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七章 法言四知剑如天,冰魄神光刀无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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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七章 法言四知剑如天,冰魄神光刀无挡(第 1/ 页)
第1057章 法言四知剑如天,冰魄神光刀无挡
大厅之中一片静默。
先前堂下暗涌的种种,宁杨两家子弟不露于面的议论。
“狂傲!”
“无礼!”
“虽是我宁家女子,但对于长辈都这般无礼,果然是散修性情,离家太久连教养都忘了!”
“姑姑好厉害!”
“区区一上品金丹,便如此不知进退,杨琚前辈百般忍让,果有我世家的风范。那女人跑出家门也就算了,还带一个野男人回来,虽然有所修为,但海外边鄙,谁知道有多少妻妾?真是不知自爱!”
“青宸这个孩子,从哪里学得这般凌厉的刀术,日后可不能让她靠近我的本命灵根啊!”
那些夹杂着恶意,好奇,防备……
千头万绪万种情丝缠绕而来,落在宁青宸心头,修成太阴斩情刀经之后,他人对自己的种种看法都会情丝缠绕而来。
越是真情,就越受折磨。
这也是广寒宫历代广寒仙子,表面上都冷如冰霜的原因。
一宫的女子,多少种思绪,零零乱乱缠绕上来,偏偏太阴斩情刀经越是心性敏感,真情的女子越容易成就。
如此,感知到那种种复杂,阴暗,恶意。
便是再热情如火的女子,也会被逼的冷若冰霜。
这便是太阴斩情的第二刀——人心。
犹是多思斩无情,便是如此。
并非是度过斩道见我,斩情如刀的劫数,就结束了!
第一刀天意,第二刀人心。
是时时刻刻,源源不绝的落下,斩去你心中最为珍贵的那些东西。
每当人心如刀,将她千刀万剐的时候,宁青宸就只有从那些真正真挚,纯粹的情丝之中获得力量。
这也是越是修成刀经,越是至情至性的缘故。
回到宁家以来,这般无数杂乱,阴暗的情丝纷纷扬扬的落下,一点一点缠绕宁青宸的真心,本就是太阴斩情刀经必经的一种磨炼。
人心如地狱,不是宁青宸想逃就能逃的。
反而要在其中,不断磨砺那把刀……
越是如此,偶尔的一点真心,便越是珍贵。
眼中闪烁崇拜,充满了宁青宸的帅气,念头中的赞美让宁青宸自己都不好意思的宁原。
“她长大了……越来越不像你!越来越胡闹了!”
神色复杂,有着愤怒,压抑,恼火。
但种种负面之下,一丝骄傲依然藏得很深的……那个男人。
“真像啊!真像小妹……那股子气!唉!本以为遇到了良人,没想到却害你英年早逝。小妹……”
如果说,其他地方缠绕过来的情丝皆是杂念。
至少,这里还有几分真情。
这也是历代广寒仙子,为什么不离开广寒宫的原因吧!
宁青宸抬起了冰刀,倔强的,将自己的锋芒直指杨琚。
但一片静默之中,宁家老祖缓缓起身,脱下冠巾,骤然下拜道:“恭贺道友,丹成一品,指望元神!”
便是她刀锋直指的杨琚,也郑重下冠,拜道:“恭贺道友,大道有望,长生当前!”
整厅,整个宁家坞堡所有修士皆齐声道:“恭贺道友丹成一品,名震天下!”
宁青宸在这一刻,被那无数缠绕上来,崇拜,郑重,恭敬,虽然依然有欲望和阴暗,但却被规训的很整齐的心思,震的连抬起的刀锋都迟钝了!
而旁边的钱晨则惊叹——他们太熟练了啊!
礼是真的能规训人心啊!
世家真的太熟练了!
对于如何吹捧一品金丹,如何炒作后辈俊彦,如何养望,如何经营人气,他们太熟练了啊!
熟练到他们已经把这套流程,不自觉的融入了价值观。
“忽觉泥丸生玉芽,天河倒灌纯阳生。此身散作清虚气,吹落昆仑第九花。”
“恭喜师妹,丹成一品,转过纯阳,元神有望,道君俯首……”
钱晨也乖乖站起,俯首,给师妹奉上情绪价值。
宁青宸冷过一眼,逼得他闭嘴。
宁家老祖也哈哈大笑,指着宁青宸对杨琚道:“道友,见我家凤凰女,何处不可栖梧桐树乎?”
杨琚也点了点头,含笑道:“凤凰焉无落地之处,是我冒昧了!”
“劫灰深处种玄胎,日月双丸掌上开。三十六峰青未了,已骑鸾尾过蓬莱。”
杨琚拱手道:“道友,按照我等中土之礼,丹成一品,当震玉中三十六响,昭告天下,然后举办一品丹会,受天下贺!”
“不知宁氏可有玉钟?”
宁家老祖感叹道:“宁氏小族,哪敢指望这般的元神种子,不过今日之后,便是我把家底掏空,府库大开,也要炼制一件圆满法器,丹成玉钟了!”
杨琚笑道:“我杨氏正有一枚玉钟,供奉在祠堂。”
看着宁青宸,他叹道:“此钟可以声动神州,便是天南一柱,塞北天湖亦能得闻。在杨家此钟响了二百六十一次,借给关中同道一百六十九次,如今,正是这第一百七十次!”
“声动神州,那不至少是法宝级数,你们世家真的是……”
钱晨也不知道说什么了。
人家是真熟练啊!
情绪价值给的足足的,这谁能受得了啊?
要不回到李家,我也搞个结丹法会?
宁青宸无奈的回头,看着钱晨,眼神中流露出——怎么办,这刀还提吗?
杨琚看着宁青宸,略显尴尬的提着那把冰刀,抚须笑道:“贤侄丹成一品,固然可夸,毕竟修成大神通种子,已是元神有望,比起我这个无能之辈,在元神之上的指望都要大了不知多少。但杨氏玉钟响过二百六十一次,可三十六钟声固然可贺,八十一玉响,才能真正声达九天!”
“那二百六十一次玉钟之后,能请出孔氏留存之玉磬,张家保留之金钟,声达天庭者,仅有二十七位!”
“望凤凰女,思之,鉴之……”
宁青宸再看钱晨一眼,他很无辜啊!
元神有这么了不起吗?我寻思,一般啊……
当然,两位师妹和燕师兄若是成就元神,钱晨是不吝于用道尘珠显化乾坤弓,震天箭,以红菱系箭,射向九天十地的。
射死个把天庭神祇,九幽魔神庆祝拉倒。
“快去请玉钟来!”
杨琚指使杨文袖,叫他乖乖齐声,向着宁青宸、宁氏老祖和叔父各行一礼。
杨据道:“架我的云车……许你直入中门,快把玉钟带过来。”
钱晨忽而开口:“骑我的碧眼玉龙吧!”
这话说的轻描淡写,就像同学会里亲近的女同学考上清华,大家吵着要开香槟,把钥匙往桌上一丢,喊道:“开我的法拉利!”
一样的俗不可耐。
一样的……招人恨。
但真有用啊!
厅上诸多小修们的眼光就是一变,有人笑道:“易有云:同声相应,同气相求。又有传说,凤凰不落无宝之地,栖梧桐,饮醴泉。前辈同我宁家凤凰女相交,必有不凡之处,不知丹成几品,可有梧桐之相,指望凤凰相栖?”
钱晨老老实实道:“混丹一气,不知几品。”
宁青宸歪了歪脑袋,是的,是的,太古丹道,金丹九转,一步道君呢!
下方传来笑声。
有人憋着笑道:“那前辈以为自己是梧桐树否?”
宁青宸:我丹成一品,轮到你来夸耀了吗?
师兄开口,要人骑着碧眼玉龙而去,是为了让我开心!
尔等可知道钱师兄平日里骑的是什么?
下方宁氏子弟喜气洋洋,原本暗暗排斥,觉得她自大、狂傲、无礼的心思,突然变成了他们的自大、狂傲了。
甚至有人觉得上首的钱晨有些扎眼,配不上他们宁氏的凤凰了。
宁青宸神色渐冷环视厅堂一圈,突然开口道:“常听闻,纵有梧桐树,难得凤凰来!未斫伏羲琴,梧桐不成材!世间有凤栖梧桐,未闻有凤栖建木者,故有建木参天地,通三界,而伟岸支撑诸天……”
“纵然有凤凰栖,亦不过一雀尔!”
“我师兄不是梧桐,而是建木……”
她再次抬起冰刀,指向杨琚:“请指教!”
众人未想到,她居然还没放下这事,一时无言,虽然丹成一品,虽然直指元神,但杨琚到底是阴神大修士,是仙道之上领先一步的前辈,如此咄咄逼人,实在沾染了许多散修的恶习气。
所以厅上左右,不少人眉头微皱,只觉得她对她那个师兄吹捧太过,又沾染了许多海外散修的恶习。
纵然丹成一品,品德上却落下了许多。
杨琚眉头微低,摇头道:“宁师侄……”
宁青宸抬眼道:“我虽然不算成器,但这个师侄儿,你还不配叫!”
她的师兄师妹都是什么人,少清真传,炼制成传说中不死神药的一代丹道大师燕殊,纵然兜率宫的元神真仙,现在都不敢高攀一声师侄儿。
司师妹,陶天师之爱女。
钱师兄,道君之身,太上真传,三宝之一,楼观道掌教,盘古!
你什么身份,敢做他们的师叔?
这一回,杨琚真的动怒了。
他压着眉头,自诩好涵养道:“宁道友!许是你在海外呆惯了,不晓得中土的习俗,海外诸多散修,贪生好杀,弱肉强食,以强者为尊,好狠斗勇,以力服人!”
“但中土……”他摇了摇头:“不一样!”
“未闻有好德如好力者!丹成一品固然是前途无量,但秉持道德,纵是一凡俗、小修,亦可为世人所重。”
“我等世家,非依仗武力,修为欺压于世,而是修身养德,为世人所重!”
“十六国以来,北地争杀不休,朝廷失位,便是因为我等世家失德,自持修为,强者为所欲为,弱者不安于世,以致此大祸……”
钱晨手心酒杯翻转,听着这和崔浩隐隐相合的言论,心中暗暗摇头。
看来仙汉分崩以来,历次魔劫,杀戮无算,中土世家为胡人异族低头,道佛二教凌驾其上,终于让他们有所反省了!
反省他们杀不过那些粗鄙兵家;
闹不过那魔道九宗;
上头有人的背景敌不过佛道二教;
拼死斗狠比不过那些光脚散修。
就连那如泥如土,任由人践踏的韧性,都不如那些尘土一般,苦到了骨子里的黔首。
反省了世家的富贵,安生和立足之处,在于稳定的秩序。
钱晨觉得,这或许是神州有识之士的一种集体反思,他们在反思仙汉末年,诸般魔劫将神州杀到十室九空,亿万生民涂炭,便是连诸多根基深厚的世家,也屡受重创。
一群兵家蛮子,魔头,野心家和蛮夷站到他们头上之后……
神州应该何去何从的问题。
有人想要回到仙朝鼎力,横压一切的时候。
有人想要天庭降下,直统地仙界,人间由天庭分封。
有人想要重立神道,匡正人道。
有人想要糊裱填补,迅速安定,固化阶级。
有人想要清洗尽所有蝇营狗苟,将一切打落,将沉疴扫荡,重立新天!
南北朝维系千年的和平已经不再稳固,大势到来之前——大厦将倾!
而杨家,以及这振振有词的杨琚,他感受到了那种思潮和暗流,但他们恐惧变化,渴望秩序,依附于现有的秩序的同时,又对自身的利益地位感到不满。
他们心心念念渴望回到过去。
但说那过去是什么时候,并非夏商周虞,而是他们记忆中,甚至虚幻的记忆中,最好的年代。
干大事而惜身,见小利而忘义!
难怪杨家大势已去,天命将终……
杨琚依旧在高谈阔论:“……以其强,大天魔慕容垂如何?杀天王苻坚,长安刺驾,兵家魔道横行北地,百战百胜,慕容氏天骄层出不穷,一品金丹如雨,元神大修不断。然只知滥杀,不修道德,终究是败之一溃千里,前日以大天魔之身兵临六镇,却遭佛门高人所败,最后为魔道一女君所杀!”
“强不可久,太上道祖曰:孰能以道莅天下?德交归焉,各得其所!”
宁青宸笑问:“若持道德以莅,何为刀凌霸王以得侯?”
杨琚怒目圆睁,一挥衣袖:
“你若要问那一刀,便尽可来之……”
杨琚坦荡荡道:“见我世家之道德,如何敌你之神通!”
随着他一言抵定,其背后浮现石碑之虚影,乃是杨氏家传之经《法言》。
此为西汉真仙扬雄所开辟之经,秉持儒道二教之道,后辈以石刻其句读于碑上,一字一句,恍若真言。
所谓:法语之言,能无从乎!
如孔子所言,立于道德礼法,难道能不尊从吗?
法,即道之下流,天地依道而行,其轨为法。
为天地立法,便是诸子之功。
以自己的意志,在天地刻下痕迹,为大道的运转设立规则就是法——这是诸子在道君境界时,观察到道果运行,在天地铭刻的一道道痕迹。
他们将之命名为法。
而法言,便是杨雄通过读诸子经传,观察到他们道果在天地间铭刻的痕迹。
他以自身意志扭曲这些痕迹,将其借来,印证,书写心中的道理。
这便是法言。
而杨家所修的《法言》经传,便是借助杨雄所参悟的道理,捕捉诸子先贤留于地仙界的种种道痕,想方设法将之提炼出来,铭刻于‘碑’‘书’‘甲骨’之上。
待到大成,以阳神为碑,将种种法言铭刻其上。
熔炼为自己的道韵,最后突破元神,炼法归身!
石碑之上,十六字真言大放光明……
“天神天明,照知四方。天精天粹,万物作类!”
杨家其他不多,就是文物多。
从诸子先贤的遗物,最好是文字之中提炼道韵,化为法言,铭刻于碑,比若神通。
这十六字从杨雄遗稿之中炼化的法言,落下。
顿时汇聚天精天粹,化为一尊虚幻的神明加持自己,天神天明,照知四方,那种玄妙的灵觉、神通,与杨氏家传四知剑融为一体。
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感应天地,映照你我人心,宛若窥尽天机先发制人的一剑,虽未出鞘,但已经冲塞天地!
“龙蟠于泥,蚖其肆矣!”
又一条法言落下。
当龙屈伏在泥塘里的时候,蛙螈就放肆起来了!
四知剑愈发潜于九天之上,九地之下,映照人心。
剑意深藏于杨琚心中,剑芒则映照,见于宁青宸的心里,一旦剑出,善攻者动于九天之上,锐利无当。
善守者藏于九地之下,无所不破。
剑意勃发,锋芒毕露,斩敌见我,其锐无当!
说的便是杨家四知剑道,先发于人,算尽一切,后发于人,已有前知的境界。
莫说是一金丹修士。
就算是一品金丹,打出大神通的雏形又能如何?
杨琚自信可一剑破之,叫这不知好恶的后辈领会世家真正的底蕴!叫他知道,中土虽大,世家卧虎藏龙,一位一品金丹,真算不得什么!
杨家哪一代没有一品?
但宁青宸就有些无奈了,太阴斩情刀经由心而起,无物不斩。
你借法言之道,招来天神天明加持己身,四知剑道更是注重剑心剑意,藏心于天地四方,强是很强。
天机之剑,知便一切。
但所知即天刀,我这一刀下去,天上地下,没有人救得了你……
你可知道?
宁青宸冰刀一翻,劈出一刀。
杨琚还没如何。
宁家老祖便如兔子一般跳起,一溜烟的窜了出去。
而杨琚只见一刀犹如冰彻的刀光,笼罩了一切。
什么四知剑意,什么天神天明,都在那一刀之下冻彻,他的剑心更是骤然冰封,在刀光之下,一切尽数被斩。
这下可真是——龙蟠于泥,蚖其肆矣!
龙必欲飞天乎?
飞则群蚖潜于泥中,瑟瑟发抖了!
一声惊恐到了极致的大喊:“冰魄神刀!”
远逃的老祖更是叫屈:“青宸!我与你并无恶意,为何也斩我一刀?痛煞我也……”
远方那棵本命灵根之上,一道刀痕贯穿了树身。
带着点点寒霜的刀痕,将灵根的枝叶尽数冻毙,一时间灵根若死。
飞逃的宁家老祖趴在灵根脚下哀鸣,奄奄一息。
而杨琚袖中的飞剑滑落,呆愣楞的站在那里,瞳孔最深处,犹然有那道白色的寒光,斩开了他的瞳孔,在虹膜之上留下一道倒映的刀痕!
厅堂之上,两位倾盖宁家的大修士一逃一僵。
一品金丹的一刀,震慑了一切。
叫下方的宁家,杨家子弟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不愧是丹成一品,不愧是宁氏无双!”
“阴神大修士又算得了什么?”
“一品金丹果然是无所畏惧,元神之下,无可抵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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