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黑旗卷尘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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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二章 黑旗卷尘沙!(第 2/4 页)
亦或者,是他早早地就做了铺陈。
在决定追随燕人入乾时,他似乎就在想着退路,也可以说成是进路,所以将那栈道和营寨,修建得极为精细;
只不过,谢渚阳原本就怀疑,这是那位摄政王早就准备好的后手。
因为以他的人生经验来看,他真的想不出,能有一个做手下的,敢在没有上位者的提前授意下,直接更改战争计划,以自己的判断直接调动大军听自己行事。
再者,自己修路搭寨时,几个年轻的将军被摄政王特意派出来对自己监工,这在谢渚阳看来,就是最好的证明;
摄政王本人,是要确保这条路可以保证更大规模的兵马第二次畅通的。
谢渚阳不知道的是,
当时郑凡把陈仙霸和天天他们派来,不是来当监工的,而是来学习谢渚阳行军细节艺术的。
毕竟,没人是全知全能的神,郑凡自己也不例外。
可谢渚阳并不晓得这是个误会,
也因此,在先收到老家来信,又收到郑凡的空锦囊后,
这位柱国才会放声大笑:
“一切,尽在不言中。”
他觉得自己和摄政王,在心照不宣的默契下,配合完成了这场战场大挪移的布局,岂料那位王爷还真是完全当了次撒手掌柜。
不过,谢家那支被围歼于城墙下的轻骑,确实是起到了“报信”的作用。
郑凡终于知道,梁程会从哪里来;
也明悟过来,为何先前谢渚阳会特意花费更多的代价付出更多的人力,把行军的道路和寨子,修建得这般好。
自觉小觑天下英雄的王爷,才连续骂了好几声的“这条老狗”。
他谢渚阳,
凭这一贡献,
就足以给谢氏,挣一个世袭罔替的实封王府!
……
“金术可。”
“末将在。”
已经骑在貔兽背上的梁程伸手向前指了指,
道:
“哨骑来报,三镇之下,战局极为胶着,咱们先替那仨崽子们把围给解了吧。”
“将军,三镇那边,由末将领一路大军过去即可,正如将军您之前所说,王爷那边现在形势应该极为危急,还请将军率主力,先行西下,为王爷解围。”
“磨刀不误砍柴工。”
金术可还准备再说什么,
却被梁程抬手打住,
“我心意已决,你领一路,走北,我则领另一路,走南。
不仅仅是三镇解围,
我要你与我联手,
凭这十万铁骑,以雷霆之势,将这江东肃清!”
“可大将军,三镇之事,是小事,三镇之外的乾国兵马,亦是小事。
这些,
在我铁骑面前,确实不值一提。
可这乾江上,
还有一支吴家水师,截断江面。
末将觉得,应先提前一步,绕开那水师,再……”
梁程摇摇头,
道:
“王爷教我打仗。”
金术可不清楚为何大将军会忽然说出这句话;
很早的时候,金术可也确实和外界一样,认为大将军师承于王爷。
可伴随着自己不断成熟且和大将军越来越熟悉后,金术可明白,像大将军这般的存在,很难说是被教出来的。
“动手吧,不耽搁了,可别真让那仨小子出了什么意外,王爷对他们,可是宝贝得紧。”
……
钟天朗坐在门海镇城楼上,他以及他的这支部队,已经在这里被困了近半个月。
外头的燕军,也“看”了他半个月。
钟天朗没选择去尝试突围,因为他的后续兵马,已经一步一步压了上来。
两支江南郡兵,再加上自己那一万先前分出去的骑兵也已回援。
城下的燕军,之前和自己硬拼了一场,自己固然损失惨重,但燕军,也不见得多好受。
眼下,他就是饵,中间再夹着燕人,等待着被一口闷下。
可以清晰地看出来,燕人不想放自己出来,可问题是,现如今燕人所面临的压力,也正越来越大。
他很好奇,
燕人到底想要撑多久,且还能撑多久。
不过,有一件事,让钟天朗有些奇怪。
前日,他分明站在城楼上,瞧见燕军军寨之中的调动,应是不得已之下,要转移了。
然而,又是三日过去了,燕军,依旧死顶在这里。
与此同时,外围的乾军,也已经完成了对这里的包围。
到时,
自己则可下令出城,和己方援军里应外合,这支疲惫的燕军,还能撑下去么?
但因为前不久才吃了一次亏,所以驸马爷这次没有太过乐观,这支燕军的反应,一次次的都像是新手领兵,可又总能化被动为主动。
可这次,
你们又要如何化呢?
“打雷了么,要下雨了。”
钟天朗抬头望了望天,却发现艳阳高照,可这雷声……
驸马爷的目光,当即一凝,整颗心,也在瞬间沉入到了谷底。
这不是雷声,而是……马蹄。
马蹄如雷,那至少也得是万马奔腾才可以,而这南北之向,近乎同时传来的轰鸣声势,没个数万铁骑策马奔腾,断无可能。
是乾军么?
钟天朗一念至此,自己都笑了。
大乾的最大的一支骑兵军团,不就在他手里么,又怎么可能……会是乾国的骑兵来支援?
所以,答案已呼之欲出了。
没多久,
站在城楼高处的钟天朗,就看见一片黑色的海洋,正自整个东方,汹涌而下!
城墙外,燕军也已经纷纷上马,挪开了军寨大门以及屏障,正准备呼应外围出现的援军进行反击。
一切的一切,都进行得理所当然。
钟天朗眼里噙着泪,
让他自己都觉得有些意外的是,
此时,他没有气急败坏,也没破口大骂,
他的内心,竟然很平静。
他曾看过自己那位老对手写的兵书,兵书里,有个赛马的故事。
这一次,大乾想用自己的上等马数量上的优势,去吞掉燕人的那一支上等马。
为何要辛苦安排筹划这个,还不是因为,正儿八经的打,大概……是打不过的么?
现在,
输了,
输了啊。
钟天朗没去安抚城内已经躁动不安的麾下,
而是右手攥着拳头,抵着自己的额头,
发出一声叹息:
“官家……”
……
“所以,王爷空锦囊的真正意思是,随咱们如何折腾,反正最后,赢定了是么?”
陈仙霸已然手持流星锤,翻身上坐骑。
这小半个月的日子里,他们对“王爷空锦囊”的认知,可谓经历了不知多少次的变化。
可到头来,剩下的,依旧是原本就有现在则更为纯粹的……对王爷的景仰与崇拜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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