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88.鸾凤来仪(42)四合一
书海居 m.shuhaiju.net
1188.鸾凤来仪(42)四合一(第 1/4 页)
鸾凤来仪(42)
宣平二十五年, 冬。
皇帝林承运‘病逝’于正阳宫, 太子林平章一觉醒来,黄袍加身,登基为帝。
可林雨桐没想到的是,林平章给了宣平帝一个‘炀’的谥号。
何为‘炀’?
谥法有言:好内远礼曰炀, 去礼远众曰炀,逆天虐民曰炀,好大殆政曰炀, 薄情寡义曰炀, 离德荒国曰炀。
比如:隋炀帝,唐朝取而代之之后上谥‘炀’。
其实不光是隋炀帝得了这个谥号, 像是什么南齐东昏侯陈后主北周齐王宇文宪鲁炀公宋炀公海陵王等等在死后都得了这个谥号。只不过杨广最出名罢了。
林平章是个孝子,这是满朝皆知的事。
可这个孝子,第一份诏书,却是给了他的父亲这么一个谥号。
死后都讲究个哀荣, 但是宣平帝一点也没得到,想要的脸面, 在他死后, 被他的儿子剥夺的干干净净。
先帝驾崩, 停灵于他为之花费了半生时间的无极宫。
其实无极宫并不算是一个完整的建筑, 他的外观远没有想象的那么漂亮。
真正花费了巨资的,是一层又一层的地宫。
而今, 所有的地宫和暗道的出入口, 都已经用铁水浇筑, 堵死了。
先帝挚爱的无极宫,他也只有在这里停灵七七四十九天的资格而已。
国丧的规格还是在的,女眷哭灵,可后宫的女人,除了皇后,其他的一个都不在。
本来后宫也就那么几个人,其实剩下的就只有陈妃和李妃了。
陈妃在这其中并没有扮演什么好角色,皇后打她去了皇觉寺出家。皇觉寺里要么是皇家的寡妇,要么就是富贵人家犯了错的女子。那里的规矩森严,田得自己种,米得自己捣,饭得自己做,就是身上的衣裳脚上的鞋,都得自己做。进了这里,就休想再出去,也休想见外面的人。
这对陈妃来说,便是最严厉的惩罚。陈妃曾经哭求,出家可以,愿意去长春观陪伴‘太初’真人。
皇后便道:以后不会有太初真人了。
太初真人还俗,为安庆长公主,赐婚给西海王昊元子,等先帝丧事过后,将一路南下,再由水师护送,去往与西海一水相隔的越人岛。
这是四爷和林雨桐之前就商量好的。
可想而知,真正的西海王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得有多愤怒。摄政王的长子另立为王了,这是要分裂西海?还是挑拨西海王与摄政王之间的关系?本来日渐长大的西海王对摄政王便诸多的不满,如今,这不是正好有机会借题挥。权柄只有一个,怎能不你争我抢。两头三方势力,不乱也得往乱的搅和。
这并没有什么所谓的高尚和龌龊,只要符合利益,便没有什么问题。
换言之,支持昊元子,搅动西海的朝局,这是成本最小的办法。
至于因为陈妃而担心安庆公主在其中搅局,这更是根本就不存在的风险。昊元子可不是等闲之辈。若不然,安庆的孩子是怎么干净利索的没了的。或许情分真的有,但权力之于他来说,是任何东西都不能与之相比的。
他非常清楚,他想要立足,想要更进一步,离不开南靖的支持。
相反,倒是陈妃,在得知这事之后,沉默了良久,只要求:在安庆离开京城之前,请送臣妾去西山的玉泉观。那里风景清幽,冬日的冷风吹不进去,夏日巨木参天阴凉舒适。山上的泉水据说是圣泉之水,宫里主子的用水,是每日从西山运过去的。她想暂住那里,是不想叫安庆公主走的不安心。她非常清楚,真离开了大靖,安庆最能依仗也只有大靖。她不想安庆心有芥蒂的离开。
皇后答应了她,如今,没有给皇上守孝,只以悲伤过度为由,去西山玉泉观休养了。伺候的人都是秋嬷嬷派去的,并不担心她翻出什么浪花来。
而李妃,身上的伤一直没有痊愈。皇上这一死,她的精气神好似也被抽掉了似的。头一天,倒是叫她入灵堂了。可这皇家哭灵,自是有讲究的。什么时候哭,什么时候收,什么时候跪,什么时候起,这都是有讲究的。偏偏的,李妃的悲伤或许是真诚的。她哭的不能自抑,一边说着她对皇上的爱恋,一边哭嚎着要往棺木上碰。这个女人,一辈子都想模仿别人,想成为那个女人,可她终归不是那个女人。她想要这个躺在棺材里,已经烧的面目全非的男人的情感,可惜,这个男人哪里还有这种纯粹的东西呢?在这一刻,这个女人崩溃了。爱别离,求不得,这便是她的一辈子。
在皇家,她这样的哭丧法,是失仪。
被禁了足之后,水米不沾牙,高烧不退,旧伤复,那是没有一丝一毫要活着的意思。静乐公主在一边伺候,又是劝又是哄的,她是一耳朵也没听进去。反倒是看着静乐公主像是看见了仇人,热药热汤热饭,接过去就往静乐公主身上泼,你你们都是那贱人的孩子都该陪她去死
林平康在门口看到这一幕,叫他想起了幼年。
他的娘亲就在一眨眼间变了,没人的时候,看他的眼神像是看见什么肮脏的东西。再不是那个抱着他哄着他,句句都是‘宝贝’的娘亲了。
那副样子,那副语气,就是这样的。
她所有的怯懦和可怜,都是装出来给人看的。没人比他更清楚,这个女人的背后,有着怎么一副叫人恶心的嘴脸。
自己不是她的儿子,她自然也不是自己的娘亲。
他走进去,拉住了静乐的手。
静乐公主看他:哥,母妃她
她不是母妃。林平康说的极为平静,在母妃的心里,我们是这世上,最好的珍宝。
静乐公主不解,看向床上躺着的朝着他们兄妹瞪眼睛的李妃:她不是母妃?那母妃呢?
被这个女人害死了。林平康说的毫不心虚。
李妃桀桀怪笑:果然是那个妖精生下的贱种她伸着手,努力的想拉扯静乐公主。
静乐公主连连后退,李妃的这副样子太过骇人了。
一个伸着手想拉,一个就躲。结果就是李妃从床上一头给栽下来。静乐想上前去,林平康一把拉住了她,两人就这么不远不近的站着,看着只穿着中衣的女人大冷天的躺在地上挣扎,看着她因为热脸越来越红,看着她慢慢陷入昏迷,听着她嘴里呢喃的叫着‘皇上’。静乐蹲坐在地上,头埋在膝盖里。林平章就站在一边,不坐也不动。直到第二天早上,静乐猛地坐起来的时候,才现不对了。
这个自己叫了十多年母妃的女人,躺在榻上,仪容看起来很好,被子也盖着的,但那张脸,早已经没了生机。
哥!她惊恐的叫了一声。
林平康语气平静:已经叫人去报了。母妃伤心过度,伤重不治,薨了。
皇后对此的处理就是,等皇上移灵的时候,一起带走就是了。还有一直在地宫的华贵妃遗体一起,陪着大行皇帝一起去吧。
丧礼得办,但朝政岂敢有一天懈怠?
林雨桐跟林平章说:不要着急,事情得一件一件的办。
但显然,林平章不是四爷,也不是林雨桐这样熟手。真坐在这个位子上的时候,跟四爷第一次坐在皇位上的反应类似。先是兴奋,兴奋之下就是精力充沛。先是通宵达旦,再是一天只有一两个时辰的睡眠。
该赏的得赏,该施恩的得施恩。人心得安定,百姓得安抚。
得照顾文官的情绪,得考虑武官的动向。
结果半个月熬下来,整个人都熬的脱形了。
阴成之气道:你这要是熬死了,那这天下可就更热闹了。正需要维稳的时候,还能出事吗?
大行皇帝被烧的面目全非,这件事真是好说不好听。外面什么样的传言都有了。他从来不知道,冉耕是这么一个混不顾忌的人。
当然了,从长远来说,一个活着的太上皇可能麻烦更大。这么做,快刀斩乱麻,利索。
可是利索归利索了,后遗症也不少。
林平章摇头:成之啊,我睡不着。
叫洛神医开点安神药。阴成之就道,总这么熬着,迟早得熬干了。
林平章摆手:不是这个缘故。他轻叹一声,做太子跟做皇帝是不一样的。等真的坐在这里了,才觉得肩膀上的担子似有千斤重。你们总说我多歇着。可这天下的事等的了吗?做太子好了坏了,头上还都有一层顶着呢。不管那个人做的好还是做的坏,从心理上来说,我知道,真出事了,有个高个的在上面顶着呢。可是如今呢?头上少了一片顶,虽然这顶其实也没啥用,没几片瓦能遮风挡雨,反而担心塌下来会砸到自己。可等真没了头上的那个顶,你就会现,空了!是没了障碍,但心里也变的空落落的。你说,我都如此了这要是把这担子交给她她,成吗?
阴成之没办法体会这种心情,但却表示理解。这就跟自己老爹总是说,等老子死了,看你靠谁去?看你怎么活?就跟自己时常担心的一样,总担心有一天自己走了,留下自己的儿子怎么办是一样的。父母担不完的心,但事实是,谁离了爹妈都活的好好的。
他就说:要不,您歇歇,交给她试试。再说了,你这身体,也确实是该歇了。
是骡子是马,咱拉出来遛遛。
这天起,皇上病了。据说是伤心过度。这叫本来逐渐平稳下来的人心,又开始慌乱了起来。
然后原本的太孙出来的。
为什么叫原本的太孙呢?因为皇上已经继位了,按理说,册封太子的旨意也早该下来了。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宫里迟迟没有动作。
正在大家猜测是不是这太子之位还有悬念的时候,圣旨下了。皇上病了,叫林雨桐出来监国。
-->>(第 1/4 页)(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书友们都在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