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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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佞在努力提高着自己决堤的底线:
“你不仅是我的白月光,还是我的朱砂痣,我以后爱上的人不会像你,因为只会是你,除了你,我周佞这辈子眼里不会再看得下第二个人,什么替身文学在我这里都不起效果——”
周佞说得深情,且越发坚定,然后他低头,死死地咬了咬后牙槽,后才继续强迫自己移开视线,他吐了口浊气,才续道:
“其实我比你想象中更卑劣啊,阿月。”
关山月是不知卑劣,在荆棘丛中盛放的玫瑰。
“如果我身边的人不是你,那连我,都看不起我自己。”
“阿月,我本身就是贫乏的代名词,是你让我知道了原来在这个世界上,真的能从黑暗中窥见光明。”
遇见了你,我才找到了生存活下去的意义。
我的心脏告诉我,你就是我缺失的那一心瓣。
很多人都说,周佞现在拥有了一切,可这是错的——
周佞除了关山月的爱,其余一无所有。
他说的很轻,却很认真。
关山月抬眸、却携狡黠碎星撞进周佞深情的海里——邃远、神秘、望不到头的海。
竟愿与爱共沉沦。
关山月只顿了一瞬,而后便将双臂作曼蛇,是逐渐变暗的火星,在往下坠,恰如消失在半空的雪。她转向周佞,眸中是比月色更亮的熠熠,温缭绕,钻齿隙:
“那你行动。”
她想,大抵是在加州的那天的神佛听到了她的祈愿。
周佞按了按眉心:
“阿月……你太看得起我了。”
关山月的指在周佞脸上不着力地掐了掐,她眸光狡黠,那双星眸也不再沉默,以澄澈映着周佞的模样,而爱意就是它的底色。于是关山月再开口轻轻:
“你行动,我们再来谈爱。”
周佞仅存的理智弦崩到最后,那堪比美神的脸悄然贴近,高耸的鼻相抵,已然在溃堤的边缘:“阿月……”
蛇行缠绕心中,意识越发混沌。
关山月笑了,附耳轻声说了一句什么。
于是周佞眸光彻底晦暗,他暗骂了一声,关山月就像一块浸满枫糖的松饼,表情过分软甜,先后被零碎的火光、和皎洁的月光在眸里揉开。
“你要把我逼疯……”
周佞像是低低一声喟叹。
他的阿月是难以读懂的诗集,是最明艳的花,不失锋利且高贵的生长在悬崖峭壁之上。
是九十六度的生命之水,致命、醉人。
于是周佞用心去朝圣、去虔诚地膜拜着,亲吻更像是缠绕的藤蔓,一寸一寸地、像是要深入骨髓,更像是要攀附着明月而生。
他直白地叙爱,却根本不需要得到回应。
眼前是他的阿月,是他闭眼也能细致地不差毫厘地刻画出的爱人。
关山月笑了,传入周佞耳中却像呢喃、像呓语,宠物张牙舞爪的本意是渴求爱,关山月一字一顿,像是在挑衅:
“又不是第一——”
“周佞,几年过去,你别是不行了啊?”
周佞动作一僵,而后他站起,挺直身躯深吸了一口气,然后重重地吐出,下一秒,周佞猛地将人抱起就往丝绒里丢,咬牙切齿:
“这种时候,你还是不要说话的好。”
关山月陷在丝鹅绒里,笑得明媚。
纤脖玉白,暖光淌游过她支起的高耸的骨,无一例外染了暖色、油生不可耐的因子,然后在周佞关灯,软肢被覆上温热掌心的时候,关山月看见周佞年少时的狂妄尽数溢出:
“整整五年——关山月,你好好受着吧。”
他是狡狯的兽,饥饿终沦癫狂。
挑开漫漫炽焰灼火,杀尽凛冬季的冰海冻泽,灼灼仿佛要烫伤两人的灵魂,撕开所有伪装皮囊,烧得心起野火。
而后周佞抬手,轻盖住了关山月那双会说话的眼睛,将她眼神中的来爱我、来抱我、来摧-毁我的意味化成行动:
“阿月——闭上眼。”
再然后,是月神钦点的救赎,让深处埋藏的心脏重新燃起跳动。
才于清晨雾霭,为他的明月献上一束霑露的玫瑰。
最后的最后,是周佞于关山月耳边轻声一句:
“我爱你。”
怯于望你的眼睛,却把心里话剖来你听,我不想赢,也不想做第一名,不是想跟你势均力敌,而是想做永远陪着你的影子。
我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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