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一切早已注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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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一切早已注定(第 2/4 页)
大宋脱胎于混乱的五代,本就先天不足。
宋太祖赵匡胤杯酒释兵权被后世视为宽和典范,但其本质却是皇帝以富贵爵禄收购军头们手中的兵权。
换句话说,就是掌兵重将们“自废武功”,再不能重复“天子兵强马壮者为之”的五代历史,赵匡胤则给予他们不用打打杀杀也能富贵数代的特权。
得国过易,建国的过程中又缺乏“战斗性”,便使得大宋接受了五代遗留的诸多社会矛盾。
而赵匡胤的继承者们除了神宗赵顼和道君赵佶两个另类外,其余人皆充分继承了太祖皇帝“宽和”的性子,不断向特定的群体让渡国家利益。
最终,打造出了历代以来独此一份的“天子与士大夫共治天下”。
如此,各种特权阶层不断膨胀并疯狂攫取国家财富,沉重的社会矛盾让立国仅仅数十年的大宋提前进入了白病缠身的暮年状态。
早在仁宗时期,范仲淹、韩琦、富弼等人就主持实施了“庆历新政”。
“庆历新政”仅仅是微小的政策调整,就因为触犯了太多人的利益而受到极力抵制,最终惨淡收场。
此后,又拖了二十多年,到神宗即位,大宋的财政问题已经极为严重,亏空多达一千多万(匹、石、贯、束、两),就连英宗的葬礼都办得极为寒酸。
并不是神宗皇帝好大喜功想改革,而是大宋已经到了不改革则破产甚至亡国的窘迫境地,不得不改,不敢不改,不能不改。
但改革冠以再多崇高的理由,都改变不了其就是利益调整的事实。
大宋国力窘迫至此,靠小打小闹已经无力挽救时局,必须大刀阔斧地改。
靠压榨小民自然不行,大宋对小民的压榨已经够深了,再榨也榨不出二两油,还有极大的稳定风险。
因而,神宗皇帝只能向特权阶层开刀,剥夺他们的部分利益以补足国用,且这一“部分”并不小。
威望最隆的太祖皇帝都不能办成的事,没什么威望的神宗皇帝能办成?
所以,结果早已注定。
熙丰变法最终失败,其实与拗相公王安石用人不当没有根本上的关联,与神宗皇帝天不假年英年早逝使得大业半道而殂也没多大的关系。
只因反对力量太过强大,而大宋这种畸形政体根本没有自我革命的可能。
熙丰变法虽然失败,本就是为了各自利益而战的新旧党争却没有就此停止,反而愈演愈烈,最终演变为一方主政必然尽废另一方之法,并驱逐对方所有朝臣。
赵佶改元崇宁,其实就是“靖中建国”的美好设想已经破灭了,新旧党争充斥每一次朝议,换谁也受不了,只能“崇宁”。
其人逐渐意识到在熙宁变法以前,皇帝凌驾于所有臣子之上,即便朝中有党争,皇帝也只是超脱于外的裁决者。
但经过熙丰变法、元祐更化、绍圣绍述的连番折腾,大宋皇帝已经事实上与执政派联成了一党,不再具有超越的地位。
要想做事,就不能再有幻想,必须乾坤独断,一意孤行!
当然,皇帝无论如何也不能亲自下场,必须有白手套。
神宗有王安石,哲宗有章惇,而他赵佶有谁?
其人开始频繁流露欲修熙、丰政事,再振大宋的志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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