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1章 只身提剑上玉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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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1章 只身提剑上玉山
枫山红叶观,云海翻腾,炊烟成线观前平台之上,一个小不点,不足半人高,却像模像样的穿着合身的灰白色道袍,蹲在火炉前,歪头看着炉中,往炉子里放着木柴。
一只彩狸端坐旁边指导:
「要搅一搅!」
「为什么搅一搅?」
「我不知道!我看人煮的时候,都要搅一搅!」彩狸说道。
「哦—.
小道童不明原因,却也照着做。
忽然彩狸抬起了头,看向天空。
在它缩成一条竖缝的眼眸中,一只白鹭与一只乌鸦一前一后飞了过来,白鹭在光照下浑身雪白,乌鸦则透着五彩斑斓。
两只鸟接连落下,一个化作一名道人,一个化作一只白狐。
林觉第一时间吸了吸鼻子。
白粥的甜香扑面而来。
随即看向小火炉上的小锅,还有旁边的小道童。
「知道我今天回来吗?饭都煮好了。」
却见小道童一下站起身,本能的往回跑两步,似是想去找自家师父,跑了两步,却又停下,看向这个道人,疑惑又警惕:
「你是谁?」
「你不认识我了?张紫云。」林觉倒也不觉奇怪,当时的她还没到记事的年纪。
「你怎么知道我是张紫云?」
「我当然知道。」
「你是谁?」
「我是你师伯林方觉,你师父可有告诉过你?离开京城前我还抱过你呢,那时你还不会说话。」林觉低头看向小火炉上咕嘟的白粥,「没想到现在不仅学会说话了,都会煮饭了,可以可以,这倒是我们黔山的真传。」
「我师伯不叫林方觉!叫林觉!」
「都是我。」
而在这时,狐狸已经和彩狸碰到一块,开始蹦蹦跳跳的隔空舞起狮来了。
林觉心中难免有几分感慨。
出了一趟远门,自己不觉得有多久,也不觉得自己有多少变化,可当回来后,发现当初还不记事的小孩儿已经会说话了,这才恍然,时间的变化原来是这么体现的。
「你师父呢?」
「师父在屋子里睡觉。」紫云仰头看向他,「我在这里煮饭。」
「怎么这么晚了,还在睡觉?」
「师父生病了。」紫云说道。
「她受伤了!」旁边传来小花的声音,「上个月去北边和妖怪打架,受了伤,回来就爱睡觉,也快好了!」
对于猫儿而言,出去狩猎、打架受伤好似不是什么要紧的事情,只要能活着,就没什么,因此说完之后,就继续和狐狸蹦跳舞狮了。
然而林觉却是立马皱起了眉:
「和哪个妖怪打架?北边的妖怪不是已经被除完的吗?什么妖怪还能伤到她?上个月我请白鹭道友帮忙递信回来,你们还给我回了信,那时候不是都好好的吗?」
连着好几个问题。
「回信完才去的!」彩狸停下舞狮的动作,狐狸便也停下来等它,「是北边新来的妖怪,一只老虎的鬼,说那边打仗,死了很多人,那只老虎鬼就从很远的地方搬过来,在那里修行又害人。」
彩狸说着又顿一下:
「玉山的道长先知道它,但是对付不了它!玉山的道长知道师妹收了徒弟,
不让师妹收徒弟,就过来说,如果师妹要在这里收徒弟,就要去把那个妖怪打死!师妹就去了!就受伤了!就可以收徒弟了!」
说完等着林觉继续问。
狐狸便也等着它答完继续舞。
林觉则是快步朝屋内走去。
一猫一狐见状,也都同时放弃玩闹,一前一后追着他就跑了过去。
推开房的门,只见一名清秀坤道半躺在床上,正拿着针线绣着小道袍,面色仍有几分惨白,头发凌乱如同当初在山上砍柴时一样,而她一边穿针引线,一边看向林觉,微微一笑,张口说道:
「师兄—.」
却是微弱而又嘶哑:「怎么在外面逗小孩聊了半天」
「你怎么受这么重的伤?」
「小伤而已·都快好了—
「那是什么妖怪?竟然如此厉害?」
「山外有山—人外有人—」床上的女道人气若游丝,却也笑着,不知是受伤之后无力还是收了徒弟的原因,林觉总感觉这回见她,要比以往显得温柔了许多,「反正赢的是我——」
林觉却不管这些,只皱着眉:「小花说的可是真的?那些玉山道士让你去斗这般厉害的妖怪?」
「玉山道长有玉山道长的道理我有我要去的理由这也是我的修行.」
「狗屁修行!狗屁道理!」
林觉心中明显积赞起了怒意。
那些玉山道士竟然如此可恶自己可是曾与他们在秦州东北并肩作战,还曾带着师兄们去解救他们,回来之后,也曾借施救穷苦百姓之机为他们修路示好,结果他们不仅不念这份情意与好意,竟还设计将自己的小师妹害成重伤!
「师兄们知道吗?」
「不知道—」
「好!我一人足矣!去去就回!
「你去哪——.」
「寻个心念通达!」
这番恩怨不平,怎可留到炼丹之中、成真路上?
林觉手中已经出现一把长剑。
话音一落,不待小师妹张口还想说什么,他便篷然一声,炸为清风,撞窗而出。
此时心中别无所想,唯有师妹而已。
狐狸见状,扭头看着窗外,又用余光看向彩狸,忽然暴起,趁着彩狸不注意,将它扑倒在地,便也化作一道白影,追随道人而去。
京城之外,玉山已有秋色。
此前西北除锦花王,东北斗东王母,玉山道长都曾出了不少的力,正因如此,又逢天下乱世,玉山的香火格外鼎盛。
几年前新修的路,如今已被踩成老路,上山千层台阶,上上下下都是人影。
不知多少人弯着腰攀爬,不知多少人斜着身子下山,道观院落里里外外,都挤满了人影,青烟汇聚成龙,直上云霄,以至于道观头顶的这片云都被燃出了几分烟霞玉色。
可是忽然之间,天上狂风大作。
首当其冲便是那条青烟,狂风初至,青烟就被轻而易举的吹断了,不见踪影紧接着是头顶的云。
也被狂风撕碎。
「呼!」
道观中一时飞沙走石,吹得线香大亮,火星四溅,灰烬飞舞,迷人的眼。
观中香客都不知为何,连连遮眼。
「怎么了?」
「怎么突然起风了?」
正当疑惑时,忽听天空传来一道声音:
「我乃林方觉是也!今日与玉山道友有一番道法恩怨要论,众位香客,请速速下山,以免误伤!」
众人初一听林方觉,便是大喜。
大多数人都知晓,京城有位林真人,道法高强,除妖得力,以前在京城大街上还常常可以看见他出来买菜吃粥,不过在东北除妖后,这位真人却不知去了哪,已几年没出现过了。
有人不知道的,听身边的人说,这是林真人的道名,也立即露出惊喜。
林真人回来了,今日岂不要开眼界?
可是听见后一句,又有些无措了。
论什么道法?
若单是论道法,他们还想留下来看看,涨涨见识,可又听一句「恩怨」,一句「误伤」,都不明所以。
可在这时,天上已经狂风大作。
开始只是飞沙走石,吹火流星,很快道观里的树被吹得疯狂抖动,道观后的竹枝被迅速压低,空中发出刺耳的鸣咽声,再过一会儿,居然连同道观瓦顶上的瓦片也被吹飞下来,砸在地上叮当作响。
在这京城之中,好似酝酿起了一场在海边、在西域才有的大风暴。
就连观中的玉山道长们也纷纷出来,慌张警惕的看向天空。
「速速离去!」
「速速离去!」
空中不断传来声音,似是从头顶飘来,又似在耳边响起,催促着他们离开道观。
「还是快走吧!以前我在景云观时,也是听到过林真人的声音,催促我们离去,结果当天晚上,景云观就被天兵拆了!」
「景云观我知道!难道玉山道长也是妖道?」
「不知道!还是快走吧!」
众多香客纷纷下山,逐渐远去。
这时才有老道人从道观走出,看向天上,隐见一道被风托着的人影,沉声问道:
「道友这是何故?」
「好你个玉山道士!竟敢设计让我师妹去斗大妖,使她身受重伤!」
「除妖受伤本是常事,何来设计一说?」
「难道不是?你有何话说?」
「如今天下乱世,降妖除魔,难道不是我等修道之人的本分?灵法派虽然不如符派入世得深,可在人间修行,怎能不沾人间因果?我玉山白清宫在此修建上千年,为秦州百姓除妖,未有懈怠,千百年间死伤门徒不知多少,这才在玉山扎下根!你山的传承要开到秦州来,分我玉山的香火供奉,天下名声,自然也得分走除妖的责任!让你去除个妖怪又有何不对?」
「鬼话连篇!在东北时,我念你们除妖辛苦,前去解救你们,回来之后,我看你们道路损坏,还请人替你们修路,结果你们这些狗道土竟趁我不在如此对待我家师妹!」
「休得无礼!我白清宫祖训在此,不可使别的灵法派道观侵入秦州,我等正是念及你我曾在墨独山并肩除妖,念及你为我等修路示好,整整争论半月,这才决定破除祖例,让你家师妹去除新来的虎魔,除掉之后,从此便让你山传承在秦州落地扎根,今后再不管你红叶观!」下方的老道土同样怒不可遏,指看林觉,「如今你不仅不领情,还如此指责,如此无礼,侮辱谩骂,以为我玉山怕你不成?」
「轰隆!」
一道巨大的闪电从天上层层降下,像是一棵倒着生长的没有叶子的树枝,恍间有几分像墨独山,有几分像东海,又有几分像西域,虽不见有别的什么神异,却仍有直压人心的气势。
「无需再言!」
天空中传来声音:
「如今我家师妹重伤卧床,我只身提剑上玉山,难道是来和你们讲道理的不成?」
山上香客回望之际,雷霆就已落在了白清宫。
一把豆子洒入空中,化作数十天兵降下,死死围住山上宫殿,中间还有一道比山头还大的披甲巨神,轰然落地,踩得山都塌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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