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清欢(96)二更(梦里清欢(96)索额图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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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里清欢(96)
索额图这是在找死!
看了折子的人无一不是这种感觉!等折子传递到太子手里,太子才发现闹这一出到底是为了什么!当时就觉得血往脑门冲,坐在这里身形都要打晃!
可他不能晃!这一晃,皇上知道自己是被气的,可朝臣不得以为自己是被这事给吓的呀?这岂不是更证明了皇上和太子不睦!
套在皇权里,好似被下了咒,死活钻不出这个圈子。
礼部的大臣跪了这么多,这事瞒不住,转脸满朝上下都能知道。这事,再叫人生气,就是回头杀了索额图都行,但此刻,却不能不应朝臣们所请。
若是不应,便是否定了太子!
否定了太子,便是要动国之根基的大事!
折子皇上收了,且马上批复了,关于皇太子的一应物品,着礼部筹办。
面对一个个忠于他这个太子的大臣,太子恨不能亲手撕了他们。可此刻,不得不起身谢恩。
这个夏天,因为这件事,越发觉得憋闷的不行!
嗣谒回来就思量着,怎么能拿下索额图,还不伤了太子的颜面。估摸着皇上心里也在掂量这个!可太子那边也没闲着!
皇上叫礼部置办太子该用的东西,可太子压根就没想要那些个东西,自然是能挑刺就挑刺,不住的往后延。他们定下的太子妃的礼服,交上去了,太子当时没言语。可是做好了,太子却挑拣起来,说是规制高了,东珠太大了,需得小一个品级的。
那这就得重新来过!
反正今儿挑剔完礼服,明儿就挑拣轿撵,再不然就是礼部递到东宫的东西,太子假装没看见,一直在手里压着呢,压到三催四催的,批复的折子拿回来了。可结果上面只三个字:知道了!
这是问太子意见的,太子只说知道了!
敷衍的很!
这么一来,下面办事的就是再蠢,也明白上面的意思了!这事虽然皇上准了,但是太子不急。
这个事情,叫桐桐有些触动。回头看看坐在桌前写字,却因为热老想出去游水的孩子,叫两人停下笔。
这是玩野了,心收不回来了。那干脆就不写了,坐在这里扇扇风,说说话。
自然风吹着,其实也还好!她就低声跟两孩子说朝上最近发生的事,伺候的人都站的远,倒是不怕谁听见。
从索额图怎么做的,皇上怎么做的,后来太子是怎么做的,都说给两个孩子听。
说完了,她问他们:“知道人最难控制的是什么吗?”
俩孩子摇头,桐桐就笑,然后伸出两根手指,“人最难控制的,有两样。一是自己的心,二是自己的脾气。而皇上和太子,无疑是两样都控制的极好的人。”
弘晖没言语,弘显似懂非懂。
桐桐便笑:“皇上得控制自己为君的疑心,得在恨不能杀了索尔图的时候隐忍不发。太子能控制自己对权利的野心,在被架在高处下不来的时候缓缓与之周旋。这难道不是他们了不起的地方?越是站在高处,越是有资本和权利为所欲为,为所欲为的放任自己的心和自己的脾气,这得多可怕!翻开史书,凡是昏君,凡是奸臣,无一不是放纵私欲之人。如此再来比,是不是便有些不一样的感触。”
弘显吃了一个冰镇的果子了,刚拿了第二个,就又放下了。额娘说吃一个就可以了,吃两个就伤身。这是口腹之欲,若是放纵,伤的是自己。若是别的事放纵自己的欲望,那怕是要伤人的。
桐桐的眼里就有了笑意,扭脸看弘晖。
弘晖点头,“额娘的话儿子听懂了。这便是欲修身,先养心的道理了!养正心,需静心,要清心,得宽心,持忍心,方可操心。”
说的好!桐桐心头大畅,教这样的孩子,叫人怎么会没有成就感?
她一下子就笑了,撒手叫俩孩子去玩了。道理懂了就行,至于是不是读了一百二十遍,背了一百二十遍,她反而不是很在意。
就是在这种有些古怪的气氛中,直郡王和九爷,相继回来了。
嗣谒急匆匆的往宫里去,到的时候除了老十一更磨蹭之外,其他人都到了。直郡王瘦成了皮包骨,可见这么长时间,压根就没有停歇的时候。人精瘦,可精神不错,眼睛亮闪闪的,他带回来了极其详细的大清边界地图。从大图到小图,塞是十多箱子。
而老九沿途将舶来品出售之后,带回来半船的银子。
这两人的回归,代表了某种风向,朝臣闻风而动,那点索额图刮起的妖风,瞬间被吹散了。
皇上说不急,来日方长,先回去好好休整休整,睡一觉之后再进宫。
是!真挺累,都是大概的听了一些,想听更详细的,得等这俩啥时候能休息完。
进入了八月,也确实是凉快了。桐桐带着孩子,这才算是回了京城。自从上次差点病了之后,她也不放心再把自家爷一个人撇在府里了。
朝上怎么说的,她还真不知道。不过九福晋来的时候,说的倒是多些。她是来送九爷带回来的各色礼的,最多的是一种羽纱和呢绒。
羽纱和呢绒宫里一直就有,说是荷兰进贡的。因为是贡品,所以各家有的也不多,还都是宫里赏的。但这次不一样,老九带回来好些。
桐桐拿着呢绒放在手里使劲的搓,翻来覆去的看,“比贡品还好些?”
是!比贡品还好些。
九福晋就叹气,“可见人家给咱们的也未必就是最好的!”
桐桐点头,也觉得是有些井底之蛙了。她就说这个呢绒,“羊毛的,咱自己也未必不能做。”那倒也是!不过以咱们的服饰来看,呢绒的用处倒是不大,最多就是做个斗篷穿,这玩意还能做什么呢?
桐桐摇头,“造出来了,用处自然就来了。”
说着话,妯娌两人就携手到一边坐了说话去了。
九福晋低声道:“这回我们家爷隐着身份出去的,就是去瞧瞧,踩踩路子。粮食没带,但我瞧着,各式各样的种子带回来不少,本还想着给你带过来些,结果我们家那位不叫碰。说这个东西,便是试种也得谨慎,说什么橘生淮南则为橘,换个地方,谁知道长成的是什么东西。若不是好东西,随意的种植之后,泛滥了该如何?倒是叫我不好说话。”
这话很有道理!
桐桐不好当着人家福晋的面夸赞人家爷们,就只笑了笑,“若是试种成了,我找十一弟妹去拿去。”
九福晋又说起了自家的药卖的极好的事,然后低声道:“我家爷竟然想打这个药的主意,你得得警惕些,别叫他把咱们的财路给截了!”
桐桐一愣,若有所思,当时没有回话。
女人们算计的就是那点脂粉银子,但男人的眼光和角度是不一样的。在九爷看来,有些药,就得严格限制和管控,要运出去,可以,税收得高!且得限量!越是能防疟疾一类疾病的,越是得管控的厉害,最好能卡住对方的脖子。
不好求,那么我给你了,才是恩赏。
这个道理,跟老娘们说不明白!这事得跟老六谈!
京城里空前的忙碌起来!直郡王直接管了布防,这个布防包含炮火武器配备,甚至包含了兵力部署,但没有对将领的任命和调配之权。他只能把哪里该安置多少东西多少人,上折子告知皇上,然后皇上从兵部调人。
很忙,忙的这么算计那么算计,可却真的没接触到实际上的军权。
可忙着就行,他是安排好一个地方,就打发人问老六:就三百门火炮,你就给个日子,多久能产出来。
嗣谒着急有用呀?他得派人问老五:锻造能不能跟上?赶紧的,老大那边又催了。
老五怎么办?问老七:能多征调些工匠吗?快点呀,老六催了。
老七也着急呀,“背井离乡,没有着实好的条件,能把人征调来吗?”他给总揽这事的太子上折子:上次说的,给工匠及其家人赏赐荒地的事情怎么着了?能定下来吗?老五催了。按说快了!可当地官员三推四推,总有这样那样的理由。不是靠着哪里的祖坟,就是挨着那里的寺庙,动不了的理由总有一堆。
太子点在官员名单上,此人是索额图的门人。
为君那么容易?朝廷都那么听话?自来君与臣都是对立的!权利也在不停的争夺中。君弱臣就强,那历史上一个个权臣这么来的。
不过索额图想当权臣,呵!
他不从当地想法子,找户部!户部有罚没的产业没有,把那部分整理出来,往下赏吧。
于是又叫人催老四,“你得盯着,老七等着米下锅呢。”
四贝勒本就忙的够呛,这边才把太子派来的人打发了,结果就接到旨意,说是皇上打算南巡了——下月出发。
南巡?这都第四次南巡了吧。
又要南巡吗?
银子呢?管户部要吗?户部没有的!
把老九吓的心肝颤,自己这次带回来的银子,是作为下次的启动钱款用的。现在您给用了,那下次儿子怎么办?
皇上把一厚摞的折子都推给老九,“你看完了,觉得朕不该南巡,朕就不去了。”
这么好说话?老九狐疑的拿着折子瞧,没瞧两份手都抖了,再不敢说不叫皇上南巡的话。
皇上叹气,“你以为的天下太平,那只是你以为的。怎么?吓着了?从来不知道天下太平的背后,事还这么多?”
老九不敢说话,但不得不把银子乖乖的交出去,然后灰溜溜的出了宫。
九福晋就觉得,出去的时候还是羽毛鲜亮的大公鸡,可这回来了,跟秃尾巴的鸠儿似得,丧气那样叫人很是瞧不上。这般嫌弃的眼神,差点没叫老九给炸了:你是没遇上败家的爹,叫你遇上了,你就知道苦了!就是一年给弄回一座金山来,老爷子也能给败完喽!终于发现老十跟老爷子相似的点了,这两人败家上来,是一模一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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