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何敢自矜医国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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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何敢自矜医国手(第 2/4 页)
这士子微微颔首,反而觉得自己的玩笑有些轻佻了,便当即坦然受了对方一壶茶,然后继续在茶肆前的荫凉下啃饼吃茶。
不过,就在其人就着茶水细嚼慢咽完毕,复又取第二壶茶准备慢慢享用,避开午后阳光再赶路之时,坐在茶肆中的另一拨客人却又主动唤他过去并桌闲谈。
其实,这年轻士子早就注意到茶肆内另外一行人的古怪了……这拨人中为首的一位,年纪约有五旬,花白头发却面色红润,衣着什么的也比自己要华贵,而且前呼后拥,照理说应该是个层次较高的士人。
然而,此人随行诸多之余,居然还带着许多箱笼,里面瓶瓶罐罐、金属陶器干湿俱全,又有点像商贾。
这还不算,明明是士人,可之前见到兵乱,这一行人居然和这里的百姓一样茫然惊慌,丝毫不知道江南的乱子,更是让人生疑。
而此时,对方邀请他过去,果然也是问及了战事。
“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战事不就是这回事吗?”对上几句话,虽然那五旬老者没说话,但其随从几名士人却俱是中原各处有名有姓有来历的士人,明显不是什么来历不明之徒,年轻的佩剑士子便干脆了许多。
“两载前破虏将军之子孙策扶灵南下,从丹阳转到吴郡家乡富春,沿途趁势攻取割据了不少霍泽(太湖)以西的地盘,彼时朱儁便已经身体不行,无法应对。不过好在南阳会盟成功,孙策也投鼠忌器,所以便以麾下首席朱治为中人,拿昔日孙朱两家的交情说事,又让刘豫州作保,与朱氏达成和睦……彼时双方议定,孙策全取吴郡,朱氏则据有豫章、会稽两郡,而丹阳太守周尚本就是庐江人,家族俱在刘豫州治下,便干脆附了刘豫州。
而如今两载已过,孙策去年便加冠,表字伯符,自表为破虏将军,立足稳固之余自然想有所进取。正所谓此长彼消,交州牧朱儁却是去年身亡,一死皆休,二子一据会稽,一据豫章,其中占据会稽的朱符偏偏又是出了名的贪鄙粗暴,会稽人皆不能服,所以今年春日的时候,便轻易为孙伯符所败。”
“在下懂了。”那为首的五旬老者一直没开口,负责交流的乃是其下一名出身广陵的三旬之人,唤做吴普,此时即刻醒悟。“这必然是那孙策贪心不足,取了会稽还想取豫章,乃至于丹阳,刘豫州虽然心思都在中原这边,但为了大局无论如何都要去教训一下自己这个侄子的……”
“吴君通透。”年轻士子立即颔首。
“可叹这天下为何总有打不完的仗呢?”听到这里,那为首五旬老者也终于捻须而叹。“天下安生一些不好吗?须知医人容易医世难,战乱一起,死伤无数,又何止战场上的伤亡呢?正如刚才那群本地百姓所言,好不容易平安度过两次秋收而已……”而言至此处,这老者却又觉得古怪。“老夫活了这么久,太平三十年的年景见过,战乱十年不断也见过,如今竟也不知道这两载无战事到底算是确实难得呢,还是算不值一提了?”
“小子颍川徐庶,字元直,见过长者……”见到此人终于开口,等到对方说完话,徐庶赶紧起身问候。
“徐元直是吧?”老者稍显不耐,似乎根本不愿意通姓名。“且坐,我看你是个有见识的,我们这些人却又对此多有不通,这才唤你过来……我问问你,这战事何时能平?此番寿春事了,我还想去江东走一走呢。”
“是……”徐庶扶剑坐回长凳之上,稍作思索,却又苦笑。“若只是论这一战,我以为绝不会耽误长者南行的,因为孙伯符虽然进取如火,却绝不可能是刘豫州的对手,只怕稍一碰撞,吃些亏,其人便只能干脆撤回吴郡、会稽去了。但在下却并不建议长者一行人去江东……”
“这是为何?”对面一众人面面相觑后,那吴普顺势发问。
“因为孙伯符这人绝不会满足于两郡之地的,即便是刘豫州兵强于他、势大于他、将优于他,他也只会忍耐一时,等到中原一乱,刘豫州无暇顾及身后之时,其人说不定便会毁约动武,而到时候往哪里打,打何处就都不好说了。”徐庶坦诚恳切相对。“而中原大乱在即,刘豫州无暇南顾也在不久……尊驾一行人,能避一避江东总是没错的,不是说能不能避兵祸的事情,而是要忧虑到时候能不能平安回来。”
“明白了。”吴普稍作思索,微微颔首,却又忍不住低声询问。“可中原如何能乱?曹奋武和刘豫州之间总是不会动手的吧?刘荆州、陶徐州也都不像是擅起战乱之人吧?”
“在下这么说吧。”徐庶稍作措辞后恳切言道。“这个事情跟刘豫州、曹奋武,乃至于刘荆州、陶徐州都无关,正如足下所言他们应该都不会有主动动手的意思……但天下将有变,而有变必生乱,偏偏中原不比河北,乃是各路诸侯会盟的结果,并非一体,所以这乱子必然会波及中原。”
“什么变?”吴普愈发疑惑,那老者也蹙眉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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