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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少的时候,我曾喜欢一个人。
那时候,我齐耳短发,内向,普通的不行,没有梦想,成绩也一般,属于人群里很不起眼的那种。
那时候,我也不喜欢看小说,倒是经常去买新概念作文,还有萌芽杂志,偶尔会买几本花火,许愿树什么的拿回家偷偷摸摸的看。
似乎什么都不懂,浅显,单纯,幼稚。
后来,上了大学,才渐渐明白,那叫自卑。
记得有一次,那时候刚读高一,摔了腿,拐杖伴了我好几个月。
那天早读,我坐在教室里读书,而那天该我值日。
我一蹦一拐的跳向教室后门口放扫帚的地方,刚拿起一把,瞬间便被人拿了去。
我一抬眼,是z同学。
那个清晨,阳光特别好,他逆着光,微微弯着腰,对我笑了笑,“你坐回去,我来。”
那个时间,教室里大约有十几个人,只有他向我走过来。
那是我,认真喜欢过的一个人。
高二,我转学了。
在那之前,我让他给我写过同学录。
他在上面写:
“为什么每次上课看见你听得那么认真,成绩就是上不去呢?”
我后来,偷偷地笑了。
丝毫没有为后半句而愧疚,是因为前一句,他说:每次上课看见你。
原来,他曾经那么的注视过我。
他在上头写的最后一句是:喜欢笑的女孩子都是最好看的。
我开心了好久好久。
那时候,我还没有企鹅号,至此,和他没了联系。
后来,大学的时候无意间在人人网里看到他的号,便加上了。
我给他留言:好久不见。
他回我:好久不见。
然后,再无动静,直到被盗号之后,彻底失去联系。
后来,我才渐渐明白,很多事,真的都随风远去了。
包括,记忆里的那个人,那些事。
但我不会忘记,年少的时候,我曾经认真的喜欢过一个男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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删了点东西,加了个伪番外。
——我们好像在哪见过——
(有关宋裕,微信公众号里有发过,我偷换概念挪过来了。)
oo1(我们好像在哪见过)
木妧是在跨年钟声敲响前的那一刻离开我们的。
我就站在病床一米外,看着被握在宋裕手里的那只惨白的瘦弱的手就这么轻轻落了下去。
那是我第一次见到宋裕这个血气方刚很爷们儿的男人流泪。也是我第一次可以距离他这么近这么近。
我鼻子酸酸的,顿了几秒,轻轻提步走了出去。
我回到医护室,站在窗前。
雪花一大片一大片的落下,白茫茫的世界里,冰冷清凉,没有一点温暖,冷冷清清的,只有钟表走动的滴滴声,孤独的吓人。
整个医院也笼罩在一片可怕的寂静里。
我的眼睛湿湿的,朦朦胧胧。
oo2
那是我和木妧在孤儿院生活的第九年。
那年夏天,院长带我们去城南派出所落户口,警察叔叔笑着问我们的名字,那天,我记得是九月一日,孤儿院里有几十个孩子都在香山市落了户。
我一个人溜达在院落里,透过斑驳的树影望着天空上头挂着的太阳,暖暖的,一点一点移动着,晒在我身上,那一瞬,世界都变得漂亮了。
“喂。”低低的,带些沙哑。
我回头,是一个男孩子,比我高了一头,看年纪比我大三四岁不止。
我眨巴眼睛,“你叫我么?”
他看着我,没点头也没摇头,过了几秒,向我走了几步,伸出手,掌心摊开,才淡淡的开口:“你东西掉了。”
我一惊,忙摸向自己的脖子,空的。
我接过项链,看了他一眼,“谢谢。”
院长说,我被送来的时候,那条项链就搁在我的襁褓里头,可能是亲人留给我的,会保平安。
同样的项链,木妧也有一个。
“不客气。”他说完,准备转身。
“嗳。”我叫住他。
他顿了几秒,慢慢抬眼,“嗯?”
“你……也是来上户口的?”
他摇头,“不是。”
“噢。”我有点失落,他的话好少。
他突然问:“你上户口?”
我笑了一下,重重的点头。
“我叫伽禾,伽利略的伽,禾木的禾。”
他挑了挑眉,嘴角淡淡的扯了一下,“你知道伽利略?”
他疑问是正常的,毕竟那时候九岁的我要知道这个名字是挺奇怪的。
我点头,“圆满有个小屋子,里头有很多书的。”
那都是中国各地的好心人捐来的,各种类别的,五花八门的书,什么都有。
他微微皱眉,“圆满?”
我愣了一下,舔了舔发干的嘴唇,“就是城北……那家孤儿院。”
他显然有些意外,“你……”
我咧开嘴笑了,“我有很多好朋友的,每天都很开心,吃得饱穿的暖和,院长对我们都特别好。”
他看着我,没说话。
眼神里有种我说不出来的东西,淡淡的,他微微偏头,“是他们么?”
我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我的那群小伙伴都围在一起玩游戏,乐乐呵呵的,不知忧愁。
我点头。
他淡淡的看了我一眼,“你怎么不一起?”
我低下头,蹭着脚下的小石头,然后抬头对着他笑,“我在和你说话呀。”
他轻轻唔了一声。
我问:“你叫什么名字啊?”
他说:“宋裕,宋词的宋,焦裕禄的裕。”
很相似的介绍方式,我抿着唇笑了。
oo3
那是我第一次见到他,之后的很多年里,再也没有遇见过。
后来,我去过好几次那家派出所转,想等着他,也没有等到过。
再后来,我和木妧都上了大学,她走北京,我去了上海。
我喜欢站在很高很高的地方,可以俯瞰黄浦江和东方明珠,我喜欢一个人走街串巷寻一些沉旧的小玩意儿,我喜欢下着雨的天气,听着外头雨点落在地面的声音,清清凌凌的,很好听。
整个大学生活里,我除了兼职还是兼职。
依稀记得大二那年,一个朋友叫我一块去一家酒店做兼职,那天有场婚礼,我们作为服务员工作三个小时,挣了三十块。
后来婚礼结束,经理结了钱,我和朋友往外走,和一堆人擦肩而过,为首的那个人个子很高,西装革履,唇线抿的紧紧的,冷漠疏离。
一瞬间,莫名的熟悉,我转身看那个身影,朋友叫我,"看什么呢你?"
我回神'嗯'了一声,"没什么。"
学校里的课比较繁重,那一年我几乎除了课业论文就是呆在图书馆。
圣诞节前夜,木妧来上海和我庆祝生日。
十二月二十五日。
舍友看到木妧,又看看我,嘴巴张大的能塞进一个馒头,"你……你们……"
我调皮一笑,“木妧,我孪生姐姐。”
oo4
我带她去了很多地方玩,甚至捣蛋的交换身份证,当然,一模一样的两个女孩,连发型都是扫肩发,认出来着实不易。
我和她讲过很多自己的秘密,包括那个男孩子。
也包括,那个名字。
后来木妧回了北京,我又继续着每天的兵荒马乱,那段时间,忙的不可开交。
大三下学期的时候,学校邀请知名企业家来校演讲,记得那天上午我还在图书馆,坐在靠窗的座位一边晒太阳,一边翻着外文医学,窗户镀了一层软软的金黄色。
舍友打电话催我快来,起身的时候不小心撞到一个同学,她手里的杂志掉在地上,我满怀歉意的捡起来,在看到封面上的那个人的那一瞬间,我怔住了。
熟悉而又陌生的眉眼,淡漠,不苟言笑,眼神有点漫不经心,像极了多年前那个对我说‘你东西掉了’的大男孩。
我的视线下移,落在右下方那个潇洒的签名上。
time,宋裕。
那一瞬,风起,吹乱了刘海。
oo5
a大的礼堂挤满了人,我去的时候舍友已经占好了座位。
她挽着我的胳膊,笑嘻嘻的,“你知道今儿来的企业家是谁么?”
我不明所以,“谁?”
她花痴般的少女心泛滥着我一对汪汪的大眼睛,“学校对外设立一级保密警戒,但我还是打听到了哦。”
“哦。”我漫不经心。
她炸毛,“你就‘哦’一下,不问问我是谁?”
我懒懒的抬眼,“谁?”
她神秘一笑,朝着礼堂门口努努嘴,“他。”
我皱着眉,与此同时,掌声响起。
我在一阵又一阵翻江倒海的掌声中看到了那个,十几分钟前还在杂志上见到的,神情淡漠的男人。
一刹那,心也翻江倒海。
他的声音低沉,瓷瓷的,四十分钟的演讲,精彩的掌声不断。
之后有二十分钟的提问时间。
记得其中有个女生害羞的问:“请问宋先生有女朋友了么?”
我看向他,那双眼深邃如墨。
他淡淡的笑了笑,幽默的避过去,“上台前我的助理对我说,偏离主题的问题一概不作答,我不能不给他面子吧。”
所有人哄堂大笑。
那次,他的笑都是那么记忆深刻。
而后,一个又一个同学提问。
很意外的,话筒递到我手里。
我手足无措,在舍友的提醒下愣愣的站起来,我看向他的眼睛,平淡如水。
“你叫什么名字啊?”我问,一如多年前。
礼堂霎时平静,似乎不可思议,我这个问题多么白痴。
三秒后。
他淡淡的启唇,“宋裕,宋词的宋,焦裕禄的裕。”
熟悉而又陌生的脸,陌生而又熟悉的回答。
我笑了,只听他问:“你呢?”
“伽禾,伽利略的伽,禾木的禾。”
演讲结束之后,舍友聊着八卦,问我,“我怎么觉着你们俩的问题那么怪异呢?”
“有么?”我掩饰的笑笑。
“有猫腻,说,你是不是认识他?”
我假意蹙眉,“你说那个企业家宋裕?”
“对啊。”
我摇摇头,“不认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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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见到他,是在十月十号的那个夜晚,我刚从图书馆回来,在宿舍楼门前看到的他。
他靠着车身,点了支烟。
我们之间相隔五米。
他摁灭烟,向我走过来,“一起吃个饭。”
是肯定句。
后来,有一两次他会来学校接我出去吃饭,聊天,然后送我回来。
那年的除夕,木妧如期而至,他的电话也是。
生日礼物,木妧送我了一件和她一模一样的呢子大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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