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零零章 长歌当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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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零零章 长歌当哭(第 3/3 页)
扬继盛却摇摇头道“你不要再管我了,会给你添麻烦的。”这就是他对王世贞说的最后一句话翌日,杨继盛被押赴西市行刑,人们听说杨继盛要被杀害,四城百姓蜂拥赶到西市,为他送行。那一日,沿街人山人海,但没有一丝看热闹的心情,人们知道,这位杨公,是为了他们而死的,无数人为他披麻戴孝,原本一碧如洗的天空突然天昏地暗,变成血一样的颜色。
人们都说,这是老天爷也看不得忠臣蒙冤了,纷纷跪请监斩官再奏皇帝,但监斩的官员一心讨好严阁老,哪里肯听,看更漏到得午时三刻,便命开刀问杨继盛临刑,虽然遍体鳞伤衣衫褴楼,眼睛也因为长时间在阴暗的地牢中失明了,但他的神态无比安详,昂首挺胸,用最后的力气高声吟诵绝命诗道,
“浩气还太虚,丹心照万古“生前未了事,留与后人补!”言毕,从容赴死,享年四十岁。在他怒目圆睁的头颅坠落那一刻,整个西市哭声震天,几里外的严府内都能听得清。
严世蕃原本正在与美姬玩乐,听到这声音顿时不举,烦躁的推开那娇嫩的女体,从床上跳下来,光着脚走来走去。过一会儿,他猛地打开房门,对外面嘶吼道,“去看看,谁给他收尸!”不仅反对者要死,就是同情者也要死!看看谁还敢跟我严家作对!
王世贞一身白衣,跪在行刑台前,一兢杨继盛满腔热血洗练般的飞溅三尺,他便哭得险些晕厥过去,一边泪雨滂沱,一边爬到杨继盛身边,抱起他的头颅,小心翼翼捧在怀里,跟在他身后的几位司年,抬起杨公的遗体到一边搭好的棚子里,那里早有一位高手裁缝等着,将杨公的尸首缝合,为他换上衣服,收境了起来。
待把大事做完,王世贞对几位司年道“诸位,我们此番必然恶了严世蕃那厮,为免遭不测,还是快快申请外调,不要留在京城了。”几人点点头道“知道了,但我们还不要紧,只是凤发兄名声大,怕他将怒火集中在你一人身上。”王世贞嘿然一笑道,“附什么,反正事情也做了!”话虽如此,为了不连累家族,他自此以后小心翼翼,谨言慎行,不给严世蕃一点把柄,后来又主动请调外地,到山东任青州兵备豆使,好长时旬相安无事,也让他暗暗松口气,以为这一关算是过了。
他却低估了严世蕃的丧心病狂,那厮根本没有忘记这笔账,反而随着时间的推移,因为没法寻趁王世贞,而愈发对他恨之入骨,终于在两年后,遇到了俺答入侵潘家口这件事,他便利用莫须有的罪名,将王世贞的父亲革职杏问,本来这是件可大可小的事情,而且无论如何,也不该是打击二品大员的理由,但因为严世蕃的覆雨翻云,竟然要将王抒问成死罪。
王世贞闻言当场昏厥,醒来后,他弃职离青,星夜赶往京城,抛却一切自尊与尊严,在严父的门口长跪数日,磕头求饶,痛哭流涕,请求饶父亲一命。
男儿膝下有黄金,只是未到绝望时王世贞可是有身份的人,虽然官职不高,但他文坛盟主的地位,可不是自封的,那是所有共人公认的。现在让他这么跪下去,严嵩感觉影响夫坏了,后果也很严重,便命人把王世贞附近来,宽慰他几句,表示此事一笔勾销,他父亲不会有事了。
但王世贞一走,严世蕃便对严嵩道,“父亲想学夏贵溪吗?”严嵩猛然想起当年他们父子走投无路时,便曾跪在夏言面前,哭着哀求,最终换得夏首辅心软,放了他们一马。但做好人的结果是什么?就是押赴西市,身首异处二严嵩打个激灵,摆手道,“罢了罢了,你们弄去吧,我彻底不管了。”王世贞回去后,等啊等,等了很久也没等来父亲出狱的消息,却等来了刑部的司年暗中送信,说严阁老数次施压下来,要他们立刻结案,判处王坪死刑。
王世贞闻言呆若木鸡,他来不及恃恨严家父子的出尔反尔,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就是如何救出父亲,但时至今日,没有人可以帮他,他已经数驴技穷了。
无计可施之下,他与弟弟毅然决然的来到西苑门前,跪在朝臣门进宫的便道上,给每一个进去的人不停磕头,不一会儿便头破血流,却依然叩拜不止,哀求他们能施以援手,向严阁老说情,放了他们的父亲。
这一幕,就是铁人看了也会流泪的堂堂王凤涛,神仙般的人物,今日却把自己的自尊拿出了,任由人践踏,这比杀了他都要痛苦。
无数人都看不下去,却没人敢上前跟他说话,因为王世贞的教元就在眼前,没人敢承担这样的后果那些穿绯袍的大员们,纷纷投来司情的目光,却也不敢驻足停留,只能心中暗叹一声,便快步走进宫门中去沈就终于看不下去了,他拨开众人,便要上前将王世贞扶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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