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8章 敖汤之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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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8章 敖汤之错
「.—·,无师自通。」
顾温眼神飘忽不定,全然没有了之前心如止水的心态。
要是龙桥之时,他能够胡扯出无数种理由,也知道怎么哄女性。毕竟没吃过猪肉,好歹见过猪跑。
可现在他在成仙地无敌几十年,早已经忘记奉承他人是什么滋味了。
如此更让郁华炸毛,掐着他追问:
「快说,你是不是有什么老相好。还有你在龙桥的时候,经常过夜的花楼是不是都是干这种事情的?难怪最初我寻你居所,连续好几日彻夜未归,
害我在屋顶吹了一晚上的风。」
「还有这事?」
顾温有些冒汗了。
当初他确实是为了躲避郁华,经常去花楼过夜。
「有。」郁华回想起旧账,有些咬牙切齿道:「你就是故意躲着我,当真以为我看不出来吗?要不是看你有些天赋,道宗又有愧于你,我早就扭头不做理会了。」
「天天混迹于风流场所,」
说着说着,郁华鼻子微微发酸,当时没觉得有什么问题。
顾温躲着自己很正常,他为鱼肉,赵为刀俎,而自己又与赵家有联系。
但不妨碍郁华现在感到委屈,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感觉很不舒服,胸口有一股闷气。
怎么变成对我的声讨了?
顾温已经汗流渎背,一下子脑子变得活络起来,他连忙解释道:「我当时手无寸铁之力,你又与赵家深交,我怎么敢靠近。」
「那行,你再解释一下为什么不去客栈?在花楼酒宴上,是不是在像现在摸我一般,摸着其他姑娘?」
‘我作为商贾去烟柳之地正常,但不能放着房子不住去住客栈。至于有没有摸其他姑娘,你知道的,我是正人君子。」
顾温眼神又飘到了天外,郁华看看还放在自己腰上的手,不由得冷笑。
一拳打在了顾温肚子上,因为床上难以施展,力气不算大。
「你觉得我会相信你吗?」
「我绝大多数都是让人倒酒,从未让她们作陪,更不可能主动。因为我的要求可是很高的,看不上风尘女子,只看得上天上的仙女。」
顾温仿佛魂归几十载,脸上多了几分不看调的笑容。
「身在花楼,心在卿。」
「油嘴滑舌。」
郁华白了他一眼,心似挠痒,为了夺回主场又道:
「我记得卢婵当时也在汴京,前段时间又有你与她的传闻,说!你跟她有没有纠葛?」
「没有,绝对没有。我在汴京时直接杀入了千凤楼抢东西,差点跟她成了仇人。」
「还有她身边的护道人,我记得眼晴都黏在你身上了。”
卢婵的护道人?
顾温隐约想起来是当时千凤楼的掌柜,他哭笑不得道:「我都快忘记了,这你也能记得?」
「哼!莫说是她,你在洛水四处找人学剑,哪个女子对你暗许芳心都我记得明明白白。好像—-玉剑佛也对你另眼相看,这个死尼姑。」”
郁华冷哼一声,越是回想越是有种举世皆敌的感觉,目光所及无论亲疏好似全是敌人。
就是那个萧云逸,也对自己道侣太亲近了!
顾温有些绷不住了,反击道:「我看你也不少追求者,在洛水的时候各路天骄,不知多少人都把倾慕写在脸上了。」
「还有当初赵丰,听说日夜守在你门口。」
「莫要污人清白,他连院子都没进过!」
「我又时常听闻赤羽子说过你的美名,想必道宗之中追求者众多吧?」
「都是些庸俗之辈,且我早在豆蔻之时就已经习得易容术。除了极少数大比,我从不以真面目外出。」
「这么多定语,一看就不少。」
「我难道还能管他人喜好不成?」
二人似冷战,对视半响没有说话。
人的欲求一旦集中在他人身上,那么一举一动都可能被影响。
就如他现在一样,连入定都变得有些困难。
以及面前的天女也一样,开始变得不讲理,变得有些蛮横,也无师自通的学会了撒娇。
他们都变得不正常起来,顾温分不清是情劫所致,还是他们在践行过往不经意间闪过的遐想。
很多时候,他们想做,却也知道不能做。
比如以往郁华靠着顾温,他能没有任何反应心无旁骜吗?
这显然是不可能的,只是他知道不能顺应欲念,真的去上手摸进而冒犯郁华。
如今关系被捅破,他能忍住不摸吗?
这也显然不可能。
同样的郁华其实也对于顾温的一些事情很不舒服,用凡人的话就是吃醋就拿赤羽子来说,在郁华看来这小丫头威胁最大。
经常与顾温出生入死,为人大气不拘小节,样貌也是极好。在自己因过度使用擎苍之力昏睡的时候,赤羽子与顾温接触机会就更多了。
可能在自己所不知道的时候,两人走到一起也不是不可能。
特别是赤羽子那种性格,郁华很难不怀疑她一时兴起,就直接给顾温吃干抹净了。
但她又知道不能胡搅蛮缠,自己有什么资格管那么宽?
如今已是道侣,自是不一样。
二人因关系变化,对待对方态度与要求转变之大,让他们自己都有些错。
仅仅是半日,我便要求他(她)只能容得下我一人,当真奇妙。
郁华最先忍不住噗一笑,美得有些晃眼,道:「看来我们都对各自存在意见,也都蛮不讲理的。」
顾温笑道:「人无完人,你我都不是完人,就是师傅她也毛病很多。」
郁华点头赞同道:「师祖问题确实有点多,没有我想象中那么好。」
一说到那位举世无双的仙人,他们两个人作为擎苍最亲近的人,共识便更多了。
对于擎苍的种种‘罪行’如数家珍。
郁华幽幽问道:「所以你到底怎么知道这些的?」
「你还挺会吃醋的。」
「告诉我,不然别碰我。」
「凡人也有类似的书籍,教新人夫妻同房生育后代。你不会真以为两人往床上一躺,睡一觉就能生出小孩吧?」
顾温有些无奈的解释了一遍,郁华思索了一番,姑且相信了这个解释,
「所以我们还要继续吗?」
心一郁华抿着嘴,脸红得都要冒烟了,磕磕绊绊说道:「我还没学会,还不能教你,给我一点时间,等我看完。」
看着她这般模样,顾温不禁露出几分笑意道:「我等你通读此书。」
「一个月即可,以往都是我教你。」
郁华语气坚定,好似赌上荣誉一般。
清晨,二人少见的有闲心出去散步,乘着白云而起。
顾温双脚刚一离地,无形的锁瞬间将其拽住,他不管不顾带着郁华横渡。
他们去了附近的城镇,因江家的奉承亦或者第三代皇帝也想长生,城名叫侍仙城,城中吃食叫奉仙食,百姓打招呼都是仙好,还有家家户户挂着顾温的长生牌几十年过去江家的江山也已经没有了昔日的盛世。
失去了约束,第三任江家皇帝与赵家并无太大区别。
郁华也看出来了,她不禁问道:「师祖所求的天下大同,真的能够实现吗?」
「只靠师傅一人无法实现,纵然有万般力千般法都难以靠一人实现大同。」
顾温摇头否定,俯瞰与赵家江山并无太大差别的大夏,阐述一个事实。
在他们这些掌握更大的暴力的人离开,失去约束的江家本质与赵家没区别,因为人性使然。
但若说从一开始就摒除封建王朝,那么天下不会太平这么久。
这或许不是最好的结果,却是最不坏的结果。
「打天下是最容易,就像一块靶子立在辽阔的平原之上。而治天下靶子变成了雄鹰,翱翔九天之上,时而快,时而慢,时而高,时而低。」
郁华有些悲观道:「成仙地内外,王朝也好,宗门直辖的大城也罢。归根结底都是一个样,只要过了几百年便会糜烂。其实宗门也是如此,宗门传承依旧,可每隔千年总是免不了内斗。」
「有相当一部分出走道宗开宗立派的大能,他们是斗法失败了。」
顾温道:「所以修行界一直糜烂着,要我说就不能留活口,要将一切反对的声音碾碎,不给他们留下任何生存的土壤。」
闻言,郁华连忙捂住顾温嘴巴,道:「你这话可不能乱说,要是给师祖听到了,指不定要掀起什么腥风血雨。修行界这么多年也算平和,大能斗法失败有退路,避免了两败俱伤。」
师祖可是对顾温的话都铭记于心,并且真的按照他的建议进行大刀阔斧革新。
「你怎么知道我没说过?」
顾温微微一笑,郁华面露无奈,也不想再管了。
反正他们只有十几年时间,天外如何不重要。
「我们去其他地方看看,比如洛水天泉山。那地方已经不是道场,但风景依旧,有三分折剑山的风采。」
郁华与顾温离开南水,逆着江水再度回到了洛水,几十年过去此地并无太大变化。
他们甚至能看到不知修上了多少次的酒真君客栈,可是如今物是人非。
整个成仙地再无修士敢停留。
年关将至,道宗张灯结彩。
顾温整日窝在房间看黄花观,赤羽子怕他变成色中饿鬼,寻来了正在道宗开佛会的玉剑佛。
小尼姑一进门便是不断地搬出各种佛经说教,随后不出意料被顾温摁在大腿上打了一顿屁股,一瘤一拐的离开了房间。
期间卢婵也来过,但她保持贴心好师妹人设,从不劝进,反而多带了几本类似黄花观的书籍。
甚至与顾温一同品读,仿佛丝毫不怕一般。
赤羽子见状,又放下警惕之心,靠近顾温道:「那我们下山去喝酒吧?」
「明天吧。」
「那大后天干什么?」
「大后天我要打听一下那头老驴的去处,来了两次三清山,都没见到他的影子。」
敖汤,算是顾温的半个长辈,在成仙地里竟然托着他到处跑。许多时候,要不是靠着敖汤,他们根本逃不了敌人的围追堵截。
本来顾温还寻思对方可能在闭关,可这一次回来神念扫过三清山,并没有发现对方的存在。
还有江富贵也是。
曾经他以为大部分故人都会在一处生活,可实际却是各奔东西,许多人出了成仙地就再也没有联系。
赤羽子道:「那个护山神兽?他好像是犯了什么错误被擎苍仙人赶出了道宗,每年都会来到山门外哭嚎求仙人宽恕,临近年关应该会来。」
「那应该是贪污了,这老东西见钱眼开,不过没死就好。」
顾温几乎是用一种笃定的语气。
这头老驴贪财得很,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不可能出了成仙地变得纯良。
响午,太阳高高挂起,三清弟子都已经结束了晨练,顾温才悠然从床榻上起来,巡视了一番自己在三清道宗的居所。
位于玉清主脉之上,建于一条灵脉之首,一间白墙黑瓦简朴房屋,唯一出彩的地方就是正堂挂在一个道字。
这是三清道宗一贯的风格,屋子居住舒适即可,
他不是第一次来三清山,却是第一次住自己的房子。
因为之前天天跟赤羽子去山下玩乐夜不归宿,又或者在李云裳那过夜,
都没回来在这里住过。
出了院子直接就是悬崖峭壁,云层似大地一般在面前铺开,一座座青山洞穿雪白的大地,露出尖尖。
顾温所在之处便是玉清一脉最高的山峰,可以透过云层俯瞰整个玉清派。
一座座山峦之中,仙鹤与修士齐飞,云雾与道观同在。
顾温自光不由得落到了那些白衣飘飘的女弟子身上,或美或丑,或高或矮-—-—--少年人们成群结队尝试御剑,跌跌撞撞的乱飞,吼叫与欢笑交织。
「你在看什么?」
赤羽子好奇凑过来,看到一群青春洋溢的弟子。
「小辈学御剑飞行有什么好看的,我当年可比他们厉害得多,三岁半就学会了!像他们这个年纪的时候,姑奶奶已经下山降妖除魔了。」
「他们衣服跟郁华差不多。」顾温好奇问道:「为什么三清弟子大多都穿白衣?」
「因为好看。」
赤羽子不假思索回答:「普通弟子只有青白两种,青色得要很好的料子才显得好看,相较而言白色就好看许多。」
「当然也有弟子家底深厚,会额外购置法衣,但大多数人都普通出生。
道宗又提倡清修,穿得太花哨影响内外门升迁,乃至真传弟子的名次。」
「挺世俗的。」
顾温对此并不意外,因为他早在某人口中获悉了宗门普通弟子的日常。
绝大部分时候就跟上学一样,作为弟子只需要考虑修行,如何在各种考核比试里获得好名次。
一直到他们境界卡在某一阶段,这些青春洋溢的弟子就会变成‘传法师兄」。
因为在大宗门里,只有金丹才有资格收徒。
或派到外门作为执事,或下山去管理某一地城镇。又在某一阶段,他们可能会结婚,生下凡人后代。
大宗门,小社会。
忽然远方传来一阵凄厉的哭豪声「呜呜呜啊啊啊啊‘还请擎苍仙人恕罪!恕罪啊!
顾温神念探过去,看到一头驴跪在三清山脚下,发出震天动地的哭嚎。
身为神兽,就毫无神兽的姿态。
这老东西还是跟以前一样不要脸。
他默默收回了神念,转身回到屋内。其他问题顾温或许能解决,但关于师傅的问题,他不想解决。
除非必要否则顾温不会请求李云裳帮任何忙,因为师傅向来不是无偿帮忙的。
「最近就别出去了,免得惹得一身骚。」
三个时辰之后。
一封信件送到了门外,顾温打开一看,只看到一行字。
【二祖宗,帮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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