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伏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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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伏击(第 2/4 页)
只消不生锈哪你毛贼便有十个脑袋也都砍了下来。”那使枪汉子呵呵大笑喝道:“去
你妈的!”横枪向令狐冲腰里砸来。令狐冲一扯之下连刀带鞘都扯了下来叫声:“啊
哟!”身子向前直扑摔了下去。仪和叫道:“小心!”令狐冲摔跌之时腰刀递出刀
鞘头正好点中那使枪汉子腰眼。那汉子哼也不哼便已软倒在地。令狐冲拍的一声摔倒
在地挣扎着爬将起来咦的一声叫道:“啊哈你也摔了一交大家扯个直老子不
算输咱们再来打过。”仪和一把抓起那汉子向后摔出心想有了一名俘虏在手事情
便易办了些。魔教中三人冲将过来意图救人。令狐冲叫道:“啊哈乖乖不得了小小
毛贼真要拒捕。”提起腰刀指东打西使的全然不得章法。“独孤九剑”本来便无招数
固可使得潇洒优雅但使得笨拙丑怪一样的威力奇大其要点乃在剑意而不在招式。
他并不擅于点穴打穴激斗之际难以认准穴道但精妙剑法附之以浑厚内力虽然并非
戳中要害又或是撞在穴道之侧敌人一般的也禁受不住随手戳出便点倒了一人。但
见他脚步踉跄跌跌撞撞一把连鞘腰刀乱飞乱舞忽然间收足不住向一名敌人撞去
噗的一声响刀鞘尖头刚好撞正在那人小腹。那人吐了口长气登时软倒。令狐冲叫声“
啊哟”向后一跳刀柄又撞中一人肩后。那人立即摔倒不住在地下打滚。令狐冲双脚
在他身上一绊骂道:“他***!”身子直撞出去刀鞘戳中一名持刀的教众。此人是
围攻定静师太的三名好手之一背心被撞单刀脱手飞出。定静师太趁机掌砰的一声
击在那人胸口。那人口喷鲜血眼见不活了。令狐冲叫道:“小心小心!”退了几步
背心撞向那使判官笔之人。那人挺笔向他背脊点去。令狐冲一个踉跄向前冲出刀鞘
到处又有两名教众被戳倒地。那使判官笔之人向他疾扑而至。令狐冲大叫:“我的妈啊!”拔步奔逃那人足追来。令狐冲突然停步弯腰刀柄从腋下露出半截那人万料不
到他奔跑正之际忽然会站定不动他武功虽高变招却已不及急冲之下将自己胸腹
交界处撞上了令狐冲向后伸出的刀柄。那人脸上露出古怪之极的神情对适才之事似是绝
不相信可是身子却慢慢软倒下去。
令狐冲转过身来见坡顶打斗已停恒山派众弟子一小半已然上坡正和魔教众人对
峙而立其余弟子正自迅上来。他大声叫道:“小小毛贼见到本将军在此还不快快
跪下投降真是奇哉怪也!”手舞刀鞘大叫一声向魔教人丛中冲了进去。魔教教众登
时刀枪交加。恒山派众弟子待要上前相助却见令狐冲大叫:“厉害厉害!好凶狠的毛
贼!”已从人丛中奔了出来。他脚步沉重奔跑时拖泥带水一不小心砰的摔了一交
刀鞘弹起击上自己额头登时晕去。但他在魔教人丛中一入一出又已戳倒了五人。双
方见他如此无不惊得呆了。
仪和、仪清双双抢上叫道:“将军你怎么啦?”令狐冲双目紧闭诈作不醒。魔
教领头的老人眼见片刻间己方一人身亡更有十一人被这疯疯癫癫的军官戳倒。适才见他
冲入阵来自己接连出招要想拿他都反而险些被他刀鞘戳中刀鞘鞘尖所指处虽非穴道
所在但来势凌厉方位古怪生平从所未见此人武功之高实是深不可测。又见己方
被戳倒的人之中五人已被恒山派擒住今日无论如何讨不了好去当即朗声说道:“定
静师太你们中了暗器的弟子要不要解药?”定静师太见己方中了暗器的几名弟子昏迷
不醒伤处流出的都是黑血知道暗器淬有剧毒一所她这句话已明其意叫道:“拿
解药来换人!”那人点了点头低语数句。一名教众拿了一个瓷瓶走到定静师太身前
微微躬身。定静师太接过瓷瓶厉声道:“解药倘若有效自当放人。”那老人道:“好
恒山定静师太当非食言之人。”将手一挥。众人抬起伤者和死者尸体齐从西侧山道
下坡顷刻之间走得一个不剩。令狐冲悠悠醒转叫道:“好痛!”摸了摸肿起一个硬
块的额头奇道:“咦那些毛贼呢?都到哪里去啦?”仪和嗤的一笑道:“你这位将
军真是希奇古怪刚才幸亏你冲入敌阵胡打一通那些小毛头居然给你吓退了。”令狐
冲哈哈大笑说道:“妙极妙极!大将军出马果然威风八面与众不同。小毛贼望风
披靡哎唷……”伸手一摸额头登时苦起了脸。仪清道:“将军你可砸伤了吗?咱们
有伤药。”令狐冲道:“没伤没伤!大丈夫马革里尸也是闲事……”仪和抿嘴笑道:
“只怕是马革裹尸罢甚么叫马革里尸?”仪清横了她一眼道:“你就是爱挑眼这会
儿说这些干甚么?”令狐冲道:“我们北方人就读马革里尸你们南方人读法有些不同。”仪和转过了头笑道:“我们可也是北方人。”定静师太将解药交给了身旁弟子嘱
她们救治中了暗器的同门走到令狐冲身前躬身施礼说道:“恒山老尼定静不敢请
问少侠高姓大名。”
令狐冲心中一凛:“这位恒山派前辈果然眼光厉害瞧出了我年纪不大又是个冒牌
将军。”当下躬身抱拳恭恭敬敬的还礼说道:“老师太请了。本将军姓吴官名天德
天恩浩荡之天道德文章之德官拜泉州参将之职这就去上任也。”定静师太料他是
不愿以真面目示人未必真是将军说道:“今日我恒山派遭逢大难得蒙将军援手相救
大恩大德不知如何报答才是。将军武功深湛贫尼却瞧不出将军的师承门派实是佩
服。”令狐冲哈哈大笑说道:“老师太夸奖不过老实说我的武功倒的确有两下子
上打雪花盖顶下打老树盘根中打黑虎偷心……哎唷哎唷。”一面说一面手舞足蹈
一拳打出似乎用力过度自己弄痛了关节偷眼看仪琳时见她吃了一惊颇有关切
之意心想:“这位小师妹良心真好倘若知道是我不知她心中有何想法?”
定静师太自然明知他是假装微笑道:“将军既是真人不露相贫尼只有朝夕以清香
一炷祷祝将军福体康健万事如意了。”令狐冲道:“多谢多谢。请你求求菩萨保
佑我升官财。小将也祝老师太和众位小师太一路顺风逢凶化吉万事顺利。哈哈哈
哈!”大笑声中向定静师太一躬到地扬长而去。他虽狂妄做作但久在五岳剑派对
这位恒山派前辈却也不敢缺了礼数。恒山派群弟子望着他脚步蹒跚的向南行去围着定静
师太叽叽喳喳的纷纷询问:“师伯这人是甚么来头?”“他是真的疯疯癫癫还是假
装的?”“他是不是武功很高还是不过运气好误打误撞的打中了敌人?”“我瞧他不
像将军好像年纪也不大是不是?”
定静师太叹了口气转头去瞧身中暗器的众弟子见她们敷了解药后黑血转红脉
搏加强已无险象她恒山派治伤灵药算得是各派之冠自能善后当下解开了五名魔教
教众的穴道令其自去说道:“大伙儿到那边树下坐下休息。”她独自在一块大岩石衅
坐定闭目沉思:“这人冲入魔教阵中之时魔教领头的长老向他动手。但他仍能在顷刻
间戳倒五人却又不是打穴功夫所用招式竟丝毫没显示他的家数门派。当世武林之中
居然有这样厉害的年轻人却是哪一位高人的弟子?这样的人物是友非敌实是我恒山派
的大幸了。”她沉吟半晌命弟子取过笔砚一张薄绢写了一信说道:“仪质取信
鸽来。”仪质答应了从背上所负竹笼中取出一只信鸽。定静师太将薄绢书信卷成细细的
一条塞入一个小竹筒中盖上了盖子再浇了火漆用铁丝缚在鸽子的左足上心中默
祷将信鸽往上一掷。鸽儿振翅北飞渐高渐远顷刻间成为一个小小的黑点。
定静师太自写书以至放鸽每一行动均十分迟缓和她适才力战群敌时矫捷若飞的情
状全然不同。她抬头仰望那小黑点早在白云深处隐没不见但她兀自向北遥望。众人谁
都不敢出声适才这一战虽有那小丑般的将军插科打诨似乎颇为滑稽其实局面凶险
之极各人都可说是死里逃生。隔了良久定静师太转过身来向一名十五六岁的小姑娘
招了招手。那少女立即站起走到她身前低声叫道:“师父!”定静师太轻轻抚了抚她
头说道:“绢儿你刚才怕不怕?”那少女点了点头道:“怕的!幸亏这位将军勇
敢得很将这些恶人打跑了。”定静师太微微一笑说道:“这位将军不是勇敢得很而
是武功好得很。”那少女道:“师父他武功好得很么?我瞧他出招乱七八糟一不小心
把刀鞘砸在自己头上。怎么他的刀又会生锈拔不出鞘?”这少女秦绢是定静师太所收
的关门弟子聪明伶俐甚得师父怜爱。恒山派女弟子中出家的尼姑约占六成其余四
成是俗家弟子有些是中年妇人五六十岁的婆婆也有秦绢是恒山派中年纪最小的。众
弟子见定静师太和小师妹秦绢说话慢慢都围了上来。仪和插口道:“他出招哪里乱七八
糟了?那都是假装出来的。将上乘武功掩饰得一点不露痕迹那才叫高明呢!师伯你看
这位将军是甚么来头?是哪一家哪一派的?”定静师太缓缓摇头说道:“这人的武功
只能以‘深不可测’四字来形容其余的我一概不知。”
秦绢问道:“师父你这封信是写给掌门师叔的是不是?马上能送到吗?”定静师
太道:“鸽儿到苏州白衣庵换一站从白衣庵到济南妙相庵又换一站再在老河口清静庵
换一站。四只鸽儿接力当可送到恒山了。”仪和道:“幸好咱们没损折人手那几个师
姊妹中了喂毒暗器的过得两天相信便无大碍。给石头砸伤和中了兵刃的也无性命之忧。”定静师太抬头沉思没听到她的话心想:“恒山派这次南下行踪十分机密昼宿
宵行如何魔教人众竟然得知讯息在此据险伏击?”转头对众弟子道:“敌人远遁谅
来一时不敢再来。大家都累得很了便在这里吃些干粮到那边树荫下睡一忽儿。”大家
答应了便有人支起铁架烹水泡茶。众人睡了几个时辰用过了午餐。定静师太见受伤
的弟子神情委顿说道:“咱们行迹已露以后不用晚间赶路了受伤的人也须休养咱
们今晚在廿八铺歇宿。”从这高坡上一路下山行了三个多时辰到了廿八铺。那是浙闽间
的交通要冲仙霞岭上行旅必经之所。进得镇来天还没黑可是镇上竟无一人。
仪和道:“福建风俗真怪这么早大家便睡了。”定静师太道:“咱们且找一家客店
投宿。”恒山派和武林中各地尼庵均互通声气但廿八铺并无尼庵不能前去挂单只得
找客店投宿。所不便的是俗人对尼姑颇有忌讳认为见之不吉往往多惹闲气好在一众
女尼受之已惯也从来不加计较。但见一家家店铺都上了门板。廿八铺说大不大说小不
小也有一两百家店铺可是一眼望去竟是一座死镇。落日余晖未尽廿八铺街上已如
深夜一般。众人在街上转了个弯见一家客店前挑出一个白布招子写着“仙安客店”四
个大字但大门紧闭静悄悄地没半点声息。女弟子郑萼当下便上前敲门。这郑萼是俗家
弟子一张圆圆的脸蛋常带笑容能说会道很讨人家喜欢。一路上凡有与人打交道之事
总是由她出马免得旁人一见尼姑便生拒却之心。郑萼敲了几下门停得片刻又敲
几下过了良久却无人应门。郑萼叫道:“店家大叔请开门来。”她声音清亮又是
习武之人声音颇能及远便隔着几重院子也当听见了。可是客店中竟无一人答应情
形显然甚是突兀。仪和走上前去附耳在门板上一听店内全无声息转头说道:“师伯
店内没人。”
定静师太隐隐觉得有些不对眼见店招甚新门板也洗刷得十分干净决不是歇业不
做的模样说道:“过去瞧瞧这镇上该不止这一家客店。”
向前走过数十家门面又有一家“南安客店”。郑萼上前拍门一模一样仍然无人
答应。郑萼道:“仪和师姊咱们进去瞧瞧。”仪和道:“好!”两人越墙而入。郑萼叫
道:“店里有人吗?”不听有人回答两人拔剑出鞘并肩走进客堂再到后面厨房、马
厩、客房各处一看果是一人也无。但桌上、椅上未积灰尘连桌上一把茶壶中的茶也尚
有微温。郑萼打开了大门让定静师太等人进来将情形说了。各人都啧啧称奇。定静师
太道:“你们七人一队分别到镇上各处去瞧瞧打听一下到底是何缘故。七个人不可离
散一有敌踪便吹哨为号。”众弟子答应了分别快行出。客堂之上便只剩下定静师太
一人。初时尚听到众弟子的脚步之声到后来便寂无声息。这廿八铺镇上静得令人只感
毛骨悚然偌大一个镇甸人声俱寂连鸡鸣犬吠之声也听不到半点实是大异寻常。定
静师太突然担心起来:“莫非魔教布下了阴毒陷阱?女弟子们没多大江湖阅历别要中了
诡计给魔教一网打尽。”走到门口只见东北角人影晃动西又有几人跃入人家屋中
都是本派弟子她心中稍定。又过一会众弟子络绎回报都说镇上并无一人。仪和道
:“别说没人连畜生也没一只。”仪清道:“看来镇上各人离去不久许多屋中箱笼打
开大家把值钱的东西都带走了。”定静师太点点头问道:“你们以为怎么?”仪和道
:“弟子猜想那是魔教妖人驱散了镇民不久便会大举来攻。”定静师太道:“不错!
这一次魔教妖人要跟咱们明枪交战那好得很啊。你们怕不怕?“众弟子齐道:“降魔灭
妖乃我佛门弟子的天职。”定静师太道:“咱们便在这客店中宿歇做饭饱餐一顿再说。先试试水米蔬菜之中有无毒药。”恒山派会餐之时本就不许说话这一次更是人人竖
起了耳朵倾听外边声息。第一批吃过后出去替换外边守卫的弟子进来吃饭。仪清忽然
想到一计说道:“师伯咱们去将许多屋中的灯烛都点了起来教敌人不知咱们的所在。”定静师太道:“这疑兵之计甚好。你们七人去点灯。”
她从大门中望出去只见大街西许多店铺的窗户之中一处处透了灯火出来再过
一会东许多店铺的窗中也有灯光透出。大街上灯光处处。便是没半点声息。定静师太
一抬头见到天边月亮心中默祷:“菩萨保佑让我恒山派诸弟子此次得能全身而退。
弟子定静若能复归恒山从此青灯礼佛再也不动刀剑了。”
她昔年叱咤江湖着实干下了不少轰轰烈烈的事迹但昨晚仙霞岭上这一战局面之
凶险此刻思之犹有余悸所担心的是率领着这许多弟子倘若是她孤身一人情境便再
可怖十倍那也不放在心上又再默祷:“大慈大悲救苦救难观世音菩萨要是我恒山
诸人此番非有损折不可只让弟子定静一人身当此灾诸般杀业报应只由弟子一人承当。”便在此时忽听得东北角传来一个女子声音大叫:“救命救命哪!”万籁俱寂之中
尖锐的声音特别显得凄厉。定静师太微微一惊听声音并非本派弟子凝目向东北角望
去并未见到甚么动静随见仪清等七名弟子向东北角上奔去自是前去察看。过了良久
不见仪清等回报。仪和道:“师伯弟子和六位师妹过去瞧瞧。”定静点点头仪和率
领六人循着呼叫声来处奔去。黑夜中剑光闪烁不多时便即隐没。隔了好一会忽然那
女子声音又尖叫起来:“杀了人哪救命救命!”恒山派群徒面面相觑不知那边出了
甚么事何以仪清、仪和两批人过去多时始终未来回报若说遇上了敌人却又不闻打
斗之声。但听那女子一声声的高叫“救命”大家瞧着定静师太候她令派人再去施救。定静师太道:“于嫂你带领六名师妹前去不论见到甚么事即刻派人回报。”于嫂
是个四十来岁的中年妇人原是恒山白云庵中服侍定闲师太的佣妇。后来定闲师太见她忠
心能干收为弟子此次随同定静师太出来却是第一次闯荡江湖。于嫂躬身答应带同
六名师妹向东北方而去。
可是这七人去后仍如石沉大海一般有去无回。定静师太越来越惊猜想敌人布下
了陷阱诱得众弟子前去一一擒住;又等片刻仍无半点动静那高呼“救命”之声却
也不再响了。定静师太道:“仪质、仪真你们留在这里照料受伤的师姊、师妹不论
见到甚么古怪总之不可离开客店以免中了调虎离山之计。”仪质、仪真两人躬身答应。定静师太对郑萼、仪琳、秦绢三名年轻弟子道:“你们三个跟我来。”抽出长剑向东
北角奔去。来到近处但见一排房屋黑沉沉地既无灯火亦无声息定静师太厉声喝道
:“魔教妖人有种的便出来决个死战在这里装神弄鬼是甚么英雄好汉?”停了片刻
听屋中无人回答飞腿向身畔一座屋子的大门上踢去。喀喇一声门闩断截大门向内
弹开屋内一团漆黑也不知有人没人。
定静师太不敢贸然闯进叫道:“仪和、仪清、于嫂你们听到我声音么?”她叫声
远远传了开去过了片刻远处传来一些轻微的回声回声既歇便又是一片静寂。定静
师太回头道:“你们三人紧紧跟着我不可离开。”提剑绕着这排屋子奔行一周没见丝
毫异状纵身上屋凝目四望。其时微风不起树梢俱定冷月清光铺在瓦面之上这情
景便如昔日在恒山午夜出来步月时所见一般但在恒山是一片宁静此刻却蕴藏着莫大诡
秘和杀气。定静师太空有一身武功敌人始终没有露面当真束手无策。她又是焦躁又
是后悔:“早知魔教妖人诡计多端可不该派她们分批过来……”突然间心中一凛双手
一拍纵下屋来展开轻功急驰回到南安客店叫道:“仪质、仪真见到甚么没有?”客店之中竟然无人答应。
她疾冲进内店内已无一人本来睡在榻上养伤的几名弟子也都已不知去向。这一下
定静师太便修养再好却也无法镇定了剑尖在烛光下不住跃动闪出一丝丝青光知道
自己握着长剑的手已忍不住颤抖数十名女弟子突然间无声无息的就此失踪到底甚么缘
故?却又如何是好?一霎那间但觉唇干舌燥全身筋骨俱软竟尔无法移动。
但这等瘫软只顷刻间的事她吸了一口气在丹田中一加运转立即精神大振在客
店各处房舍庭院中迅兜了一圈不见丝毫端倪叫道:“萼儿、绢儿你们过来。”可
是黑夜之中只听到自己的叫声郑萼、秦绢和仪琳三人均无应声。定静师太暗叫:“不
好!”急冲出门叫道:“萼儿、绢儿、仪琳你们在哪里?”门外月光淡淡那三个小
徒儿也已影踪不见。当此大变定静师太不惊反怒一跃上屋叫道:“魔教妖人有种
的便来决个死战装神弄鬼成甚么样子?”她连呼数声四下里静悄悄地绝无半点声音。她不住口的大声叫骂但廿八铺偌大一座镇甸之中似乎便只剩下她一人。正无法可施
之际忽然灵机一动朗声说道:“魔教众妖人听了你们再不现身那便显得东方不败
只是个无耻胆怯之徒不敢派人和我正面为敌。甚么东方不败只不过是东方必败而已。
东方必败有种敢出来见见老尼吗?东方必败东方必败我料定你便是不敢!”她知道
魔教中上上下下对教主奉若神明如有人辱及教主之名教徒闻声而不出来舍命维护教
主的令誉实是罪大恶极之事。果然她叫了几声“东方必败”突见几间屋中涌出七人
悄没声的跃上屋顶四面将她围住。敌人一现身形定静师太心中便是一喜心想:“你
们这些妖人终究给我骂了出来便将我乱刀分尸也胜于这般鬼影也见不到半个。”可是
这七人只一言不的站在她身周。定静师太怒道:“我那些女弟子呢?将她们绑架到哪里
去了?”那七人仍是默不作声。定静师太见站在西的两人年纪均有五十来岁脸上肌肉
便如僵了一般不露半分喜怒之色她吐了一口气叫道:“好看剑!”挺剑向西北角
上那人胸口刺去。她身在重围之中自知这一剑无法当真刺到他这一刺只是虚招。眼前
那人可也当真了得他料到这剑只是虚招竟然不闪不避。定静师太这一剑本拟收回见
他毫不理会刺到中途却不收回了力贯右臂径自便疾刺过去。却见身旁两个人影一闪
两人各伸双手分别往她左肩、右肩插落。定静师太身形一侧疾如飘风般转了过来
攻向东那身形甚高之人。那人滑开半步呛啷一声兵刃出手乃是一面沉重的铁牌
举牌往她剑上砸去定静师太长剑早已圈转嗤的一声刺向身左一名老者。那老者伸出
左手径来抓她剑身月光下隐隐见他手上似是戴有黑色手套料想是刀剑不入之物这
才敢赤手来夺长剑。
转战数合定静师太已和七名敌人中的五人交过了手只觉这五人无一不是好手若
是单打独斗甚或以一敌二她决不畏惧还可占到七八成赢面但七人齐上只要稍有
破绽空隙旁人立即补上她变成只有挨打、绝难还手的局面。越斗下去越是心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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