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83.鸾凤来仪(37)三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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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83.鸾凤来仪(37)三合一(第 4/4 页)
裴青起身应是,一拍醒目,就下令带人。
昊元子就这么被带过来。
自古便有刑不上士大夫之言,如今这话依旧作数。别说这位是西海皇室,即便是朝中官员,只要是官身,只要是没有定罪,也不能身戴刑具或是用刑的。
因此裴青就直接叫人搬了椅子,叫昊元子坐了。
堂下何人?他面色平和,在众人围观中并没见怯色,也并去看林雨桐的面色。
林雨桐嘴角翘起,太子推荐的这个人,还是靠谱的。
昊元子清浅的笑:西海摄政王昊天长子,生母为南靖华氏嫡女。
裴青再问:西海皇室人口众多,我大靖虽不能皆知,但摄政王声名赫赫,我等皆有耳闻。并不曾听过贵国摄政王有如此一子。你可有凭证?
自然。昊元子点头,从怀里摸出一物,此乃印信。另外他指了指地上的蚂蚁,大家可以看看,所有朝这边走的蚁虫,皆半路折返或是另寻他路。我身上有海黍子的味道,此味道可证明我是西海皇室。此印信可证明我是摄政王之子。再有,诸位如果真了解摄政王府,便该知道,摄政王府世子名讳为昊仲乾。‘仲’为次子,这便证明他之前确实有长子。至于诸位为什么没有听过我这个长子,其实不用我说,诸位也该明白的。
大家当然明白,这里面牵扯到设计南靖的事。时过境迁,才把西海给揪出来。这件事说起来满朝大臣谁有脸面了?
是细说不得。
裴青就看向万芳园:万阁老您看呢?是问还是不问了?
万芳园皱眉,心说,太孙在上,你问我做什么?但此时,却容不得他推脱。见太孙闭着眼睛养神,他只得挥挥手:验看印信。
确实有西海皇室和摄政王府的标识,不是作伪的。
裴青这才道:敢问,你何时以何身份来的靖国,来靖国又所谓何事?
昊元子垂眸,三年前以商人的身份来南靖,为的是历练和游学。
裴青一拍惊堂木:胡言乱语。有东山的石洞为证,也敢言游学?
昊元子一笑:只是偶尔现此地而已,跟我并不相干。
万芳园就看向林雨桐:殿下,此人的口供与之前您在朝堂上所言,并不相符。
这种事审了也是白审,昊元子既然真是西海的皇族,必然不会承认此事。太孙这是挖坑把自己给埋了。
当着这么多人,就不信太孙敢屈打成招。
如今,只看谁更丢人。
武安王嘴角翘起,露出几分笑意。
三皇子却不动如山,心里暗笑武安王蠢。他真以为太孙是吃素的?自己是领教过这位太孙的手段的,说一句诡诈如狐,心思狠辣,一点也不为过。他敢开审,敢叫人审,就不信没有做准备。
果然,就听林雨桐对裴青说了一句:别废话,叫人证吧。
人证?
谁是人证?
把安庆公主请到堂上?
安庆公主只怕恨不能现在就咬死他,还能为他作证。
可谁也没想到,请来的是牧仁。其实好些个人还一时没反应过来带上来的人是谁。牧仁深居简出,见过且记住他的人真心不多。
等表明了身份,才知道:原来是北康的质子啊。
这个,性质便不一样了。
不管是万芳园还是武安王亦或是三皇子都挺直了腰背。即便牧仁不开口,他们也知道,事情复杂了。不光有西海,还牵扯出了北康。
那么这要么不出事,可一旦出事,一定是石破天惊的大事。
给大王子看座。林雨桐亲自开口了。牧仁就被安排在侧面,看得见正堂,也看得见堂下。
裴青就看牧仁:敢问大王子,不知道堂下此人,您可认识?
牧仁看了此人两眼,心里感叹了一声血缘的力量,长的还是有些相似的。他微微点头:认识。
可知是什么身份?裴青又问道。
于公,此人乃是西海摄政王府长公子,于私,他算是本王子的伯父。他与父汗,为同母异父的兄弟。北康跟靖国不同,民风开放。靖国只从父系,但北康和西海皆没有这样的讲究。牧仁笑了笑,所以,他是父汗的哥哥。
这话一出,众人就不由的面色难看了起来。
北康的那位太后对汗王有什么样的影响力,靖国皆有耳闻。而这位太后对靖国的恨,大家更是心知肚明。可偏偏的,她还是西海摄政王的老情人,两人之间还有个儿子。
当然了,说私情这样的事,有些上不得台面,更有些幼稚。
但这些瓜葛和牵扯,却极其容易促成两国的某种合作或者说是联合。
他们能合作什么呢?
国与国之间,无非就是利益。
他们之间,恰好有一个共同的敌人,那就是靖国。
一个啃不动,两个合起来,未必就不能咬下一块肉下来。
顿时,整个刑部大堂,气氛骤然紧张了起来。
万芳园却眼神一闪,问道:大王子,您是北康的王子,这点毋庸置疑。但您既然是北康的王子,又怎么会说出如此的话来,您可知,您这话是背叛了北康吗?您有什么动机这么做?
众人一愣:是啊!他只是一个证人,只说一句不知便是了。为什么要说出这一番话,明显对北康不利的话呢?没道理嘛!除非他说的不是真话!
牧仁抬起眼睑,看了林雨桐一眼,这才道:原因有二,第一,父王即将有二王子三王子四王子或者更多的王子,个个出身比我尊贵。请不要忘了,我的外祖父是戚威,我的母亲如今正在凉州的公主府中休养。我的身份只会越来越尴尬。第二,你们的太孙告诉我,他会助我拿下龟兹城。请问,有这两个原因,我为什么不说?
万芳园哑然。第一个原因,是说他在北康的地位不稳了。身为质子,如果在北康的地位不稳,结果很可能就是沦为棋子,不得善终。更有他的出身,他的亲人等等的因素在内,出于自身人身安全的考虑,为自己找一条活路无可厚非,毕竟人不为己天诛地灭。第二个原因
他沉吟了片刻,便明白太孙此举的用意。哪怕此次就是来找茬的,也不由的为太孙的谋略叫好。龟兹城一旦归了牧仁,北康未必就一定得利,但西海和北康之间的联合或者合作,却一定会土崩瓦解。
而从中获利最多的,其实就是这位大王子。他为他自己争取了一线生机,当然了,也可以想,占据了龟兹城,虽然搅乱了西海和北康的布局,却也同时为北康赢得了一次可以剑指西海的机会。从靖国失去的利益,可以从西海讨回来。对他而言,这算是背叛了北康吗?只怕他觉得未必。既能保全自身,又不算是完全意义上的背叛。他有理由站出来,做证证死昊元子。
他叹了一声,这茬没法找了。太孙找来了一个没法辩驳的证人,引出了一件不能不重视的事件,布下了一个不得不按照他设定好的路线走的局,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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