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忽然之间 第一百三十章 结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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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卷忽然之间 第一百三十章 结尾(第 2/4 页)
但那是真的吗?
多年前,卫光明在长安城看到了宁缺,认为他就是冥王之子。
后来,桑桑被认为是冥王的女儿。
隆庆认为自己才是冥王之子。
兜兜转转,循环不断,最后,还是落在了宁缺的身上。
他毁灭了昊天的世界,迎来了新的世界。
然而这个新世界还没有存在很长时间,便迎来了毁灭。
真实的宇宙,是那样的荒凉又危险,而且寒冷,和冥界有什么区别?
他没有把冥界指引到人间,却把人间带进了冥界。
他当然就是冥王的儿子。
“不应该是这样的。”
宁缺的声音有些寒冷。
…… …… 小镇里。
君陌挥手破了阵。
他望向那些将要降临人间的死亡使者,说道:“拾起你的刀。”
屠夫拾起那把沉重的刀,走到他身旁,一同抬头望去。
君陌举起铁剑,说道:“想不想去战一场?”
屠夫说道:“很好。”
…… ……
西陵神殿。
战斗早已结束,新教的信徒,坐在崖坪间,坐在山道上,看着这远远超出想象的画面,震撼的无法言语。
陈皮皮站起身来,微微蹙眉,说道:“不应该是这样的。”
唐小棠握住铁棍,没有说话。
叶红鱼站在崖畔,血色的裁决神袍在夜风里猎猎作响。
她看着夜空,面无表情说道:“域外天魔?待本座把你斩了。”
…… ……
这个世界上的人们不知道那些带着死亡气息的陨石是什么。
但修行者们能够感觉到另一个明确的现实。
天空没有了。
他们的身体变得轻了很多。
轻若羽毛。
只要动念,便似乎可以离开地面。
昊天世界压制修行者无数年的规则,已经不复存在。
修行者们,获得了真正的自由。
不惑境界的修行者,忽然洞玄。
洞玄境界的修行者,看着天上真正的繁星,知了天命。
知命境的大修行者,轻而易举地迈过了那道门槛。
人间,前所未有的强大。
他们没有想到,刚刚获得自由,便要迎来生死立见的一战。
不过,无人畏惧。
因为这种感觉真的很好,值得他们为之而奋斗。
而且他们有信心战胜所有的外敌。
…… ……
无数修行者准备着战斗。
但他们没有出手的机会。
就连君陌的铁剑都没有机会出手。
海洋对着恒星,陆地对着宇宙深处,修行者们所在的位置,能够看到满天繁星,也能看到显露出真容的月亮。
以修行者们的眼力,自然能看清楚,那是一个岩石组成的圆球,表面光滑到了极点,反射着大地背后的光线,完美到了极点。
或者不应该称之为月亮,而应该称之为月球。
那轮明月,挡住了所有的陨石。
轰隆隆的巨响,无法传到地面,地面上的人们都感同身受。
如此密集的撞击,如此恐怖的威力。
就算是知命巅峰、甚至是逾过五境的大修行者,都很难存活下来。
那轮明月,替人类承受了所有的攻击,它能顶得住吗?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
恐怖的撞击声终于停止。
月亮不再完美,上面到处都是撞击形成的环形山,到处都有岩浆喷涌,形成或高或低的原地,有些地方明亮,有些地方暗沉。
这样的月亮真的不好看,甚至有些丑陋,但在人们的眼里依然完美。
他在人间默默守护了千年,今后,大概也会万年亿年的默默守护下去吧?
…… ……
夜晚结束,清晨来临,朝阳从东方缓缓升起。
天空重新出现,还是那般湛蓝,却比以往多了些说不清楚的感觉。
是的,这片天空更加开阔,其后有无尽的空间。
“这感觉……原来确实不错。”观主看着宁缺问道:“但人已经变得不再像是从前的人,人间还是我们在意的人间吗?”
“人生活的地方就是人间,不是吗?”
宁缺说道:“酒徒认为修行者、尤其是到了某种程度的修行者已经不能算是人,是非人,但我不这样认为,我认为修行者是超人。”
观主问道:“超人?”
宁缺说道:“是的,就像世界需要改变一样,人类最终也需要进化,我不认为这是一件不好的事情,相信猿猴当时也是这样认为的。”
他的话音刚落,天空里忽然出现了一道笔直的白线。
他看的清楚,那道白线的前端,是一名修行者。
那名修行者穿着蓝色长衫,时而被朝阳耀成红色。
观主若有所思道:“那是梁国的一名散修,境界很糟糕。”
宁缺看着那道白线飞出大气层,向着外太空飞去,笑了起来。
紧接着,数千道细细的白线从地面生起,向着大气层外飞去,每道白细的前端,都是一名修行者,画面蔚为壮观。
人类,开始了自己新的旅程。
“有些意思。”
观主平静说道,然后变成无数光点,消散在新世界的第一道晨风里。
宁缺知道,在透明光柱穿过他身体的时候,他就已经死了,先前和自己对话的是他以极高境界强行留在这个世界的残留意识,因为他不放心,他想看看新世界是否能够在冥界存在下去,想看看人类是否能够延续下去。
最后他觉得应该可以,于是便死了。
观主有姓无名,他就叫陈某。
陈某里的某,是某某里的某,是人间随处可见的某某。
他代表着人类的一部分。
宁缺望向天空一角,渐要被晨光遮住的月亮。
夫子代表着人类的另一部分。
桃山崖畔,陈皮皮长拜及地,神情平静。
唐小棠随他拜倒。
…… ……
没有永夜。人间越来越冷,那是世界外的寒意正在入侵,以此看来,无论有没有夫子,有没有书院,这个世界终究不可能永远地孤单下去。
阳光洒落,雪峰上的雪渐渐融化,变成涓涓细流,然后汇成小溪向南流去,或者在荒原上会泛滥成灾,然而却也会给那里带去灌溉所需的水。
余帘在断崖上抱着大师兄坐了很多天。
很多天后,大师兄的伤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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