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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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七(第 3/4 页)
魏舒云的心底终究是泄出了几分名为悲凉的意味。
她任由山间的风吹拂过自己的脸,好半晌,魏舒云挺直了身躯,拿起手绢擦去了自己脸上的泪痕,就这么看着墓碑,缓缓开口:
“是,在你爸爸闭眼之前,是我在他耳边说了一句——”
“当年我是故意用相斥的食物一顿顿喂他、喂得他生病、喂得他体弱、喂得他这辈子,再也不可能有别的孩子。”
冷笑爬上魏舒云的眉梢,与她平日里的柔软娇弱形成鲜明的对比。
“月月,在我流产之后,我膝下只有一个你。”
魏舒云忽然转身,望向关山月,似乎是真的柔情似水,可是她嘴里说出的话却阴冷至极:
“我不能生孩子了,我只有你了,我只有你了月月——”
“我得为我自己、为你做打算。”
庭旭只能、必须、一定——只有你一个继承人。
“所以,的确是我动的手,而这么多年,你的爸爸也真真切切地、一次都没怀疑过我。”
所以,当关宏毅在生命的最后一秒,被魏舒云轻声附耳、看似痛哭流涕、实则却是用尽此生最大的恶毒说出事情真相的时候,关宏毅他浑浊的双眼骤然翻滚起波涛汹涌,他努力地想开口说话、用尽了全身的力气颤颤巍巍地伸手——
可是没有用。
最终只能含恨闭上了眼。
其实魏舒云知道那个时候关宏毅伸手是想做什么,不是像旁人说的那样想再摸一次自己的脸,他是想伸手、去喊当时站在魏舒云身后不远处等待着的律师。
关宏毅想修改遗嘱。
可惜,退一万步来讲,就算关宏毅当时能够出声说话,他也是叫不动律师的——
他病重那么久,关家上下里里外外,早就全是魏舒云换的人了。
阴云凝重,却没有一点水汽。
关山月和周佞静立无言,任由魏舒云一个人时而痴笑、时而狠毒。
最后,魏舒云的眼底蓦然亮起光,她望向自己的女儿、自己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依靠:
“月月,妈妈知道你恨我当年在他推你出去送死的时候没有阻扰——”
“可是后来的每一天,我都用尽心血在为你精打细算。”
魏舒云上前一步,像是想去握关山月的手:
“妈妈也算功过相抵了,你可以原谅我吗?”
可关山月却无视掉了人眼底的希冀,她后退一步,避开魏舒云的手,再抬眼时已经开腔冷冷:
“那是因为当年您没有别的选择了——妈妈。”
魏舒云僵在原地。
“您不是因为要向我道歉,不是因为要弥补我——而是因为没有别的替补了,我成了你的唯一选项。”
关山月笑了,笑得胸腔都在震,她原本以为讲这件事说出来的时候,自己起码会有一点悲凉的意味,可是很奇怪,一点都没有。
或许是因为这么长时间过去,自己如今已经被爱包围、融化。
也或许是这么多年过去,她早就麻木了。
没有期待,哪来的爱恨呢。
“所以,妈,你放心。”关山月看着一脸震惊的魏舒云,终是再开口,轻飘飘的,“我感谢您的生育之恩,一定会尽到我作为女儿的赡养责任。”
魏舒云怔怔地看着关山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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