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清风(224)万字更(明月清风(224)莽古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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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清风(224)
莽古济到达京城的时候正是天气炎热的时候, 习惯了草原的她,到京城并不会如何的适应。四爷没见她,是林雨桐带着信王妃, 在宫里见了这位莽古济公主。
在人进宫之前, 信王妃嘟着嘴,很直接的说了一句:“我不喜欢她。”
林雨桐:“……”这位公主活的有点不一样, 她也压根就不在乎人家是不是喜欢她。
四十多岁的人, 许是在草原生活的时间更久的缘故,她看起来比实际年龄更加老相一些。整个人严肃着一张脸,见礼的时候那真是一分不见多, 当然了, 一分也没见少。
林雨桐没起身,只淡笑:“免礼!赐坐。”
跟这位公主谈话, 可以省去很多细节的东西,别整外交辞令,她其实什么都懂。那就直说好了,“迄今为止, 大金还没有对此次的联姻有任何回复。”
莽古济轻笑一声,“意料之中!不过皇太极会答应的, 但我有个请求。”
请讲。
“着人保护我的安全。”莽古济道,“我需要有人在相当长的时间里,保护我的安全,贴身的, 从衣食住行上,都要人保护。”
这是怀疑皇太极派了人要杀她。
有这个可能吗?有!林雨桐就问说, “这一路上安全吗?”
没出事,但是, 这不是皇太极没打发人来杀,而是保护的人多,没机会杀!所以,我才要请求保护。林雨桐应承了,“会有识du的内官,和禁军的侍卫护你周全。”
莽古济点头,“另外,我想问问,在大明我是否享有公主的待遇。”
“你是否享有公主的待遇,这得看你的选择。你若是觉得这个待遇很重要,那么就得看你对新明的贡献有多大。在这个事上,皇上是下过旨意的。”
换言之,你要用大清的其他机密换你在新明的公主待遇吗?
莽古济没有言语。
林雨桐就笑道:“这不强迫,便是什么也不说,也是你的自由。在与瑞王大婚之后,你便是新明的皇室宗亲,亲王王妃,你享有亲王妃的一切待遇。”
对方点头,而后沉默。
林雨桐:“…………”那就到这里了?叫人送到使馆先安置?
然后真就被送出去了。
信王妃全程没言语,这会子人走了,她哼了一声,“皇嫂看见了吧,她好生厉害。我们这么多姐妹,没有一个跟她一样。”
是啊!她是有点特别。
等信王妃也走了,林雨桐真调拨了人手,保护莽古济的安全。而后就是等着,等着皇太极的回复。
可皇太极一直没有回复,也不说答应,也不说不答应,将人彻底给晾起来了。
这就不合适了!总得叫他答应才成啊!
林雨桐好想着要不然叫朱运仓再跑一趟呢,结果四爷就说:“最新的火炮……不是给了祖大寿两门么?试炮吧!‘误’打两炮出去,往空旷的地方打……”
你吓你家先人,吓出隐了还是怎么着呀!
然后这天夜里,皇太极好容易睡着了,八百里急奏,宫里依次亮起了灯,而后是杂乱的脚步声。
海兰珠的肚子大了,预计下个月就得生了,这一惊,心跳的砰砰砰的,肚子都一收一收的,有点难受。她往皇太极身上靠了靠,“……皇上,要走了吗?这又怎么了?我害怕!”
皇太极轻轻的拍了拍她,“没事,你歇着吧。”
海兰珠看着皇太极走了,拽着床帐子,恍惚的听见说,关口火炮十八里什么之类的,这是又打起来了吗?
“皇上!”她急着起来,叫了一声。
皇太极转过去,“怎么了?”
“又要打仗了吗?您又要走了吗?”她摸着肚子,“咱们的八阿哥生下来就不能见他皇阿玛吗?”
“没有!不打,你且安心的睡吧。朕就在前面,哪里也不去。”说着就喊伺候的人,“不说看护好娘娘,都做什么呢?”
把海兰珠安顿好,这才急匆匆的往出走,奏报已经上来了,就是很突然的,两发炮弹打到河沟了,没有人员伤亡,炸死了去河里饮水的野猪两头而已。但那个距离,“粗略的估计,至少在十八里。这火炮的射程比前些年的射程,远了不止一点。”
“就两下吗?”
是!就两下,“已经着人去交涉了,看看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皇太极用折子拍打着额头,在御书房来回的转悠,头疼,生气:这是干嘛?这是吓唬!就是弄把刀架在你脖子上,没事就给挥舞挥舞,刀锋给你划拉个小口子,叫你见识一下锋利。
半夜三更的,能惊动的都进宫议事了。
多尔衮的意思是:“到底如何,其实还得碰一碰。他们有利器却不打,这说明什么,他们还是打不起。”
“错了!”费扬果直接拦了这个话,“新明至今没打过来,这得益于皇上对汉人的态度。皇上愿意重视汉人,优待汉人,这才是一直没打起来的原因。你试着回到以前,你看看新明会不会打?他们考虑的不是打不打的下来的问题,而是打下来如何治理的问题。若是治理会带来很大的麻烦,他们宁愿步子缓一些。他们不怕满人反他们,他们是怕在辽东的汉人也反他们!”
范文程多看了费扬果一眼,但却垂下了眼睑,并未多说话。
皇太极敲打着书案,一下一下的,半晌,才突然道:“朕想扩建汉军旗,诸位以为如何?”
费扬果心里闪过一丝讶异,皇太极的脑袋确实是转的快。
结果就听皇太极又道:“汉人科举只开了一次,今年开一次恩科。上次只录了七十余人,这次至少两百人……八旗里有旗学,汉军旗开八旗,每个汉军旗都开设旗学……”
可以说是给每个汉人都开辟了上升的渠道!不仅扩充了军事实力,同时也拉拢了汉人。而因着扩充军事实力这一点,以多尔衮为首的反对重用汉人的这一伙子,也都暂时没有话说。
因此,皇太极这么一说,这事就成了。
该离开的离开了,皇太极却把费扬果和范文程留了下来。
汉军旗开旗学的事,还得范文程去办,另外,莽古济的联姻国书,皇太极应允了,又另外写了一封国书,交给范文程,“你跑一趟,这事应了。”
是!
范文程忙去了,皇太极就看费扬果,“当初叫你回来,就是为了你大婚的事的!你今年都十八了,婚事真该抓紧了!之前呢,我想在科尔沁给你选一个结亲,或者是八旗勋贵中择一女婚配于你,而今嘛,你觉得在新明给你求娶一福晋,这事可行吗?”
费扬果皱眉,“新明皇室没有合适的公主郡主。有位大公主才三岁而已,那位公主尊贵非常,又因是朱由校的独女,因此,是绝对不会联姻的。还有几位是皇上的堂妹,年纪合适的王府庶女也有,但……新明皇帝不重视,这个婚姻就是鸡肋。”
“林家呢?”
“林家……”费扬果还是摇头,“林家近宗里没有,远宗都在江南老家,等闲都不上京城。”
“那被新明排挤的差点没立足之地的靖海侯家呢?”
费扬果愣了一下,这哪里是要结亲,这分明是要挑事呀!他沉默了一下,没言语,好半晌了,他才道:“皇兄,您要是觉得这个靖海侯家能掀起什么风浪,那估计您想错了!那个靖海侯那边的皇上没动,是为了不叫牵出皇后和太子这根敏感的神经的。要收拾,抬手就给收拾了。臣弟猜测,那是留着给太子收拾的……也只有太子出手,才不至于引起不必要的猜测。在那位皇帝眼里,靖海侯府压根就没在皇上眼里留。您要真觉得有联姻的必要,那您就发国书,表示有这意思就完了。至于新明选什么样的姑娘来和亲,那是人家的事。哪怕是选一民女,册封了公主送来,臣弟都认。”娘娘选的人,总比皇太极胡乱指的婚叫人放心吧。
皇太极笑了下,“这就是说,你不反对娶个汉人嫡福晋?”
不反对呀!就跟你们谁的后院没汉女似得。你那后宫不是还有个陈氏嘛!这到底是想说什么呀?
“你觉得范文程家的姑娘如何?”
我又没见过人家的姑娘!不过他这么一问,他反应过来了,这是想给自己指婚个汉女福晋,以联络跟汉臣的关系。
范文程?费扬果点头,“咱们的规矩,婚事您说了算。您觉得合适,那就合适!”
于是,转天给费扬果指婚范文程的女儿。
信儿送到宫里,都已经入秋了,天慢慢的凉爽了。秋西瓜还有一茬,林雨桐切了给四爷往嘴里塞,然后念费扬果来的信。
念完之后,桐桐发现四爷的表情凝重,这个联姻……怎么了?
事实上,范文程家几乎是世世代代都在与皇室联姻的。他们家娶宗室女的不少,有女嫁宗室的也不少。这个时期的联姻,不比后来那么严苛。努尔哈赤还把女儿嫁给汉将呢,只是这个汉将最后又叛了后金投了大明。而且,这种跟汉人之间的联姻,不仅限于这一桩。只是效果不如跟蒙古联姻那么明显罢了。后来入关了,也不是说满汉不通婚,那时候的说法是旗民不通婚。
旗是在旗,民是不在旗的那一部分。
在旗的有满有汉,就比如范文程家,他一定是隶属于汉军旗的,因此,这也不算是满汉通婚。
多尔衮现在是不赞成重用汉人,他这个立场其实就是为了跟更多的满人勋贵一致的,在于拉拢人心。可入关之后,多尔衮其实是推行过满汉通婚的,这个改变,也是屁股决定了他的脑袋,他的目的同样是为了拉拢人心。可推行之后,他又强迫汉人剃头,汉人就很反感,这就直接导致了满汉通婚推行困难。而后呢,多尔衮死了,顺治清算多尔衮。那满汉通婚本来是有利于拉拢汉人的一项政策,可只因为跟多尔衮有关,这个政策也成了多尔衮的一部分被清算了。顺治多恨多尔衮的,鞭尸呀!那谁还敢提满汉通婚?康熙不能反他老子,而他本身又是一明君,给后世留下一模板。历史上的雍正顾不上,到了乾隆处处效仿康熙……等过了康雍乾盛世,其他的君王不说也罢。说来可笑,最后还是慈禧废黜了‘满汉不通婚’的祖制!其实这个东西没有落在白纸上,没有白纸黑字的那种规定说满汉不通婚,反正就是当成了一个不成文的规定一直都遵守着。
如今大清还在关外,在关外,他们分的很直接,满就是满,汉就是汉,哪怕是汉军旗的汉人,那也是汉人。所以,这个联姻有一定的意义。
只有进关之后,一起进来的他们,在面对更多的大明遗民的时候,才打破了壁垒,有了那种:哦!我们都在旗,这样的认知。
林雨桐脑子里琢磨着,这些事怎么就叫四爷变了脸色了呢。
四爷看她,“你接到这些消息,是不是觉得皇太极怕了咱了?那一记威胁,成功了?”
难道不是?
四爷面色复杂,他老人家那脑子不是白给的!爷想吓唬人家来着,可惜,这次没吓唬到,还叫人家顺势而为了。
啥意思?
林雨桐愣了一下,面色也凝重起来了,“他在麻痹咱们!”
是的!他在麻痹咱们!
扩充汉军旗,开汉人恩科,设立汉军旗旗学,答应莽古济的联姻,甚至给费扬果指婚了汉女嫡福晋,一桩桩一件件,都是在优待汉人,“你最多觉得,他一举两得,既能安抚咱们,又能拉拢汉人,可对?”
对!
“可你就没想着,他一方面利用这次的事件,做了以前他想做但是掣肘特别的大而没做成的事,另一方面,也确实是安抚了咱们。这是安抚,但同样,也是麻痹!因为对汉人太过于优待,如今是事态紧急,满人勋贵没言语。可等这事过了,迟早都是事端,他怕因为这事,在勋贵中埋下祸患的种子。那你说,这个时候他会怎么做?”
“他安抚了汉人,也该做点偏向满人的事了。”
对!四爷起身,又看向地图,“多尔衮等人一定在求战,他们必然以为咱们只威慑而不打,是因为实力不够。我要是皇太极,我就会答应多尔衮出兵。”
林雨桐明白了,“皇太极不在意输赢,输赢不过是一场战役而已。他答应的原因是,其一,安抚满人勋贵。其二,试探咱们的虚实。若是赢了,这有利于确定下一步的走向。若是输了,输了的是多尔衮,他是不想答应但还是答应了的,因此,不是他判断失误,他能借此重新确立在满人勋贵中的地位。”
正解!
林雨桐对着地图叹气:“合着,不管打或是不打,赢或者不赢,他都能得到他想要的。”
那你以为他是吃素的?“不过也没关系,这几年,兵将换了一茬,只练兵不实战,终究不成。要打就打吧!碰一碰,知道软硬了,事情才好办。”说着就喊周宝,“请太子、内阁、军机!”
周宝利索的下去了,不大功夫,该来的都来了。
而今的军机,也都换了一岔人了。如今在内阁的是高迎祥、孙传庭、秦良玉、刘侨、哈鲁。
事就是这么个事,外松内紧,备战吧。
高迎祥就道:“马上着人宣张献忠、孔有德、王自用进京议事。”
这三人一正两副,主导东北战区。反正就是全都打乱了,张献忠是西北人,不能去西北。他曾在东南数年,妻子又是西南大族,他也不能去西南。东南那边吧,安南那边是高一功,他和李自成去,必是跟高一功连成一线,时间久了必然水泼不进,针扎不进,因此,西南他也不能去。直隶或是中原只要守成即可,用他浪费,因此他到了东北。
说实话,当年就这么一调整,他们对皇上和娘娘,心里都有数了。他们会不会领兵咱不知道,但是只从调兵遣将上来说,人家心里很有数。
就像是孔有德,他是毛文龙的麾下,曾驻守辽东,了解情况。但他比尚可喜又跟毛文龙远了一层,因此,尚可喜去东南了,却把孔有德放在了东北。
祖大弼留在了直隶,没有叫他重回祖大寿的麾下,防止兄弟在一处。
再添上一个王自用,这势力就是平的。便是有分歧,张献忠王自用,和孔有德祖大寿,谁也辖制不了谁,相安无事,若是办事的时候只就事论事,事就能办。但凡争执不下,必得上面裁决。如今要在东北用兵,其他人各司其职,只动东北战区即可。
孙传庭就说,“得密令西北,加强防备。一旦东北动起来了,难保西北不出乱子。”
四爷点头,认可这个话。
高迎祥这才道:“粮草物资是完备的,两月去检查过,库存满额。”
说完就看秦良玉,秦良玉是第一个入军机的女人,她年纪也不小了,一直管着随军军医药品、伤病治疗安置,以及俘虏等事务。她说的就是这个事,“药品齐备,人员抽调之后,随时可动身。”
刘侨主管的东西很神秘,大家知道的就是各种的武器制造,都归他管。除此之外,这家伙每年都叫下面举荐人上来,可选人异常严格,三五十个好手里,他选不走一个。大家把这个当做是给皇室选择贴身护卫,也没太往心里去,更没有那个闲心去探究。刘侨对此也不解释。不过这次,刘侨主动看向皇后:“娘娘,臣请参战。”
能用了吗?这才训练了两年,还有点嫩吧。
“试试吧!”刘侨就道,“不试不见锋芒呀!”
林雨桐就看四爷,“您说呢?”
准了!
这个时候大家才知道,刘侨训练了一批特殊的人员,跟一般的作战方式不同。但谁也没见过,试就试吧。
哈鲁就道:“要战应该在入冬前后,这个时机最好。”
是!理论是如此的。
哈鲁负责军中监察,权利非同一般。他哪边都不属于,单就是皇上的人,不偏不倚,是就是,不是就不是,在军中现在也是颇有威望。
事就是这么个事,都去忙吧。四爷和桐桐也是想看看,撂开手之后,自行运转的情况下,到底会如何。
人都走了,启明过去凑到爹娘身边,“儿子想去观摩。”
只观摩?
嗯!只观摩。
四爷看桐桐:能去吗?有本事去吗?
桐桐点头,可以去,“但你带谁去?”
“带哈鲁、祖大弼,我身边人全带。”
哦!那就收拾收拾去吧。
启明:“………………”这就完了?
完了!还要叮嘱什么吗?道理你比谁都知道的多,怎么用全在你。去吧!
启泰扒着门边探头,门口还蹲着一个吸允指头的。一听见说启明要走,两人异口同声:“大哥,我也想去。”
想去什么呀想去,当那地方好玩呀?乖!回来给你们带熊皮来。
启明带着人,第二天就出宫了。很多人还以为这是去朱字营了呢,反正太子每年都会去一两个月,也都见怪不怪了。
哈鲁跟启明还要熟悉一些,太子打小,哈鲁是在宫里的。说是看着长起来的也不过。但是祖大弼真接触的不多呀,突然被调拨过来,他还发懵呢,低声跟哈鲁道,“叫我去打仗也行呀,跟着太子算怎么回事,万一有个什么磕碰,几个脑袋都不够赔的。”
哈鲁白眼翻他,“新明的太子,得跟大明的太子不一样。大明的太子圈在宫里,一点也不勇武,这一点就不如大清。大清是不会害怕皇子磕碰的,那位皇太极七岁理家事管庶务,钱财这些从不出错。十二岁丧母之后就跟着上了战场……你看看大清那些皇子,哪怕是一身缺点的,可哪个是上马不能征战的?”储君怎么了?什么都不见识,不经历,这样的储君执政才最危险的吧。
祖大弼:“………………”狗r的说的还有些道理。他跟太子搭话,“殿下,您是第一次跑这么远吧?”
那倒不是,“努尔哈赤驾崩,皇太极登基的那一年,孤跟着父皇母后去过塞外,那时候还小,只记得那一年草原上的雨可真大。”
而今,自己走出京城,一路朝北,原来新明的江山是这个样子的。他走小路,倒不是要刻意避开要回京的张献忠等人,只是单纯的想看看市井小镇和一些村庄,看看最下面都是什么模样。
而他们一走,京城里大张旗鼓的给瑞王和莽古济公主完婚。在完婚之前,还叫朱运仓往大清跑,看他们是否要过去使臣,是否要参加婚礼。
皇太极欣然允诺,不仅说要派使臣去,还表示,嫁妆正在准备,嫁妆单这次先带过去,嫁妆随后就送到。
这般的有来有往,费扬果还心说,这般修好着,就很好呀!
结果很突然的,宫里宣召了,这次一个汉臣也没见,都是满人勋贵。就听皇太极说,“朕知道你们求战心切……既然你们执意如此,朕便应了!跟新明有来有往,如此,方可麻痹对方。当然了,朕是希望能麻痹对方,但对方是否真的被麻痹了,需得你们去判断,也需得你们谨慎小心,别打草惊蛇。要么不动,要么就得一击咬块肉下来。此战的主将……”
“皇阿玛!”豪格忙道,“儿子去!”
皇太极抬手朝下压了压,“你老实呆着吧!”说完,就看多尔衮,“十四弟,你做主将。”
多尔衮起身,郑重的应是。
皇太极就道:“此事机密,不可露出去分毫。”
多铎就问说,“只两白旗去吗?”
“费扬果、岳托,你们随军出征。”
费扬果手里的是镶蓝旗,岳托手里的是镶红旗。
“嗻——”费扬果随着岳托起身,应是。
多尔衮就道,“皇上,能否再拨给奴才两个汉军旗。”
准!
事说完了,该走的都走吧!皇太极单留了多尔衮,“此次就在于一个出其不意!所以,红衣大炮不能明着运了。正好,要给莽古济送嫁妆,将其隐藏在送嫁的队伍里,一起运过去。这个事还得你去操办。”
正说着,就听见外面豪格叫嚷着,“皇阿玛,儿子有话要说。”
皇太极就揉额头,这个儿子呀,他无奈的叹气,跟多尔衮道,“说起来,比你还大几岁呢,你看看,没一点稳重气儿。”
多尔衮就笑道,“不若,这‘送嫁’事叫豪格去做,如此,倒是不显得突兀了。”
毕竟,豪格是莽古济的女婿嘛!
皇太极叹气,“也罢了!”省的豪格闹起来没完没了。
多尔衮就起身告辞了,皇太极这才交了豪格进来,“说吧,怎么了?”
豪格就道:“皇阿玛,您得防备多尔衮呀!此人和多铎联手,跟科尔沁而今也亲近的很。您还不知道吗?庄妃跟这两人的福晋,最近走的特别近,这是想干什么?”
皇太极轻叹一声,把差事给豪格安排下去,“千万小心着些,懂吗?后宅女眷的事,你少盯着。”上眼药上的这么直接,连后宫妃嫔你也告状,滚!
豪格有差事了,就滚了!
皇太极当然知道庄妃跟那两位福晋的亲密关系,因此,冷了庄妃两月之后,他还是去了永福宫。庄妃是个极其聪慧的女人,见了他一句都不提外面的事了,只说是汉人游记上说的各地的风土人情,因此,这段时间,相处还是愉快的,偶尔会过去,去了她跟你谈天说地。不去了,她也不请。因着关系缓和了,这不,海兰珠要生了,庄妃那边也怀上了一个。
这两人的肚子里,好歹出来个阿哥吧!科尔沁的女人肚子里,必须生下个阿哥来。
正这么想着呢,外面就急匆匆的来报:“皇上……皇上……关雎宫那边要生了……”
快!快!
到了关雎宫的时候,后宫能到的都到了。周玉凤站在不起眼的角落,看着各色的女人,其实这里面没有一个比她长的更好。所以,皇太极好的是色吗?
不是!从来都不是。
她现在唯一期盼的是,两国能交战,且新明大胜,如此,自己才能出头!自己的肚子里才可能怀上孩子!
就跟现在一样,这位皇帝到底是担心海兰珠和她肚子里的孩子,还是在乎科尔沁的女人,和科尔沁女人所出的孩子。
听起来一样,其实不一样。跟蒙古科尔沁的关系要紧,就导致了,这个孩子代表的意义不同。
而今,豪格并不是唯一的皇子,皇上的二阿哥三阿哥夭折了,但是而今已经有了四阿哥叶布舒,五阿哥硕塞,六阿哥高赛,七阿哥常舒。
其中四阿哥十岁,五阿哥八岁,六阿哥和七阿哥都是今年春上生的,也都才半岁。可他们的生母都出身不高,因此,好似他们在宫里也没那么重要。也就大阿哥成年的早,在战场上立下功勋了。所以,提起的皇阿哥,唯有大阿哥而已。可豪格的生母其实出身也不高,他是占着长子这一条了。皇上这个年岁了,其实说起来,除非再活二十年,否则,很多事不好讲的。
产房里传来一声声凄惨的叫声,囊囊贵妃就说,“这么叫做什么?谁没生过孩子呀?”说着就看哲哲,“皇后也生了几位公主呢,难道也这么叫的?”
哲哲尴尬的笑,还得维护这个侄女,“人跟人的感知不一样。”
“那人家可金贵了!”说着,对着庄妃又笑,“你也生了三个公主,肚子里还怀着呢。你生的时候我在呀,也没听见你这么叫过。”
庄妃只皱眉起身,跟皇后说,“要不然,去给姐姐祈福吧。”省的都留在这里,这个一句那个一句,叫里面听见了,又得闹一场。
哲哲才要应,就听见里面喊:“皇上——皇上——我要是死了,你可要护好咱们的孩子……”
哲哲急忙喊太医,“到底如何了?可是哪里不好了?”
没有!挺好的呀!皇上如今在里面,两人手拉手,这叫人怎么说呢?
就这么痛苦的喊了一天,到晚上了,可算是生下了,生下一个阿哥。
皇太极立马大宴群臣,且下了大清第一道大赦令:除了极为恶劣的十罪不赦之外,其余罪犯全部免罪。
不仅如此,还恩赏了海兰珠的生母为和硕贤妃,一道道恩旨往科尔沁送。而蒙古亲大清的部落也络绎不绝的往大清送贺礼。除此之外,皇太极把麻痹这个事做的极好,也叫人给四爷和桐桐送来了邀请函,意思是:我得了儿子了,在大宴宾朋,你来贺喜我吧!你要是来不了,叫你们的使臣嘛!咱俩两国交好,有喜事了,当彼此为贺的呀!
林雨桐叹气,“海兰珠的孩子还是这个日子到了这个世上,刘舟来的消息,庄妃也怀着呢。”要是没出差错,肚子里那个就是你祖父。
四爷在棋盘上落下一个棋子,“别大意!总有些东西是变了的,小心着吧!先打完这一仗再说。”
“刘舟说,送嫁的队伍过去,他查看了车辙,车辙明显很深……”
皇太极是不可能给莽古济一车一车拉金子当嫁妆的,如果不是重金属,那什么东西那么重?可见,这是在秘密的运送大炮。
“消息给祖大寿送过去了吗?”
送了!
那就行了!等着东北的消息吧。
祖大寿拿着消息先递给太子,“殿下,您看一下。”
启明扫了一眼,直接递给张献忠,话却是跟祖大寿说的,“父皇和母后只许孤来观摩!父皇说了,说祖大帅拒敌于关外,乃难得的将帅之才,此来是观摩,亦是学习。母后说,祖大帅戍守关隘十数年,这里没有人比大帅更熟悉,不了解情况乱指挥,只会叫战局陷于被动。父皇和母后对大帅信任有加,倚重非常,孤一见您,就觉得亲近安心,战事交给大帅,父皇和母后安心,孤亦安心。”
祖大寿当即便红了眼圈,跟启明说不完的亲热话。
张献忠摸了摸鼻子,将消息递给孔有德,这才道:“……若是安置火炮,会安置在哪里呢?”
这才把祖大寿给拉过来了,祖大寿在地图上点了点,“这里……这里……以他们的射程,只能安置在这里。”
李定国跟在启明身边,这会子抓耳挠腮的,着急。张献忠是他义父,他小步的挪过去,低声道:“义父,地雷。”
什么?
地雷!他的声音更大了一点,“地雷!那东西能用了。”
张献忠眼睛一亮,对!还有这玩意,既然预判到可能在这里安置,那若是提前安置地雷,或是有人混进去安置地雷……就可以直接把大清的红衣大炮给废了。
可谁能去呢?
李定国低声道:“刘大人。”
刘侨?!对!刘侨说会排一队人马来的。
这边排兵布阵,对方也没闲着。多铎正在大帐里喊着,“您要汉军旗干什么?他们的战力怎么跟咱们比?”
要他们不是为了打仗的!
“那用来干什么?吃闲饭吗?你算算带上他们,这粮草辎重得多带多少?!”多铎在一边兀自在算账,多尔衮头都不抬。
但是费扬果心里咯噔了一下,有了不好的预感,多尔衮阴的很,他为了保存实力,怕是得叫汉军旗去当炮灰。那火炮到底如何,只从那两炮也看不出什么来。只射程还不行,还得有个精准度的问题。可怎么测其精准度呢?先派人打个头阵,试试不就知道了。
死的汉军旗的,他不心疼。等这事完了还不怕谁指摘,毕竟汉军旗便是死了,也不是没用的!他能借此挑起大清汉人对新明的不满。一举两得,何乐而不为呢?
这么一思量,费扬果是真的有些心惊肉跳,真的!不亲自跟这些人深入的交往,真不能知道这些人脑子里都是怎么绕的。
万军之中,他其实能起的作用是极小的。但愿祖大寿不那么蠢,能分的清楚谁是谁!
这一天,就是极其普通的一天,白天的时候,还是互市的大集,两国的百姓都在固定的地方相互贸易,这地方不知道有多热闹。启明还带着人去转了转,看着这样热闹的集市,挨肩接踵的人群,各色的服饰,不一样的发型,说着不一样的言语,可他们连说带比划的样子,不由的就叫人会心一笑。
这个踩了那个的脚了,那个撞了这个的货了,他们彼此对视一眼,这个拱手,那个把手放在心脏的位置,微微欠身。他们用不同的礼节,向对方表达着歉意。
转回去之后,他就跟张献忠祖大寿一起站在关口上,说道,“只有看到这些,才能真切的感受到父皇和母后为什么总是不愿意刀兵相向。其实,不打仗,百姓们都过的挺好的。所以,蔓延战火,才是最大的不负责任。自小就学‘忘战必危,好战必亡’的话,可只有站在这里,才能感受的这么真切!”
张献忠点头,“臣生在西北,年年受蒙古扰边之苦,太知道不打仗的好处了。只要能活下去,没人爱打仗。臣想着,哪一国的百姓都是如此的。”
你说的对啊!
白天还都在上面看下面热闹的集市,一入夜,情况就不对了,斥候一趟一趟的往回报,这是大战就在跟前了。
“正白旗、镶白旗、镶红旗、镶蓝旗……还有两个汉军旗。”王自用就道,“汉军旗不是刚扩充吗?扩充完不演练不磨合,直接拉来用了?这么急切吗?”
启明愣了一下,说了一句:“不好!这是用来试探咱们的。汉军旗一定在咱们火炮覆盖面上……”
祖大寿的手在地图上一划拉,“这里?”
对!就是这里。
祖大寿就道:“殿下,各为其主,不能仁慈!您想手下留情,但……他们也奔着军功去的。”
启明摇头,不是仁慈不仁慈的事,他没再言语,不打搅祖大寿等人排兵布阵。
李定国在启明身后一戳一戳的,启明就起身出去了,一出去,李定国和郑森就道,“殿下,我们去吧。”
去做什么?
年哥就说,“提前在白布上写上陈情书,将其投递到军营之中。别管汉军旗还是八旗,咱得声明咱不想打仗的态度吧!”
明白,你们想扰乱军心。可你们得想好了,万军丛中走个来回,一个不小心,丢的可就是命!
李定国嘿嘿笑,“衣服一换,战场上混乱,铁定能成的。”
启明摇头,“我不会拿你们冒险!”他看向年哥和李定国等人,“你们要是真有勇气,就以新明太子使臣的身份,替我给多尔衮送一封信去!”偷摸着干什么?孤一国太子的身份阵前送信,影响力不会小!
要做,就光明正大的做!我看他多尔衮能耐我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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