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8章 二牛,我送你回家
书海居 m.shuhaiju.net
第418章 二牛,我送你回家(第 1/ 页)
第418章 二牛,我送你回家
那个乞弓衣衫槛楼,上半身靠着墙,身上泛着恶臭,许多伤口已经腐烂,看起来命不久矣。他身上虽然有很多伤口,衣裳也千疮百孔,但依旧可以看出他平日里过得必然是锦衣玉食的日子。
他的肌肤很白,手掌上没有茧子,指头修长,没有出力过的痕迹。
乡下出力的人,指头往往粗短,皮肤粗糙。
他显然不是乡下人。
陈实目光闪动:「司徒天工,这个乞弓是你们镇上的人?」
司徒温上前,仔细打量,摇头道:「我不认得。我好些年没回来了,镇上有很多不认得的人—————-安秀,这人你认得不。」”
一个老婆婆走过来,精神头还算翼,打量那乞弓一眼,道:「一时间不敢认,有些面生—”
陈实忍住后脑的伤痛,笑道:「那么,是外地来逃难的?」
木车中,黑锅突然注意到身旁的丈天铁尺悄然飘起,还有西王玉玺也在此刻缓缓飘浮,它被包扎成粽子,动弹不得,只能转动眼珠,只见丈天铁尺上的一个个史前纹理逐渐亮起,像是有雷光在这些纹理下流转。
同一时间,陈实脑后小庙中,朱秀才突然只觉天地正气贯通全身,身不由己的飘了起来,心中一惊:「小十把我当做神胎?外面有敌人?」
陈实很少把他当做神胎祭起,只是让他帮助自己修行,此次他对决三十多尊阴差,也受了伤,不如黑锅那般严重。陈实此时将他当做神胎,是借用他的法力。
小也察觉到一丝不同寻常的氛围,一缕缕正气贯穿她的全身,让她的修为与陈实修为相连。
那个乞弓开口道:「安秀不记得我了?我叫二牛,是镇子东头的。」
「二牛?」
安秀仔细打量他,惊讶道,「真是二牛。你怎么落得这般田地了?
那乞弓气息委顿,道:「我与人比斗,结果被他们所伤,一路逃到这里来的。安秀,我爹娘呢?」
「真是清河镇的人。」陈实按捺下杀意,木车中的丈天铁尺也悄然落下。
他后脑勺处的伤疤依旧火辣辣的,刻骨疼痛再度传来,
这道疤痕只有在下雨天时才隐隐作痛,平日里不痛不痒,上次这么疼,
还是在太华青羊宫,那位绝望坡的大师兄出手诛杀景洪道人。
那次,他便知道当他靠近先天道胎时,这道疤痕就会剧痛!
「无妄应该就在附近!」
他心念微动,元神腾空,居高临下向周围扫去,将方圆百里尽数收入眼底。
清河镇四周除了一些鬼鬼的鬼怪和邪,便是路过的鬼魂,没有其他异象。
司徒温吩咐一个鲁班门弟子,道:「去请谭医师来,为二牛医治,不能让人死了。」
陈实元神居高临下,俯瞰清河镇,将一切收入眼底,没有任何发现。
他收回元神,目光再度落在二牛身上。
他的身后,安秀絮絮叨叨:「二牛是个可怜的娃。他爹是镇子东头的老钟头,嗜赌成性,家底赌光了,就把二牛卖了就去赌,又输个精光。后来把他家的大儿子也卖了,房子也卖了,媳妇跑了。」
司徒温笑道:「安秀还能认出他,真是好记性。」
安秀笑道:「二牛这孩子,模样还跟当年差不多,他被卖掉的时候,
大概十来岁吧。买他的那个道人牵着他,像牵只牲口.—”
陈实心中微动,道:「二牛被道人买去的?不知这些年在哪儿修行?”
钟二牛抬眼,与他对视。
钟二牛是一个年轻人,二十岁上下的年纪,相貌周正,谈不上帅气,但有一种超凡脱俗的气质,哪怕衣衫破败,浑身血污,他仿佛也是贵公子。
古怪的是,他的左耳下挂着一枚耳环,耳环的形态是外层是颗太阳,内层是一轮弯月,弯月悬挂在太阳中间,很是精致。
「我被那道人带到一个山坡上修行,后来他成了我的师父。」钟二牛道陈实来到他的面前,蹲下身子,与他面对面,道:「你们山坡上多少人?修行的是什么功法?我是当今状元,你有什么不懂的地方不妨说出来,
我指点你。」
钟二牛移开目光,眉目低垂,道:「谢谢,但我不用你指点。我在我们那个山坡上是同辈第一,即便为我师父遇到不懂的地方,也需要请教我。”
陈实道:「你只是在你们那个小山坡上的同辈第一,出了小山坡肯定就不行了。把你修行的功法说出来,我定可指点你。得了我的好处的人,太多了,说不得你也得了我的好处。」
钟二牛低笑起来,突然剧烈咳嗽,过了片刻,才喘匀气息,道:「师门功法,不得外泄。还请阁下见谅。」
朱秀才的声音传来:「小十,你的问题,他一个都没有回答。他绝对有问题!」
「这么说来,其实你不想得到我的好处?」陈实目光直视钟二牛,像是要洞察他的内心。
钟二牛抬头,二人目光交锋。
陈实的问题,他还是没有回答。
突然,丈天铁尺咻的一声飞至,如同一道剑气,发出尖锐的啸声,瞬息间来到钟二牛面前,眼看便要将他眉心洞穿,陈实突兀抬手,将铁尺抓住。
陈实眼晴眨也未眨一下,一直死死的盯着钟二牛,似乎要看他是否会露出破绽。
但凡钟二牛有一丝异状,适才陈实便不会抓住丈天铁尺,而是任由铁尺将他脑袋洞穿。
然而钟二牛没有半点异状。
但是没有异状,就是最大的异状。
陈实露出笑容,轻轻晃了晃,丈天铁尺顿时化作五尺长短,塞入钟二牛手中,笑道:「你少小离家,一走多年,这次被打成重伤逃到这里来,一定没有回过老家吧。清河镇这些年改变很大,你未必认得回家的路。我扶着你,送你回家。」
钟二牛面色不改,在他的扶持下勉强起身,道:「你真是个好人。”
陈实目露凶光,却面带笑容,扶着他,突然转脸向安秀道:「二牛老家在哪里?」
安秀原本话很多,但不知为何,这二人一开口她便像是被一股莫大的威严镇住,一个字也不敢说,闻言连忙道:「你们随我来。”
她说出这话,只觉嗓子沙哑,胸口像是被堵住一般。
她慌忙在前面带路。
司徒温也看出不对劲,正要开口说话,嗓子眼里干涸得如同沙漠一般,
说不出半点声音。
陈实和钟二牛的对话,明明只是寻常的对话,但压迫感太强了,让他紧张得心脏突突乱跳,有一种强烈的不安感。
「司徒门主不用跟过来了。」陈实声音从前方传来。
司徒温停下脚步,如释重负。
陈实扶着钟二牛跟着安秀,似有意似无意道:「二牛,打伤你的人是谁?」
钟二牛另一只手拄着丈天铁尺,瞒前行,道:「是三位老人。一个姓严,一个姓费,一个姓顾。」
陈实询问道:「你是什么境界?」
「比他们低了半个境界。」
钟二牛回答的很是细致,道,「不过我与他们的境界不一样,他们可能缺少了几个境界。他们走的是旧路。」
陈实面色温和,笑道,「旧路新路,同为成仙道,飞升时没有任何区别。这么说来你走的是新路。你们坡上的人,与你一样走的也是新路,对不对?」
钟二牛不答。
陈实道:「看来你们坡上有走旧路的人。新路比旧路多出神龛、神胎、
神降、炼虚四个境界,少了渡劫、飞升两个境界。敦优敦劣,还很难说。」
钟二牛认认真真道:「当然是新路更胜一筹。新路共计十四个境界,旧路共计十二个境界,新路比旧路多了两个境界,足以拉开差距。否则我又怎么能以新法迎战他们三位前辈?」
陈实悠悠道:「新路的四个境界,都是围绕神胎展开,借天外真神之力,毕竟是借力。便比如说阁下,修持新路,但阁下的神胎本不属于你。”
钟二牛用力握住丈天铁尺,指关节发白。
安秀在一处荒废的老宅前停下脚步,打断他们的对话,道:「到了。
这里就是老钟头的家,不过老钟头早已死了,欠了赌债,被人逼死的。这宅子荒废多年了。」
陈实扶着钟二牛从她的身边经过,没有去钟家老宅,而是向镇外走去安秀错愣万分,连忙道:「你们哪里去?这里才是钟家老宅——”
「安秀婶,回来。」司徒温唤住这个老婆婆。
安秀停下脚步,向司徒温道:「这里明明就是钟家,我没记错。」
司徒温摇头道:「他要找的钟家,不是这个。”
安秀更加异,喃喃道:「除了这里,还有哪个钟家?”
这时,镇里的谭医师匆匆走来,询问道:「哪个生病了?」
司徒温向他摆了摆手,示意他不要靠近。
谭医师住,一肚子疑惑。
说话之间,陈实和钟二牛已经走出清河镇,来到镇外。
清河镇依河而建,旁边是一条清水河。清水河的转弯处,在庄稼地和丛林之间,有一片坟丘,镇上已故之人往往下葬在此。
陈实扶着钟二牛,正是向着这片坟丘走去。
钟二牛咳嗽连连,艰难的喘了几口气,道:「我的神胎不属于我,其他人的神胎便是属于他们么?所有神胎,都只是来自天外真神,并非你我所有。」
陈实换扶着他走入这片坟地。
一座座坟头前立着石碑,陈实一边打量石碑上的内容,一边道:「但被夺神胎的人,会死。」
钟二牛道:「你走入歧途了,自古以来强大的不是神胎,而是神胎的主人。」
陈实一股怒火腾腾而起:「我说的是,被夺神胎的人,会死!」
钟二牛道:「所有人都会死。」
两人目光遭遇,交错。
陈实笑道:「没有了先天道胎的孩秀才,死而复生后,依旧是名动天下的陈状元。而有些人没有了先天道胎,可能什么都不是。二牛,你爹叫什么名字?我想我找到你家了。」
二人面前,一块石碑立在布满枯草的坟头前,这座坟已经很久没有人祭拜了。
墓碑上潦草的刻着几个字,是一个名叫钟殷的人的坟墓。
钟二牛微笑道:「是我爹的坟。」
「轰!」
他手中的丈天铁尺突然爆发,从鸡蛋粗细的铁棍,急剧膨胀,瞬间便变得粗达数里,将所有坟头推平!
钟二牛手掌原本在握持丈天铁尺,本应该被膨胀的铁尺将指头撑碎,铁尺本应撞在他的身上,将他重创,然而他却仿佛早有准备,手掌从握持变成轻推,铁尺膨胀数里,他的身体仿佛一根鹅毛,跟着向后飘出数里。
丈天铁尺膨胀到清河镇边缘便自止住,没有伤到镇上的人们。
清河镇中,所有人被一股狂风吹得站不稳身形,待狂风过后,抬头便见一根粗达数里的黑色铁柱立在镇子前,将清河镇的另一侧完全挡住。
这根柱子如此庞大,将柱子另一端的法术神通的余波,完全挡住,无法危及清河镇。
柱子的另一端,陈实积累的怒火到达极点,朱秀才和小立刻察觉到自已的修为被调动,滔天法力自陈实体内爆发!
陈实从未掌握过如此强大的力量,这股法力浩渺如沧海,仿佛有一片广数千里的天地蕴藏的力量被他调动,他的四周,大地破灭,空间震荡,天地颠倒错乱,水火山泽动荡不休!
钟二牛面带笑容,身后一座神龛跃出,神龛中闭目凝神的神胎突然张开眼晴,这一刻,天地大道,无论正气邪气,仿佛悉数为其所用。哪怕是八卦的六十四变,亦不能影响他分毫。
他浑身是伤,但有此神胎在,竟然有反客为主,侵占陈实的八卦道场的趋势!
「陈实,你永远也不知道,你的先天道胎是何等强大。」
钟二牛笑道,「你猜得没错,我便是绝望坡钟无妄,你的先天道胎,正是在我手中。」
陈实暴喝,踏前一步,灵幡十绝阵顷刻间成形,化作灭绝一切的力量,
随着他的推出的手掌而旋转,毁灭前方的一切!
钟无妄挥手,脑后的先天道胎随之而挥动手掌,带着四周天地的道力,
迎上灵幡十绝阵!
陈实脑后小庙中,朱秀才和小各自气息大震,感受到来自先天道胎的力量。
「先天道胎,这么强?」
朱秀才难以置信,当年陈实参加新乡县试,得到真神赐福,获得先天道胎,那时的先天道胎极为惊艳,但并无如今这般恐怖。
如今的先天道胎,经历了神降和炼虚之后,到了足以与他,乃至小仙子抗衡的地步!
灵幡十绝阵里啪啦爆碎,这一尊尊神祗虚影纷纷湮灭,消失。
陈实手掌翻起,落下。
他的背后,西王玉玺升腾而起,西牛新洲五十省地理图浮现,新乡、灵州、拱州、青州等地理图变得明亮起来,各地神祗之力被调动,加持玉玺!
陈实祭起西牛新洲的无上王权,轰然砸下。
书友们都在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