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⑩章 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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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⑩章 炸了(第 2/4 页)
“你说什么?陈先生?”汉娜听不明白了:“你要我朝着这个病人开枪?”
阿明的手臂留有暗伤,就算是性感炸弹也没法理清去仔细理清一条条断开的神经节。
这是阿明的身体,并不是陈小伍自己的——他对性感炸弹的精密度操作远不如本杰明,更别提这种手术刀操作了。
陈小伍从本杰明的遗物中,找到了一台相机。
他将镜头对准两位牛仔。
“是的!汉娜!开枪!别怕!我是个医生!”
“你是认真的?”汉娜·亚美利犹豫不决。
黒德尔·阿明对陈先生绝对信任,如果不是陈先生,他没命活到今天。
陈小伍按下快门,嘴里蹦出嘲弄:“别怕,汉娜,别像个花瓶,哭哭唧唧的,你真的有本事扣下扳机吗?如果阿明开枪了,你就是决斗中的输家!你输给了一个病人!你什么都不是了!你的父亲会死在牢里,你的尸体留在这儿喂狼!”
汉娜心一软,调转枪口。
砰——
阿明膝盖中枪,倒地不起。
陈小伍猛地按下快门,将这一幕记录下来。
“好了!汉娜,来领赏!”
汉娜女士的脸色难看,这令她感到蒙羞。
原本她料想中的结局应该是另一幅模样。
——比如骑着她棕色的小马驹,英勇地闯入列侬帝国的防线。
——又比如在鲜花和彩旗之下,众人簇拥着她凯旋而归,皇帝为她颁奖。
她的面前只有数之不尽的,难以计数的散碎金块,还有两具尸体。
“发现问题了吗?”陈小伍从本杰明的遗物中拿来两个酒杯,一瓶酒。
汉娜手足无措,发现了问题。
“黄金太多了……”
陈小伍给汉娜倒酒,对准汉娜的脸,和阿明的尸体来了一张反差明显的合照。
“是的!黄金太多了!大赢家!你要怎么把赏钱弄回去呢?”
汉娜被闪光灯照得心慌,手忙脚乱地揽着金子,往小马驹的包袱里塞,塞得越多,马驹叫唤的声音也越大。
仿佛这匹小矮马在说话。
在警告主人家。
——别塞了!蠢妞!你再带多点儿咱们就回不去了!
汉娜一声不吭,接着往包袱里塞金块,很快包袱就被金子撑破了,她越是往包里边砌金山,下边的窟窿就越大。
她开始急,急得脱帽子抓头发。
就在这个时候,陈先生从本杰明的尸体上取来枪,往阿明身上扔。
阿明接住枪抬起头,脸上带着问号,嘴里还在咳血。
陈小伍喝令:“朝她开枪!阿明!”
“你要我背后偷袭?”阿明惊呆了:“这不正义!”
陈小伍大骂:“去他妈的正义!你们一个个要正义!——”
指阿明:“我把你治好了,让你活着还不够,还要正义?你是真他妈贪心!”
阿明满脸的尴尬,一副不情不愿的样子。
“我不是……我没有。”
陈小伍又指汉娜:“你也要正义!一个病人你不去欺负!你来欺负我这个救命恩人!你有毛病吗?”
汉娜还想解释几句,憋着一肚子话说不出一个字。
陈小伍对阿明喊:“开枪!她怎么打你的!你就怎么打她!”
阿明先生做不到,因为汉娜不是罪犯。
你要问他为什么这么耿直。
他要真的不这么耿直,他也不是阿明了。
再说了。
——金发的小姐姐谁不喜欢呢?
陈小伍换了个角度来拍。
他指挥汉娜举枪对准阿明,紧接着扣下性感炸弹的起爆按钮。
阿明手里的象牙手枪应声裂开,决斗用枪炸得粉碎。
小伍快门连按,一张张胶卷已经将阿明脸上惊诧的表情和手中血肉模糊的断指给拍得清清楚楚。
“好了!大功告成。”
陈导演唤出魂威,将伤痕累累的黒德尔·阿明治好。
他抓着阿明的手,把指骨接回去,把胸口的子弹取出来,把伤口都修不好。
他和阿明说。
“本来你欠我一条命!”
阿明点头:“是这么个说法,陈先生,你对我有再造之恩。”
陈先生抓着汉娜的手,和他流氓的做派一样非常流氓。
“你也一样,本来欠我一条命。”
汉娜·亚美利不情愿地点点头。
“能用钱偿了吗?我现在有钱……”
陈先生:“我不要钱,也不要你。不要黄金,不要美女。”
汉娜:“那你要什么?”
陈先生把两位牛仔的手,合到一起。
“我要你们的情谊,我要把这笔账两清。我还像大卫先生那样,要写个故事!”
阿明问:“你说的大卫是那个喜欢写手记的土匪?”
汉娜略有耳闻:“一个写手记的人?”
阿明补充道:“去给法官当杀手了。”
汉娜鄙夷道:“他写出来的东西,能叫真话?”
“下作!”
“下作!”
陈小伍掐着时间,边做边说。
他把恩菲尔德爵爷的尸首挖出来,驮在洋葱的马背上,又把爵爷的锁甲给脱下来,裹住一袋金子,交给汉娜。
“你只要这么多。”
汉娜这才回过神来。
“对对对!我只要这么多就够了!保释父亲用不着一千块金子呀!我怎么没想明白呢?”
“你要想明白你也不是傻妞了。”陈小伍对汉娜说:“走吧!汉娜,你该回家了!”
汉娜翻身上马,捂着帽子,雨水顺着帽檐落在小棕马的脸上,她不知该用什么表情去面对陈先生。
她隐隐能感觉到,刚才自己陷入了一场致命的危机之中。
——但她想不明白,似乎也不用想明白。
和陈先生说的一样,如果她想明白了,她的魂威也不叫这个名字。
她驾着马,跑出去老远。
她看见陈小伍往天上扔金块,把一块块黄金炸成碎片,漫天的金粉和金渣落到这两个男人身上,又叫雨水冲刷干净。
她听见爆炸声,以为救命恩人遭遇危险,勒马大声呼喊着。
“陈先生!——”
她听见陈小伍回应着,大喊着。
“我们分道扬镳啦!汉娜·亚美利,如果你没从军,又想当个英雄。可以去尼尔福尼亚找我的姐姐。她和我很像,你一眼就能认出来!你见到她,她要是装作不认识你,你就和她说——”
“——伍德·普拉克对不起她,想赎罪。”
汉娜不知道陈先生在说什么。
她把这些话记在心里,离开了这条伤心河,离开了这条伤膝河。
小伍让阿明使尽左臂的力气,将一块块金子抛向远方。
阿明从恩菲尔德爵士的遗物中取来飞石索。他是个合格的投手,他能把这些五百公克规格的金块丢出去百余米远,简直比得天生神力。
金块在半空中炸成一朵耀眼的郁金香。
洒在第三纵队里。
洒在农民的眼中,渗进奴隶的头发里。
沉进河流的河床,漂在青蛙儒软湿润的背上,像是一万片金灿灿的龙鳞。
他们下了马,在天上落下金雨的一瞬间,忘记了比赛的终点,因为他们不是骑士,也不是贵族。
没那个荣誉感,也没什么诗和远方。
从奔向列侬国土的暴民,变成了临时的淘金匠人。勤勤恳恳地工作,为了生计奔波。
阿明投射金块,好奇地问:“陈先生!我们为什么要这么干呀!我们一开始不是来比杀人和救人的吗?我杀人,你救人,怎么把赌注给炸没了?”
小伍指着漫天的烟花:“你这个浪漫主义者还不满意?”
阿明皱眉:“满意是满意了,就是觉得……有点儿浪费。”
小伍扣下拇指,反问:“你缺钱吗?”
阿明摇头。
“不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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