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祸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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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祸在眼前(第 3/4 页)
端操并不愚笨,他不能确认大同的意思,无非就是对方提出得要求太过苛刻,不方便直接给自己讲罢了。
“不急,慢慢讲。”
大同虽然立国三年多,但其国的政治体制与大宋差别很大,一般的宋人很难理解。
情报封锁之下,大宋教主道君皇帝都搞不清楚大同百官各有哪些人,孔端操一个半辈子不出仙源县的文士,更是不知道大同还有个从不说话的尚书。
就算知道,也不可能将之与接洽自己的官员联系到一起。
在孔端友、孔端操两兄弟看来,大同官员愿意接见端操,肯定有正乾皇帝的授意,却不大可能派高官来。
孔氏地位虽尊,却是儒生们捧出来的尊贵,和武夫没有半点关系。
能够改朝换代的造反者都是靠手中刀兵起家,可不兴这些。
他们有太多的理由,或者什么理由都不需要,就能收拾孔氏这些平日里高高在上的贵人,皇帝派天使接见他们这等礼遇更是别想。
“召见弟的大同官员很年轻,有些阴冷,见弟的过程中始终没有讲一句话,只是在桌上写了几句话,弟都记下了,兄长请过目。”
孙石并没有在东平府官衙召见孔端操,而是选了一处暗室,也没有穿官府,室内的光线有些暗,配合其人冷峻的脸庞,给人的压迫感极强。
以至于孔端操现在想起来,还对阴冷的孙石心有余悸。
孔端友没有亲眼见过孙石,自是没有孔端操这么强烈的感受,其人的关注点一直在胞弟从怀中拿出的纸上。
第一张上的内容纸就令孔端友变了脸色,只见其上写着四个字——“丧家之狗”。
“丧家之狗”后世用来骂人,但这个词其实是有典故的,并且与孔氏先祖孔子有关,出自《史记·孔子世家》:
孔子适郑,与弟子相失,孔子独立郭东门。
郑人或谓子贡曰:“东门有人,其颡似尧,其项类皋陶,其肩类子产,然自要以下不及禹三寸。累累若丧家之狗。”
子贡以实告孔子。
孔子欣然笑曰:“形状,末也。而谓似丧家之狗,然哉!然哉!”
后世儒生认为《史记》这段记载生动地刻画了孔子为了推行自己的理想不辞辛苦地周游列国,虽然途中累遭困厄仍淡然处之的乐观豁达形象。
孔端友的学问和先祖完全没有可比性,也没有孔子那么宽阔的胸怀和远大抱负。
在其人看来,丧家之狗就是没有家的狗,再如何乐观,也改变不了无家可归饥寒无凭的现实困境。
因而,之前在曾经的郑地参加祭天大典,教主道君皇帝暗示朝廷无力保护仙源孔氏的平安,要求孔氏举族迁徙随朝廷继续抗同。
结果,孔端友不仅没有听从赵佶的安排搬家,还派出胞弟冒险联系大同。
就是因为其人舍不得仙源县的祖业,不想成为丧家之狗。
很明显,那位召见端操的大同官员很清楚孔氏面临的现状,“第一句话”是询问孔氏有没有做“丧家之狗”的觉悟。
孔端友心情复杂地揭开此页,看到了第二张纸上的内容——“去海万里,皆是同土”。
有第一条的明确指向,第二条应该也与先祖孔子有关,孔端友立即想到了不多时前自己默读的《论语·公治长》篇。
子曰:道不行,乘桴浮于海,从我者,其由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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