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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79章 天命(第 2/2 页)

    在邓伟标崩溃的目中，旗语挂了出去，八艘炮艇跟在旗舰后面，鱼贯进入淮河水道，逆流而上，顶着呼啸的狂风和白茫茫地罩下来的雨幕冲向上游的敌军舰队。至于那几艘沙船装的战舰则不备这样的条件，只能停留在入湖口一带，等雨停了作。

    熊成基透过雨幕，眼睁睁看着舰队一分为二，八艘炮艇排成一排逆流而上，冲向敌军舰队，不禁个人都懵了！

    我的老天爷，那两位女祖宗到底想搞么妖蛾子啊！

    上游早已笼罩在雨幕之中，雨电狂舞中，筷子粗的雨丝带着电弧利箭从乌云中暴泄而下，淮河泡沫翻滚，河水变得浑黄污浊。从两岸刮来的风像发了狂的巨人一样剧烈摇晃着一艘艘舰船，这些几吨重的大家伙左右横摇，上下颠簸，发出令人牙的吱牙声……毕竟是木船，颠得这么厉害，船体有点儿吃不消。

    徐凡可没心呆在甲板上展示自己的士风度了，他躲船舱里，喝着娇俏可爱的婢女煮出来的龙井绿茶，倾听着那一声声震天动地的惊雷，慨着：“又到了暴雨倾盆的季节了啊……”

    王彦说：“听说昨天李贼的新沂河工程顺利竣工了……这暴雨早不来晚不来，偏偏等到他竣工之后来，这家伙的运气不是一的好！”

    钟雄说：“想来也有点儿不可议，年这个时候早就暴雨连连，洪水滔天了，天却只是下了几场大一点的雨，屁事都没有！等到新沂河工程一竣工，暴雨马上就来，那家伙简直就跟有天命眷顾似的！”

    钟家是宿州最大的地主，宿州徐州和淮夹在中间，这意味着钟家不管是加入徐州豪还是加入淮豪都是看心情的事情。钟家实力不小，麾下的宗族、练武装加起来足有一五人，装备也不错，所以张明坤多次邀请钟雄与自己一起行动，但钟雄觉得还是淮豪的武装加悍，婉拒了张明坤的邀请，与徐凡一起行动。反正他是淮豪的，甭管是加入淮还是淮豪的队伍都没人挑得出么错处来。

    钟雄来心狠手辣，在大灾大疫的时候囤积居奇、买高卖狂赚黑心钱这种事情对他来说是常规操作，暗地里派人假扮土匪屠村然后抢田产这种丧尽天良的事情也没少干。但是心狠手辣的人就迷，这场雨他看觉得不对劲，心也不免有些忐忑了。

    徐凡却是嗤笑：“钟兄，现在朝廷连举都给废除啦，还说么天命？这种鬼话说了几年，你也分不假了？”

    钟雄不禁哑然。

    貌似从汉代独尊儒术开始，历朝历代文人最重要的务就是为新主子粉饰，将他们通过武力夺得的政权妆扮得无比神圣，“天命”就成了最好的借口。不管是汉人还是胡人坐上了龙椅，只要他们愿意重用文人，他就是天命所归，反抗这个新政权绝对没有好下场的！两年来他们一直是靠这套吃饭的，这套鬼话说了两年，搞得他们自己都了。但是正如徐凡所说，现在朝廷连举都消了，还扯个毛线的天命！

    有个小豪说：“也不知道这场大雨么时候能停。可别下太久，不然会响我们的行动的。”

    徐凡说：“心吧，这场雨下不了多久的，顶多小个时辰就该停了。”

    雨下大，淮河水位暴涨，一方的温驯，变得异常的狂暴，把一艘艘舰船当成肉丸抛来掷去，小山的骇浪一叠叠地涌来，仿佛下一秒就要将舰船给拍进河底去，此情此景，着实令人胆寒。不过这些人都是从小就在淮河边长大的，早就习惯了淮河的喜怒无常，那帮大人物该喝酒的继续喝酒，该品茶的继续品茶，那些精锐的家丁腰杆子挺得跟标枪一样直，双足像钉在地面上一样，凭舰船怎样上下颠簸，硬是纹丝不动。

    淮这个地方非常特殊，别的地方一都只盛产一个兵种的精兵，比如说关陇、山东、川中盛产优秀的卒，山、河盛产优秀的骑兵，江盛产精通水战的舟师，可淮不一样，这里不仅盛产坚韧不拔的兵和凶悍绝伦的骑兵，同时还盛产水性精熟、擅长操舟的水手，不管是战骑战还是水战，样样在行。朱璋能开创由至统一全国的，靠的就是这么一个神奇的精兵产地。在华大平原作战，淮铁骑来去如风，对上蒙古骑兵丝毫不虚；在江水乡作战，淮军水陆并进，舟师所向，万里长江何处去不得！不过大明王朝的辉早已消散无遗，那些昔日开创了一个辉煌的朝代的淮劲卒的后代已经沦为豪的手，只能在争夺地盘的械斗式混战中泼洒这一腔热血了。

    但这并不代表他们已经丢掉了辈们的赖以求生的本领，虽然没有军装，但是他们依然是凶悍绝伦的、来之能战的淮劲卒，大王朝都得依靠他们来维自己在两江地区的统。

    现在，这么一批凶悍到骨子里的练武装冒着暴雨顺流而下，直扑入湖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