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义舍(7k2合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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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倒也是。”灰衣人闻言缓缓点头,然后又是一碗酒不眨眼的就下了肚。“既然来了洛阳,那就万万不能被人当做边郡的一介武夫,会打仗这事等到朝廷要打仗时再想起来也不迟……韩义公,你找我就只是要说这些话吗?”
“当然不止。”韩当汗流浃背,勉力说道。“其实我家少君来这緱氏山下本是要随我们幽州大儒卢……卢公学经的,也确实在此地盘桓甚久,不然也不会想到在此处置业。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灰衣人好奇的问道。“有话便说。”
“只是因为这卢公去了九江平叛,无人教导,再加上卢公走前曾有言语留下,说此番来求学的子弟尽管录入名牒,而若是谁能自己寻得其他名师……自去便可……也是无妨的。”韩当这几句话说的极为生硬,简直如刚开蒙的幼童一般硬生生的给捧读出来似的。
不过这话的意思还是到了的,最起码两个当学生的白衣青年已经赶紧起身,束手站在一旁,然后眼观鼻鼻观心了。
“好像是有这话,不过是哪位名师啊?说来让我见识一下。”灰衣人端着酒碗,略带戏谑的问道。
“乃是当朝九卿,姓刘讳宽,光禄勋刘公。”韩当赶紧答道,然后顺便补充了一句。“事情颇有巧合,那日刘公就在这路口坏了车子,然后进我家别院借车,正好……”
“刘文绕平素不是自称长者吗?”灰衣男子又是一口喝完了一大碗酒,然后忽的将木碗倒扣在了桌子上,厉声反问道。“夺人子弟这种事情也是长者该做的吗?!”
满堂愕然,前后左右,玩牌的喝水的,束手而立的,折腿而坐的,竟无一人再敢声,韩当更是不知所措。
“大人息怒!”就在这时,一个身着锦衣的年轻人忽然出现在了韩当的背后,然后直接当众下跪求情。“此事确实是我等轻佻了,着实与刘师无关!”
那尬坐在一旁的公人偷眼去看,心知这跪下的人应该就是那三十骑劫营的公孙珣了,也就是此地主人。而那声‘大人’也把这个跟自己同桌的高大中年人的身份公之于众——正是那海内名儒,刚刚卸任的九江太守卢植卢子干了。
毕竟嘛,大人这个称呼,抛开异族、宫闱中的混乱用法,按照礼法而言,是只能用在王公级别以上的贵人、德高望重且年龄差距极大的老者,以及跟说话人有着明显直系长辈关系的人身上才行。
父亲、母亲是理所当然的大人,祖父与伯父也能是大人,叔父、岳父勉强是大人,而老师则勉勉强可以称为大人。
至于公孙珣这声大人,其实是有些告罪和恳求的味道在里面的。
“你在此处等我几日了?”灰衣人,也就卢植了,轻瞥了地上人一眼,却又将木碗翻了回来。
韩当只觉得自己的裤腿一紧,然后猛地一惊,赶紧上去抱起酒坛又给对方满上了酒。
“不敢欺瞒大人。”跪拜在那里的公孙珣虽然大汗淋漓却依旧昂自若。“小子确实有在这山下候着您的想法,但实在是没想到您会如此迅。我不过是今日下午才从洛阳过来,原本在对面院中休息,忽然就听人说您来到了此处……”
“原来如此。”卢植一碗酒下肚后放缓了语调。“你且放心,我须认得自己说的话,此事也不会让你一个未加冠的弟子受累……你我在此说话,连累诸多旅人不适,起来引我去你院中休息吧。然后明日一早你就快马入洛阳,把那刘文绕给我请来,就说我要与他喝酒算账!”
“是!”公孙珣终于站起身来了。
话到这里,卢植拎起那未喝完的半坛子酒与那只木碗,也不用人扶,直接就昂站起身来往外走去。
“对了。”刚走了两步,卢植忽然又回过头来,朝着那同桌的公人努了下嘴。“将此人拿下,问清楚他为何要假扮公人,莫不是个逃犯?”
之前还看的津津有味的那‘官差’未及反应,便被韩当与公孙珣联手锁住,然后整个人都被泄式的拍在了桌子上,半张脸登时被摩擦的肿了起来。
“緱氏者,洛阳东南咽喉也。燕太祖武皇帝尝于此立义舍,不论公卿氓,一律倾心结交。或曰,时局混乱,河南诸地逃犯多奔之,太祖每问其罪,若恶行昭彰则逐,若事出有因则匿。吏员刑狱亦知太祖之行,敬其德义,不敢侵扰。凡数年,乃至于公卿黔、盗贼官吏共饮于一室,相处若然。”——《緱氏地方志》
ps:推本书,《漫步于电影世界》,不是py交易,是一位群里的老书友写的……我真没想到他会坚持下来,大家有兴趣的可以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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