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9章 中国的历史是欧洲的镜子(求月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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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1章 中国的历史是欧洲的镜子(求月票)
英国伦敦,南肯辛顿格,罗夫纳广场。
当白斯文宅邸的橡木门被推开时,这位穿着考究的黑色燕尾服,胸前别着阿尔伯特亲王赠送的金质怀表的前清公使,如今的英国王室顾问,英国魔法委员会顾问,笑盈盈地看着满屋子抽劣质雪茄的欧洲人。
英国工联的乔治·奥哲尔正用叉子戳着一只十分“q弹”的水晶虾饺,法国工人代表昂利·托伦对着芝麻糖饼皱眉头,俄国人巴枯宁则把龙井茶倒进伏特加酒瓶,还说要让“让东方革命更猛烈些”!
“先生们,请允许我介绍一份朝鲜天国的《均田令》,这是一份原件,是我从朝鲜天国带来英国的,现在收藏于大英博物馆。”白斯文展开一卷泛黄的绢帛,手指划过汉字间夹杂的谚文批注,“根据这份《均田令》,在七年前的朝鲜西京平壤周围,超过十万户佃农分到了两班地主家的土地,每户按人口均分,均田后大约四分之一的收成上缴天国圣库。”他特意指了指绢帛上的红印,“这是朝鲜天国东王杨秀清亲自盖的王玺。”
弗里德里希从沙发上直起身子,两眼放光,看着巴枯宁道:“米哈伊尔,朝鲜天国的东王可比你们俄罗斯的那位‘革命沙皇’进步太多了!他同时解放了农奴,还平分了土地更关键的是他还完全消灭了朝鲜的两班贵族,杜绝了封建主义复辟的可能性!”
他转向摩尔,“摩尔,记得我们在上海看到的蒸汽缫丝厂吗?那些机器都是用圣库的资金购置的,而圣库的资金中的相当一部分则来源于对乡绅地主的没收!”
摩尔点点头:“没错,利用没收自乡绅地主的圣库资金建设工厂,在没有资本家投资的情况下建起大量的工厂是非常值得借鉴的经验。太平天国和朝鲜天国都是这样做的!其中在太平天国还存在大量的私人工厂,资本家这个群体依旧存在。但是在朝鲜天国,除了‘釜山自由市’之外,其他的地方几乎不存在私人投资的工业,一切工业建设,包括铁路、矿山、大型工厂,都由圣库资金建设!”
“圣库资金还不是抢来的?”意大利革命者朱塞佩·马志尼突然一拍桌子道,“他们中国人不过是把乡绅的金库搬进衙门,这和波旁王朝征税有什么区别?朝鲜天国的做法就更可恨了如果我没有搞错的话,那是一个殖民国家!而且,太平天国和朝鲜天国工人的工资都很低,大约只有英国的三分之一到五分之一!”
白斯文不紧不慢地斟了杯普洱:“马志尼先生,常州缫丝厂女工的日薪是英国兰开夏女工的三分之一。”他顿了顿,补充道,“但中国的物价大约只有英国的十分之一。”
法国人托伦皱眉:“低工资、低物价……这不就是变相的剥削吗?”
“正是!”巴枯宁猛地站起来,“太平天国和朝鲜天国用低物价维持工人的生活,实际上是把农村的财富转移到城市,让农民承担工业化的代价!”他掏出一沓传单摔在茶几上,“看看!这是朝鲜天国占领区贫苦农民的控诉——说是均田,但是各种苛捐杂税加在一起,占到收成的四成!所谓四分之一的收成缴税是根本不可存在的.想必太平天国也强不了多少吧?”
壁炉火光忽然暗了暗。
摩尔起身走到巴枯宁跟前,拿过他手里的传单看了看,一首控诉“真约神道派”剥削奴役日本农民的和歌跃然纸上:“巴枯宁同志,这是日本革命党人的传单,所控诉之事发生在日本而非朝鲜和太平天国.”
“但朝鲜天国的经济模式根本不可自我维持!”奥哲尔突然插话,他翻开一本《东行漫记》——这是摩尔和弗里德里希他们自己的著作,“杨秀清的朝鲜天国完全依赖对日本的殖民剥削!他们从日本掠夺粮食、矿产,甚至参与贩卖日本女性去新大陆的罪恶勾当,才能维持圣库工业的运转!”
弗里德里希点了点头:“确实,朝鲜天国的工业化建立在对外掠夺的基础上。类似的情况也出现在了太平天国,他们的工业化同样依赖来自外部的资源和市场。”
白斯文轻声一笑:“东亚人口占全世界的40%,可是占有的土地资源占全世界多少?不对外移民开拓,守着那一亩三分地,猴年马月能发展起来?”
“对外移民和开拓?还不是殖民?”托伦冷笑,“朝鲜天国殖民日本,而太平天国则在东南亚和美洲西海岸到处扩张这和英国、法国、西班牙、俄罗斯有什么不同?”
摩尔的德意志老乡威廉.李卜克内西赞同地点点头:“我也觉得中国人的革命经验没有什么借鉴的价值,我读过中国的历史,中国人在这两千年中就困在了一轮轮的治乱循环之中。他们的社会停滞不前,未来一眼可见,就是一次次的循环。”
摩尔笑道:“威廉,我的朋友,您应该更仔细的研究中国,然后一定会有惊喜的!虽然中国的历史的确存在一轮轮的治乱循环,但有没有一种可能,当欧洲的封建体制崩溃后,我们的未来也会陷入类似的循环?”
“不,那不可能!”李卜克内西摇摇头,“欧洲的历史是不断进步的!”
正当争论激烈时,印度仆人阿米尔慌张跑进来:“老爷,有位太平天国的官员到了。”
马宝才进门时带进一股“治乱循环”中的上升期特有的利落,粗布面料的棉袍被他穿出了呢子军服的感觉。
“李卜克内西先生”
十分钟后,马宝才参加到了这场讨论当中,接过了李卜克内西提出的问题,“您说中国的历史是停滞的循环,但您是否知道,早在两千年前,中国就已经完成了从封建制到中央集权的转变?”
李卜克内西皱眉:“什么意思?”
“战国七雄。”马宝才从怀中取出一卷他从中国带来的竹简复制品,轻轻摊开在茶几上,“这是《商君书》的节选——商鞅变法,废除世卿世禄,以军功授爵,将秦国从一个落后的封建国家改造成了集权高效的战争机器。”
巴枯宁嗤笑:“所以呢?这不过证明你们东方人更早学会了专制!”
“不,”马宝才摇头,“这证明中国比欧洲早两千年进入了‘民族国家’的时代。战国七雄的动员能力、官僚体系、法律统一程度,与今日的普鲁士、法兰西并无本质区别。”他顿了顿,“而秦国的胜利,恰恰证明了集权国家的效率——正如拿破仑的法国横扫欧洲一样。”
托伦若有所思:“您的意思是,秦国就是东方的拿破仑帝国?”
“正是。”马宝才点头,“但问题在于,这种集权国家的胜利,最终会催生自己的掘墓人。”
“掘墓人?”奥哲尔疑惑。
“陈胜、吴广。”马宝才目光锐利,“秦国统一后,将六国旧贵族与新兴军功阶层全部纳入统治体系。但战争结束了,上升通道关闭了,而修建长城、驰道的劳役却越来越重——最终,一群修长城的劳工揭竿而起,六国旧贵族趁机响应,短短三年,强秦覆灭。”
摩尔突然插话:“就像拿破仑战争后的欧洲——各国旧贵族复辟,但工业革命催生的无产阶级却再也无法回到过去的枷锁中。”
“不仅如此。”马宝才转向李卜克内西,“您说欧洲的历史是‘进步’的,但请告诉我——如果拿破仑真的统一了欧洲,他的帝国能避免秦国的命运吗?”
房间里一时寂静。
弗里德里希缓缓吐出一口烟:“不能。集权国家的胜利会消灭封建割据,但也会制造新的矛盾——被剥夺的旧贵族、失去上升通道的平民、过度动员的财政最终,革命会从最薄弱的环节爆发。”
“而这就是中国的‘循环’。”马宝才环视众人,“每一次统一王朝的崩溃,本质上都是一次‘工农革命’——秦末的戍卒是劳工,汉末的黄巾军是农民,唐末的黄巢是盐贩子,明末的李自成是驿卒.中国的劳动人民,用两千年时间一遍遍推翻压迫他们的集权帝国,而每一次革命后,新的统治者都不得不做出让步——汉朝减轻劳役,唐朝推行均田,明朝实行一条鞭法.”
巴枯宁突然拍桌:“可这有什么意义?不过是从一个暴君换到另一个暴君!”
“意义在于.”马宝才声音提高,“中国的‘循环’证明了一点:任何集权体制,无论多么强大,最终都会被觉醒的民众推翻。而今天欧洲的民族国家,不过是战国七雄的翻版。如果你们真的实现了‘欧洲统一’,那么等待你们的,就是秦末式的工农大起义!如果统一无法实现,也许会有别的模式工农起义!”
摩尔猛地站起身,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宝才说得对!中国的历史不是停滞,而是一部被掩盖的斗争史诗!太平天国的意义,不仅在于它推翻了清朝,更在于它证明.东方的劳动者同样能够在工业化的时代建立新的秩序!”
李卜克内西沉默良久,终于缓缓点头:“或许.我们确实低估了东方的经验。”
窗外,伦敦的雾气渐渐散去,一缕阳光透过玻璃照在那卷《商君书》上。马宝才轻轻抚过竹简上的字迹,低声道:
“欧洲的工友们,中国不是‘停滞’——中国,是未来的镜子。看着这面镜子,你们就应该知道接下去将要发生的是什么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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