身后一扯。
一道身影被拉拽出来,是辛继月。
润生肩膀靠去,将辛继月抵在湿漉漉的岩壁上,另一只手抓住女人的脖颈。
他现在只需轻轻用力,就能结果掉女人性命。
被制服的辛继月瞪大了眼睛,看着润生。
她心里原有不甘,认为自己要是没受伤不是虚弱状态,绝不会这么不堪一击就被对方制服,但在看清楚来人是润生后,不甘消散了,因为她清楚,自已就算全盛状态下,也绝不会是他的对手。
李追远:「谭文彬在哪里?」
润生稍稍放松了抓着女人脖子的手。
辛继月:「你们居然认识彬哥?」
这一声「彬哥」里,带着异样的情感。
林书友没见过辛继月,西沟村那场丧事举办时,他人还在福建并未回来,但这并不妨碍他也觉得女人这声「彬哥」喊得很奇怪。
看来,彬哥和她之间,有事儿!
李追远低头看了一眼手中罗盘,指针指向洞穴更深处,说道:
「谭文彬是我们的人,我们是来救他的。」
辛继月:「我凭什么相信你说的话?」
李追远:「我们需要你的相信么?」
辛继月愣了一下,忽然觉得这个解释很有道理,
「彬哥就在里面,但他——」
就在这时,洞穴里的水面出现了特殊的波纹。
这是阵法的气息,还与洞穴内部的空间形成了完美契合。
一道立起来的浪涛,从洞穴内掀出,冲向这里的众人。
润生松开抓住辛继月的手,让其摔入水中,自己则抽出黄河铲,气门开启,对着前方浪涛狠狠拍下!
林书友则撑起罗生伞,挡在小远哥面前。
只要力道足够强大,那就可以镇压一切花里胡哨。
只听得「砰」的一声,那道浪涛被拍了个细碎,化作激流飞溅。
就在这时,有什么东西潜入水中,将辛继月捞起,向后退去。
这是连打带救,心思倒挺镇密。
润生双手下压进水面中,气门运转,身前水位快速降低。
阴萌趁势甩出驱魔鞭,只听一声脆响,随即,一个中年络腮胡男人的手臂,就被驱魔鞭圈住。
他下意识地想要去拉扯鞭子。
阴萌单手一卷,驱魔鞭上立起一根根倒刺,警告道:「不想死,就别碰!」
吴钦海马上停住了动作。
辛继月开口道:「他们是彬哥的人。」
吴钦海疑惑道:「什么?」
虽不理解,但吴钦海还是放弃了抵抗。
阴萌将驱魔鞭收回,用胳膊肘轻轻捅了捅林书友,小声道:「听听,我们是彬哥的人。」
吴钦海:「彬哥在里面,他现在状况,很不好,希望你们有办法能救治他。」
说罢,他与辛继月就在前面带路。
李追远:「你们是遭遇追杀了么?」
辛继月:「是的,彬哥为了带着我们在这岛上躲藏活命,付出了很大代价。」
洞穴最深处有一块干燥区域,海水冲不到,上面石台上有一个草堆,谭文彬就躺在上面。
脸色发白,气若游丝,无比虚弱。
这分明是使用御鬼术后极度透支的状态,但如果这样的话,那俩怨婴应该也会跟着一起陷入沉睡,自己就不可能定位它们的位置。
所以,谭文彬并未动用御鬼术,不到万不得已的情况下,他也不会允许自已在这里陷入昏迷瘫痪,而且还是带着俩人一起躲藏。
「谭文彬?」
李追远轻轻推开润生,走上前。
润生很自然地侧身挡在了吴钦海面前,阴萌见状,也马上跟进,将辛继月拦下,确保小远哥与谭文彬附近没外人。
林书友则着脚,焦急地想查看彬哥的伤到底重不重。
随即,他像是想到了什么,从包里取出一罐特意给彬哥从老家带回来的虎鞭酒。
谭文彬虚弱地睁开眼,看着李追远:
「小远哥—」
李追远将一只手放在谭文彬手腕上,脉搏虚弱,
少年的另一只手,看似是去给谭文彬整理头下的草垛,实则顺便在他两侧肩膀处拍了拍。
那俩怨婴最怕自己了,自己这一接触,怨婴立刻吓得剧烈颤抖。
俩怨婴状态很好,那谭文彬就不该这般虚弱,所以,这是故意伪装出来的。
「小远哥,我终于等到你们了,我还以为我这辈子再也见不到你们了——
谭文彬声音里流露出劫后余生的喜悦,艰难地用双手抓住李追远的手。
李追远感知到谭文彬将自己食指与无名指单独在一起,用力握了握。
「小远哥,这座岛上有三个人,很危险——”
李追远点点头,道:「你放心,我明白。」
他知道了谭文彬想要传达的意思:
辛继月与吴钦海这两个人里,有一个是内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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