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南阳龙虎方争斗(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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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南阳龙虎方争斗(续)(第 2/4 页)
还是靠打之前问一句,你是哪家的?或者可以对着‘杀吕布’的地方冲锋?即便是这个法子有用,可如此漆黑雨夜,营中跑马是要自杀吗?
而没了战马,八百北地宿骑在泥地里乱战,恐怕还不如人家本地荆州兵呢!
“君侯!”黄渊醒悟之后立即改容。“出击已然不可,要不就在这里点燃军帐,整顿后营周边兵马,固守待天明,以作反扑?”
“撤!”吕奉先在漫天‘杀吕布’之声中喘了口粗气,却干脆做出了决断。“趁战事没推进到咱们身前,带着战马,全军往身后邓县县城方向跑……”
黄渊一时难解:“君侯,我知道此战艰难,一时撤退也无妨,唯独此时若避战,那将来如何与刘表交代?而且再说了,即便艰难,咱们也不怕……”
“我知道你什么意思,这些东西我比你更懂。”吕布冷冷回头。“我如今只能倚仗刘表,而且乱战之中我们在后面若能清理空间整顿兵马,以咱们的久战之士为先,未必不能奋起余勇,逆转战局……可是凭什么要豁出我们的命去帮刘景升?”
黄渊微微侧首,那意思很明显……满营都在喊‘杀吕布’!
“不是这样的。”吕布于雨水之中不怒反笑。“这一仗归根到底是孙文台与刘景升的事情,而咱们一穷二白,反而与此殊无利害,便是所谓‘杀吕布’也不过孙文台一时意气罢了……这时候,咱们要做的只是保全八百骑兵,不要无端砸在这种烂泥窝里!”
黄渊稍微有所醒悟。
“不过你说的也对。”吕布又侧耳听了几声,然后忽然再笑。“仅凭今日这喊声便知道,孙坚还记得颍川一战的仇,其人万万是容不下我的,咱们暂时也只能依靠刘表……这样好了,你和魏续一起带着咱们的骑兵往邓县身后躲藏,一定以保全咱们自己的士卒和战马为先,我只一个人去城中寻蔡瑁,为今之计,城外已经不是人力可为,只有助蔡瑁严守城池方是上策!”
黄渊立即俯首听命。
“记住了!”吕布忍不住多叮嘱了一句。“归根到底,你们这八百骑才是我这个空头子温侯与太守的本钱!没有本钱就不能再起,而若不能再起……潜九,我吕布自是一方英雄,如何能郁郁久居人下?!你以为我投靠刘表是为了借他一个县立足吗?今夜我与你透个本意,他两家厮杀的越凶,刘表损失越重,我这八百骑在其人身前才越能持重,唯独不能让他一泄到底罢了。”
黄渊怔怔看了眼自家这位旧主,平心而论,对方在闲置数年,此番出武关之前,他也已经许久未曾与对方见面了。
不过,到底是多年相从,其人终究是拱手而去了。
吕布望着自己这个旧日部属转身消失在雨夜中,却是面无表情,鹖冠铁甲皮靴,负手在帐前停了许久来专门听这如涛似浪的‘杀吕布’之声。
他是沙场宿将,一开始只是余酒未醒,再加上误判了形势才一时慌张而已,此时既然心中大致明了局势,却反而不慌了,甚至开始凭借着杀自己的声音揣测起了战况。
话说,战场可能是世界上最离奇的最混乱的一个地方,当双方以生死相对之时,你可以在这里看到任何奇葩的场景……有时候一方大获全胜,结果主将在战后威风凛凛之时却会被一支流矢轻易放倒;有时候一方明明占据优势,却会因为好整以暇被反败为胜;有时候你明明坐拥巨大战争潜力却根本无法施展,以一种难以言喻的无力感失去一切。
人类的上限和下限不停的在战争中被刷新,愚蠢时愚蠢到让人难以理解,聪明时聪明到让人匪夷所思;强悍时强悍到让人畏惧如虎,虚弱时虚弱到让人望之便笑;高尚时高尚到让人传颂千古,卑劣时卑劣到让人遗恨终生……在这种地方,所有的‘合理性’讨论都是马后炮的总结,因为战争本身就是用种种不合理来堆砌出合理结果的一个过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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