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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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乎(第 2/4 页)
“六爷,”万福来了,“有人找您。”
“谁?”
“是胡同口的药铺掌柜,王浮生。”
贺作舟温柔的神情瞬间被冷意取代:“这可不能怠慢。你们先去前面照应着,我马上就来。”说完,拎了挂在衣架子上的军装,站在穿衣镜前慢条斯理地系纽扣,好不容易系好,走之前又回头看了眼蜷缩在被子里的方伊池。
他家贺太太还做着美梦呢!
方伊池可没做美梦,他梦见六爷去饭店点他,一进门就动手动脚,最后还拿出了香烟,作势要往他腿上烫。
方伊池疼得浑身发抖,又隐约觉得疼的不是腿根,而是更隐秘的地方。于是场景一变,他和贺六爷的姿势变了。
嚯,六爷把他给睡咯。
这一事实把方伊池直接吓醒了,他“啊”的一声从床上弹起来,又闷声栽回去,扶着酸涩的腰掉眼泪。
记忆全回来了,甭管他乐不乐意,一丝不落地在脑海里浮现。
方伊池哭的不是被六爷睡了——他哭自己竟然是个能生的。
这世道,能生的男人不多。大户人家的孩子出生时便做检查,若是能生,左不过是嫁进富贵人家里做小;可像方伊池这样的穷苦出身,别说做检查了,就是正规医院的门儿都没进去过。所以直到不久前,上了贺六爷的床,他才知道自己的身子比寻常男人多了个器官。
穷人的孩子连嫁给旁人做小的机会都没有。以前阿清和他聊天时提过一嘴,说是饭店里的服务生都没做过检查,但是但凡上过床、发现不对劲儿的,都被客人带走了。
至于下场如何……当时的阿清用纤长的手指夹着烟,闷头抽了好几口:“谁知道呢?死了吧。”
方伊池打了个寒战,摸索着抓到了自己的旗袍,他费力地扭过去,拖着两条完全没力气的腿,靠在了床头。
六爷的烟还在一旁搁着。
方伊池拿了一根,做贼般点着了。他不常抽烟,除非有客人逼,但今儿他实在是太害怕了。
床的另一侧早已没了温度,也不知道六爷走了多久。方伊池抽着抽着,呛着了,咳嗽的当口,瞥见门外闪过一道光。
贺作舟推开了屋门,原本以为方伊池还没醒,谁知漆黑的房间里竟然亮着一点暗淡的星火。
方伊池的脸在昏暗的光里若隐若现,含水的眸子里盛着六爷读不懂的惊恐与绝望。
“醒了?”贺作舟不懂归不懂,人还是往床边去了,“饿了吧,我让人煮了点鸡汤,马上就给你端来。”
他不吭声,叼着烟的牙微微颤抖,不等六爷靠近,忽而将旗袍抱住,胡乱挡在身前。
“遮个屁……”贺作舟前一句话是说给自己听的,声音小,后一句才是说给他听的,“你还有哪里是我没见过的?”
这话说得没毛病,他俩该做的不该做的,前不久全做了,方伊池挡得完全没有意义。
可他固执地捏着旗袍,低着头愣是不肯撒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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