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国神游(29)三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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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国神游(29)三合一(第 4/4 页)
这会子被皇后指责她不慈,她惶惶然起身,看向太后。
太后的手都是抖的,“皇后,你这说的什么话?”
十二福晋和十六福晋离太后也近,这会子看了这位太后一眼。心里难免鄙夷。跟四嫂比起来,她确实是差的太远了。连十七福晋都看出来皇后在立威,这位却还没瞧出来,还顺嘴再问一句皇后。
这时候别说皇后没说错,便是错了,也只能维护皇后的威严。
果然皇后并没有退缩,她语气柔和,面容却严肃,“皇额娘,弘曕是个好孩子……”
“什么好孩子……”钮钴禄太后只觉得今儿这脸都没地方隔了。
吴扎库氏在她另一边,嘴角翘了翘又给压下去,“额娘,皇嫂说的对。弘曕那孩子却是好孩子……”人有亲疏远近的,你不知道哪头亲吗?“说到孝道,这孩子更无可指摘之处。去年也是年下,他去府里拜年。儿媳就问说,对亲事有什么想法呀?回头进宫请额娘做主。结果您猜这孩子是怎么说的?他说啊,孝贤皇后孝期没过三年,怎能说亲?说是先皇后没了,于别人而言,那是没了国母,于他而言,那与丧母无甚差别。说先帝去时,他才三岁。皇上为兄亦为父,皇嫂为嫂亦为母。他在宫中是兄嫂亲手抚养,皇嫂去了,不守孝三年如何说的过去?皇额娘您听听这个话,对抚养他三年的先皇嫂,都有这般的孝心。又怎么会不孝顺十七婶呢?孩子不是不知道好歹的孩子,不孝这事是万万不会有的。”
钮钴禄太后瞬间不言语了。不是不想言语,而是她知道什么样的言语能说什么样的言语不能说。吴扎库氏直接将弘曕的孝与不孝跟孝贤皇后联系起来了,她就不能再说什么了。她了解自己的儿子,弘历什么都好,唯独在对有些事上执着。尤其是对孝贤的事上,就更是如此。孝贤觉得好的,那边是好的。对孝贤好的,那就更好了。
弘昼媳妇,这是抬手送了弘曕一个大礼呀。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自己还要再说什么,可今儿可就没法下台了。
皇后也看了吴扎库氏几眼,和善的笑了笑,心里却猛然惊觉,原来自己一直都没有外人看的透。自己是皇后,自己开口差点被怼回来的时候,人家在搬出先皇后这个招牌,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因为太后之前的态度,她这立威的效果没想象的那么好。但好在,并不是没有收获。虽然承认自己这个活生生的皇后没有一个已经死了的人好用,这叫人有些难堪。但也从此刻开始,她知道了,有些人只去避讳是不行的,适当的拿出来用用,说不得是要奇效。
给弘曕上眼药这事,在皇后和和亲王福晋的弹压下,一点风浪都没掀起来,就消弭于无形了。
十七福晋回去,第二天就告假了,说是身子不舒服,不能进宫。但其实,谁都知道,这是面子上下不来。出了这事,只怕这辈子,十七福晋都不会想着进宫了。
别人怎么看的,也无从知道。但是十二福晋却有些物伤其类:弘曕真的就没不对的地方吗?有!不外乎是过继过来的是皇帝的兄弟,这件事坐在上面的人诚心袒护,谁也没法子。
她想到了自家,要是弘昆还是不好,自己家将来,少的了过继吗?上半年的时候,宫里的金贵妃几次在宫里跟她邂逅,那个时候她已经隐隐觉得,宫里对王府这边,是有安排的。如果弘昆不好了,很可能金氏所出的皇阿哥怕是要给过继过来的。
过继来的……能孝顺吗?
打又打不得,骂又骂不得。碰上个好的,是运道。碰不上好的,就得自认倒霉。这种事,甚至是提都不能对外提。这才真是打落牙齿活血吞,这口气咽的下去得咽,咽不下去也得咽。别说什么嗣子好摆弄,那是普通人家。搁在皇家,嗣子是真不如庶子的。
她在回去的马车上就跟十二把宫里的事说了,别的一句没提。
可十二何等心智?又如何不明白福晋话里的意思。福晋这是怕弘昆保不下来,将来也被过继一个嗣子或是嗣孙。
弘昆那孩子,如今跟个姑娘似的在屋里养着呢,见不得热见不得寒的,风一吹就倒,都说是没性命之忧了,可这么着活着,这么着娇养着,养一辈子么?
这几天,夫妻俩谁也没多余的话。但京城里的人都知道,皇上这是要启程南巡了。十二福晋也问十二说:“要收拾哪些东西?”
“孩子那样,我也不敢放心走。不用收拾,我不走,留在京城……”
十二福晋松了一口气,“这样就好。”
十二想的不是这事,想的是皇上一走总|理朝政这事。结果临到跟前了,留下来管事的不止他一个,老十四和老十六都被拎出来了。
十四和十六的出山,要搁在平时,这就是大事。京城内外不知道得沸腾成什么样子,可现在,所有的事情跟皇上南巡比起来,都是小事。
这个皇家旅行团,在正月十三,就这么出发了。乾隆那是拖家带口的,皇太后、皇后后妃,以及皇子阿哥,随行官员以及n多个太监宫女。
这乌泱泱的出城,四爷和林雨桐是没赶上。两人带着弘晖,以及几个伺候的人,提前一天就到了码头。那时候的码头都已经是拥堵不堪了,四五百条船,这是面上的。但其实,乾隆先期是派了几拨人马,御驾要走的路线,那是得实地走几遍的。有什么问题,得提前处理好,不能有任何一点瑕疵。比如哪里的河道有多宽,河上的桥有多高。这得保证龙船能行走却能从桥下穿过去。等等等等,搞过接待的都知道,那细碎的能要人的命。
除了这些人用的船之外,好些随行的人员,这跟着御驾走,能携带的东西有限呀。那怎么办?下面的人提前带了东西走。御驾在哪里停,这做不到保密。当地要接驾的嘛。所以这些人乘船先走,一路走走停停,到接驾的地方放个人下来,带着点东西,随时等主子召唤。便是宫里的娘娘,只要娘家得用的,这会子也都是这么安排的。
更有那没资历跟着御驾走,但家里要钱有钱,要闲有闲的,这些人也提前去了,提前赶到好去瞧热闹呀!用百姓的话说,这样的盛况可不多见。
在这么大的阵仗之下,四爷和林雨桐其实想低调的走都不行。第一,弘历怕不安全。这样的两个人要是被有心人那什么了……麻烦大了。不管怎么说,都不能叫脱离大部队。第二,都知道有这么两个人,结果却给安排的那么寒酸,面上也过不去。
于是,这回的船外面张扬,里面也不遑多让。船不大,但是随行的人少,反倒是最舒服自在的船了。弘昼说要跟着,四爷没让:“忙你的去吧。”省的跟弘晖说话都不自由。
等到真动身那一天,林雨桐才觉得真实长见识了。当年圣祖爷也没这派头呀!弘晖就冷笑,“随驾当差的官兵,三千人上下。,所用马匹,得六七千匹……”长途之下,一人至少得两匹马,还有各种马车所耗马匹,“这还不算这么多人马的日常所耗,光是吃喝用度这几样,沿路官府得征调多少人才能应付?上万役夫得有的吧。这些耗费再算进去又得多少。这还不算,长途到江南,大多数马匹便暂时不能用了。江浙两省至少还得为南巡使团提前准备四五千匹马。而这些马只怕在去年就从北边运到南边,然后在南边精心的饲养了一年有余……”
真真是抬脚动步都是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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