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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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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88章(第 1/ 页)

    第188章
    之前因为拒绝了胖金哥做导游,所以胖金哥送了一张很详细的丽江旅游地图这两天,那张地图就摆在民宿院中央的石桌上,谭文彬就一直坐在桌旁,左手端着罗盘右手握着笔,边看边算。
    然后将那两道户气位置,在地图上进行标注,
    两条线,不断移动,中间还有交叉。
    应该是赵毅与第一块碎玉的持有者,很有默契地互相靠近,想要制造更多的混乱。
    润生、林书友和阴萌每次经过这里时,都会低头瞅一瞅,像是在看实时天气预报。
    相较于李追远扫一眼就能知道精确位置,谭文彬这里要显得繁琐许多,每次测出一个点位,需要半小时的时间。
    也就是说,他的测算有半小时的滞后性,如果想以此来争夺碎玉的话,基本就没什么可能性。
    谭文彬也深知这一点,甚至他的测算在实用性上还不如让自己肩膀上俩孩子去感应户气位置。
    但闲着也是闲着,谭文彬就当拿这个来练手了。
    肩上俩崽子等功德攒够了就要被送去投胎的,他也得提前适应没他们俩帮助的日子。
    虽然这会导致自己在团队里的定位再次出现迷失,但这也不是他锁着俩孩子不去投胎转世的理由。
    走江途中历经太多血雨腥风,有人因此逐渐迷失,有人则进一步懂得了坚守润生手里端着一碗面条,正在吃着。
    脚下放着一个盆,里面装着满满当当的面条,上面还插着两根正燃着的粗香。
    润生扒拉两大口面条,就把燃香拿起来,当大葱脆脆地咬上一口。
    对他来说,醒来后最快的恢复方式,就是吃饱。
    可惜,这香得靠刘姨来制作,不能像大葱般去田地播种。
    林书友则喜欢在楼顶,一边放哨一边打起之前在小远哥那里偷学的养生拳法这套拳法不具备杀伤性,平日里可用来促进气血流动,伤后也能帮助调理身体。
    只不过,这些动作是李追远自己看了很多本道家养生真经为自身情况量身定做的,发现阿友在偷偷练时,李追远还特意去给他做了动作纠正和运气调整。
    然后,李追远发现,这套动作对林书友还真的有用。
    福祸相依,任何事物都有两面性。
    每次阴神降临,对战童的身体都是一种沉重负担,相当于抽干了水渠里的水,可也正因此,提供了更好地调整开拓水渠的机会。
    只要调度得当,没被毁掉根基,反而是一种加速身体开发的小捷径。
    只是以前的阴神大人降临时,可不会顾忌这些,这也导致战童普遍比同龄人身体状态要差很多,平均寿命也更短,付出也更大。
    再者,官将首历史短,普遍走的是刚猛路线,在养生调理方面有着缺失。
    不过,这两个问题,在林书友这里并不存在,白鹤童子现在可是很珍惜他的身体。
    底蕴这玩意儿,有时候就是通过这种细微的事体现出来的,李追远只是随便翻翻书学学养生,都能顺手帮官将首体系又补上一环。
    林书友的师父和爷爷当初来金陵,表演了一出极为夸张的前偏后恭,外人看起来会觉得可笑,其实他们俩才是真正的自光长远。
    由于不能出门,阴萌没办法去自然界里找寻原料萃取毒素补充存货,她只能整天或坐或躺着,折腾那只蛊虫玩。
    倒是也给这蛊虫开发出了不少新玩法,比如在发现蛊虫后背上有了一道开裂后,阴萌就用指甲,将那道开裂给撕开。
    疼得蛊虫直叫唤抽搐,几乎休克。
    但撕开后,蛊虫等于多了一双翅膀,居然能像瓢虫那般,自由飞翔。
    虽然飞得不够高也不够远,但这也算是一种巨大进步。
    阴萌听从了润生的建议,一直没给它取名字,这样养死了也不会心疼。
    这确实是一个正确的做法,要是阴萌真的把它当宠物养,就不会舍得那般对它,然后它的翅膀一直开不了,就会对它自身进行「作茧自缚」,命不久矣。
    说白了,像蛊虫这样的东西,本就不适合含情脉脉地去对待,你对它越好,
    反而对其生长发育是一种扼杀与迫害。
    李追远这两天,一直在修养身体,同时对民宿的阵法进行缝缝补补。
    那晚外围「群狼」曾一起尝试破阵,虽然有赵毅这个内奸在对面帮自己分担了部分压力,但李追远受到阵法反震的伤害也着实不轻。
    没名山大川固有风水格局作势,又没人力穿凿建筑设局,这平地起高楼的临时阵法,自然更需要布阵者的操控与维系。
    等身体状态调整回来后,李追远也终于有了把那块红碎瓷取出,正式进行研究的机会。
    少年先在自己右手手腕和小臂处,画了两道咒纹以作保险。
    然后将红碎瓷上的铜钱挪开,失去了镇压的红碎瓷开始颤抖。
    它身上的色泽已经变淡,对血食的渴求更为迫切。
    想来,以前徐艺瑾会对其每日不间断地进行供奉,可徐艺瑾死了换了新主人后,这个新主人是真的不太把它当回事。
    李追远认真检查过了,和《邪书》不同的是,这块红碎瓷并没有自我意识,
    它现在所呈现的是一种本能,类似于饿了吃、困了睡。
    少年开始调整自己的呼吸频率,做好让其入自己血肉的准备。
    徐艺瑾应该有针对性使用这红碎瓷的秘籍,或者她家的功法与这红碎瓷有着较高适配。
    不过,李追远没在徐艺瑾尸体上摸出这些东西。
    这也正常,谁出门时会随身带着自己练过的功法?
    真这么做了,就跟仿佛知道自己出门就要死了,特意带上,好方便死后被人摸走似的。
    因此,李追远只能采取最简单粗暴的方式来自创。
    右手掌心摊开,放到红碎瓷上。
    瓷片马上贴向掌心,随之而来的是一股剧痛,它正在往自己肉里钻。
    疼痛感没让李追远的神情有多少变化,少年只是盯着自己掌心的伤口,等回去时留疤的话,得和阿璃好好解释一下,这可不是自己自残时弄出的痕迹。
    等瓷片完全没入掌心后,一股暴戾的情绪开始向着自己发动冲击。
    伴随着这一冲击同时出现的,还有碎瓷主动想要向自己身躯主干钻去的疯狂也不晓得它的自标是自己的心脏还是头部。
    但因为李追远提前设置了阻拦,它连自己手腕都没能冲破。
    至于那暴戾的情绪冲击,李追远不仅没有癫狂,反而有种干涸沙漠里忽然下起了小雨,虽然存蓄不住水分,但至少当下,有点小享受。
    控制宿主,也是它的本能。
    不过,李追远倒是不排斥这种直接,不像那本《邪书》,坏坏的。
    碎瓷折腾累了,它开始准备汲取李追远体内的血气。
    李追远目光微沉,你折腾好了,接下来,就该我了。
    少年开始在自己掌心画起封印,等最后一指落下后,碎瓷变得安静下来,它现在虽然还在少年体内,却无法主动吸收血气。
    李追远闭上眼,开始尝试将一部分血气突破封印向里面输送。
    修然间,碎瓷再度活跃起来。
    李追远开启走阴。
    他在自己掌心处,看见了一道红色的光晕。
    瓷片是碎的,这光晕也有一种斑驳感。
    李追远用另一只手,抓向这团红晕。
    刹那间,一股天旋地转袭来,少年感觉自己在不断翻转地飘落,画面闪烁频率很快。
    随即,结束。
    李追远结束走阴状态,用左手撑着自已额头,他现在很头晕,恶心想吐,像是一个重度晕车患者刚刚经历了一次汽车长途。
    他知道,这其实很危险,因为正常人经历刚才的那种视角,意识会立刻陷入晕厥。
    少年不仅不会,反而在调整好后,把先前脑海中不断翻转的画面重新调取出来,进行拼凑。
    很快,画面呈现,为了方便读取,李追远开始重新规划,填充视角盲区,将自己脱离第一视角。
    新的画面再度出现。
    画面中,自己是一块剥落的碎瓷片,落下,飘转,入水。
    不,不是水,从落入后的液体浓稠飞溅画面来看,这应该是血,这是一条血河。
    血河上有一座凸起的祭台,上面跪伏着一个光着身体的女人,她的长发覆盖在躯体上,将一座花瓶举过头顶。
    四周高处,站着密密麻麻的人,他们的面容看不真切,但他们的目光却如同实质,这是一种集体的憎恶。
    而这块碎瓷片,就是此时从女人手中花瓶上剥离出来的。
    这似乎是她故意的,因为在这块碎瓷入水的瞬间,女人的目光,好像向这里警了一瞬。
    清冷的目光里,没有任何情绪。
    明明自己已经是某场刑罚中的祭品,可她却像是在做着最后的「放生」。
    瓷片没有自我意识,但这是一段铭记在它体内的一段记忆。
    李追远端起桌上的茶杯,喝了好几口。
    自小受李兰工作性质的影响,他对古文物有着比较广泛的了解,但先前画面里,真的没有任何有用的信息。
    女人是光着身体的,周围上方的人群看不真切,就连那花瓶也是一片模糊的红,也就没有办法获知年代等相关讯息。
    邪物,受人忌惮与唾弃,那创造邪物的人,自然也好不到哪儿去。
    李追远相信制作《邪书》的人,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或者说,写下《邪书》的,可能就在《邪书》里。
    那这块碎瓷的奇妙性,看似脱胎于那座花瓶,其实应该来自于那个即将受刑而死的女人。
    李追远摇了摇头,暂时无法查证的无头绪东西,不值得耗费心绪。
    自己的重点,应该还是放在这块碎瓷的实用性上。
    尝试将掌心内的碎瓷看作自己身体的一部分,继续剥开封印的一角,将自己血气灌输进去。
    「嗡!」
    一把陶瓷匕首,缓缓从李追远掌心浮现。
    可才只浮现了不到一半,李追远就开始感到心慌气短,这是失血过多的征兆李追远赶忙停止,刹那间,掌心处的半截匕首固化,然后化作似干燥泥土般的粉尘,飘散而去。
    「这不应该啊—」
    徐艺瑾战斗时,那陶瓷「哗哗」地往外出,既能捏出陶瓷娃娃,还能施展出来进行防御。
    怎么到自己这里,就这么小小的半截匕首,就快支撑不住了。
    李追远把右手摊放在自己面前,仔细盯着看的同时,脑海中不断浮现出徐艺瑾使用这项能力时的画面。
    很快,他就有些头绪了。
    一是和自己不同,徐艺瑾对其的供奉和使用,是带有提防与压制的。
    因为徐艺瑾不像自己那般有病,可以全盘承受碎瓷所带来的暴戾。
    也因此,自己可以更全方位地激发出碎瓷的能力,催化出来的瓷物,用料更为扎实。
    但问题是,这料是自己的血。
    打架,得讲究个性价比,哪怕去换伤也是如此,总不能为了捅人自己弄出把匕首,结果还没来得及捅人呢自己先失血过多昏倒了。
    再者,自己刚刚想象出匕首的造型时,太过精细,这是他的本能,他心思多,记忆力好,但不能用在这一方面。
    李追远甩了甩右手,打算再试一次,内心反复叮嘱自己:敷衍了事、偷工减料。
    下一刻,一个长条自掌心处凝化而出,外表光滑,如同陶瓷,可实际内部镂空,只有这一层表面光。
    等少年一挥手,它就即刻干枯,消散。
    这次的消耗,比上次少太多,估摸着也就擦一下鼻血的量。
    可这种质量,是如何做到御敌的?
    李追远站起身,掌心再次一挥,泛着陶瓷色泽的长条再次出现,这次延展得更长,甚至在少年面前形成了一道道弯曲,如同一道翻起舞的彩带。
    然后,李追远拿起床上的枕头,向上头砸去。
    「哗啦啦——」全部缤纷破碎,消散于空中。
    这东西,甚至扛不住来自枕头的致命一击。
    不对,不是这样的,是自己方向性上有了错误。
    李追远在床边坐下,再次回忆起徐艺瑾的战斗方式,思考了一会儿后,他打开了床头柜,里头还放着一块陶瓷手环。
    徐艺瑾曾操控假人愧儡,来自己房间里与自己交谈。
    等交谈结束后,傀儡自行瓦解,还被自己故意用脚踩碎,发出了很大的声音,且这块陶瓷手环,还保留到了现在,并未消散。
    再联想起徐艺瑾刚入住这家民宿时,所提的那沉重无比的行李箱。
    李追远明悟了。
    「啊—」
    果然,这世上哪里可能存在这般诡神奇的术法,而且还是以自身气血为原料,怎么可能经得起这般造。
    徐艺瑾所制作的那些傀儡假人,陶瓷娃娃,本就是她自带的。
    她行李箱里所放的,应该就是她提前准备好的原材料。
    那个进来与自己交流的傀儡假人内部是空的,里头原本应该布置阵法才对。
    所以,傀儡,是需要真正的特制陶瓷原材料,徐艺瑾只是用碎瓷的力量,对其进行细节操控。
    这也就解释了,为什么徐艺瑾的陶瓷娃娃使用时有着距离限制。
    那晚交手时,也是她人去了田地上,再将陶瓷娃娃下放去地底布阵。
    按理说,她本可以人在民宿里时,就偷偷派遣自己傀儡去做这些事。
    至于打架时使出来的陶瓷,确实是她以自身气血为代价所激发出来的,和自己先前弄出来的,几乎一模一样,区别在于——
    李追远顺势一甩手,一条泛着陶瓷光泽的彩带飘出。
    少年目光一凝,在这一瞬间,他即刻将自己的阵法认知布置于其中。
    「嗡!」
    原本薄脆的彩带,顿时凝聚,在短时间内,变得无比坚硬,但这不是其本身材质,而是阵法效果。
    当初徐艺瑾甚至用它,布置下七层防御,来阻挡过润生的冲击。
    少年拿起扳手,拿起桌上的一瓶汽水,将其打开,然后插入吸管,送入口中,开始喝饮料。
    饮料是胖金哥柜台那里拿的,谭文彬把钱记账放抽屉里了。
    胖金哥带着爸妈去医院看望准老丈人去了,去了几天,还没回来。
    「喉——」
    喝完半瓶后,少年叹了一口气。
    神神秘秘的东西,果然在梦里看花时才觉得有趣,等真把它剥得干干净净后,反而没了意思。
    以鲜血为载体,凝聚出阵法效果,他又不是不会。
    当初在老变婆的湖底,面对「八岁的自己」攻击时,他就是以鲜血化阵进行的防御。
    这碎瓷片的作用,类似于催化剂,它不参与反应,只是提高了反应速率。
    诚然,有了它,确实能提高自己使用自己鲜血施法布阵时的效率—但只要条件充许,他才不会对自己这么狠,没事做就压榨自己鲜血。
    至于陶瓷傀儡,确实有点用。
    但一来自己得回老家后,再建个窑,研究怎么烧制这种特殊陶瓷,烧出来后还得提前雕刻阵法纹路。
    二来,以后每次出门,都得有一个同伴来帮自己扛着一大行李箱的特制陶瓷,死沉死沉的,走到哪儿扛到哪儿。
    陶瓷傀儡的作用,是等同于让自己多了一个分身人手。
    可问题是,自己是有同伴的啊-哪些事情是傀儡能做,而自己同伴做不了的?
    徐艺瑾靠着碎瓷片,达到了快速布阵施法的效果,勉强够着了自己的水平。
    再靠着陶瓷傀儡,充裕了她的人手,但她是独行侠,自己是有一个团队的。
    徐艺瑾的强,强在她个人硬实力,碎瓷片给她带来了明显增幅,但并不是主因。
    综上,这碎瓷片确实神奇,其来历也神秘,但它目前对自己的作用,有些鸡肋。
    少年有些索然无味。
    也就是徐艺瑾死了,化在了外头田里,要是她能亲眼看见少年就凭这简单尝试,就复原出了她压箱底绝技,定然会惊得目瞪口呆。
    李追远将左手手指抵在右手手腕处,准备将那碎瓷片逼出。
    留着它在自己手掌里,好像除了膈应人,没什么太大效果。
    但少年的动作,很快就又停住了。
    自己先前只是复原了徐艺瑾的理解与操作,那么自己能否在这基础上,进行新的开发呢?
    李追远走出房间门,谭文彬还坐在那里算着坐标。
    「小远哥,咱这编外大队可真能跑啊。」
    「说不定已经换人了。」
    「哦豁—.」谭文彬舔了舔嘴唇,「虽然有这个可能,但我还是不希望赵毅就这么死了的,可能以后还指望他来送补给呢。」
    谭文彬对赵毅的观感还是很不错的,君子论迹不论心嘛。
    「彬彬哥,你配合我一下。」
    「好。」谭文彬站起身。
    「站远一点,我站这头,你站那头。」
    「行。」
    民宿院子很宽敞,二人各站一头。
    正在吃饭的润生,把面盆挪到角落,与正在玩虫子的阴萌坐到一起。
    「彬彬哥,你把那两个喊出来。」
    「要。」
    谭文彬拍了拍自己肩膀。
    现实里看不见,但要是走阴的话,能瞧见俩娃娃正坐在谭文彬肩膀上晃着腿,俩孩子很是欢乐。
    李追远手掌掐印,借着碎瓷片的力量,一道道浅浅的血雾在自己面前成型。
    {鄯都十二法旨一一万鬼齐暗}
    术法击发而出。
    谭文彬肩上俩娃娃当即目露惊恐,随即眼耳口鼻处,全部变得灰蒙蒙的,失去了对外界的所有感知。
    「额——」
    母子连心。
    谭文彬能感知到俩孩子内心的恐慌,不过他清楚,小远哥只是做个试验,不会伤害他们。
    事实也的确如此,主要现在不方便出门,没办法去抓孤魂野鬼,只有谭文彬这里有两只。
    李追远撤去术法,俩孩子恢复过来,互相扭头朝着谭文彬,抱着谭文彬脖子哇哇大哭起来。
    他们本就对那个大哥哥有着极大畏惧,这下更害怕了。
    谭文彬哭笑不得地对他们进行安慰。
    李追远默默点头,果然,思路打开,新的效果就出现了,依靠着碎瓷片,自已的施法范围,被提升了一大截。
    露台上,林书友也好奇地趴在栏杆处,向下看着。
    他身上伤还没好,但竖瞳也能悄悄开启一点,所以看见了先前的过程。
    以前那些孤魂野鬼是不能跑到小远哥眼前晃悠,现在不够远都不行。
    李追远抬头,看向林书友。
    林书友举起手:「小远哥!」
    李追远取出两张清心符,置于右手掌心,淡淡血雾将符纸包裹。
    少年左手指尖对着符纸,轻喝了一声:
    「去。」
    「嗡!」
    两张符纸前后激发,飞向屋顶。
    「啪!」「啪!」
    一张贴中林书友额头,另一张贴中林书友胸口。
    林书友:「..—
    还好,是清心符,要是破煞符,依照先前他偷偷开竖瞳看戏的状态,怕是又要身体炸起。
    李追远背包里放着一把手弩,以后,不用再戴着它了。
    少年经常看见阿璃画符,阿璃有时候为了方便收拾整理,画完一张符后,左手一挥,那张符就自己飞起,贴在墙壁上,等都画好后,再一张张回指,这些符就又落回原位,堆叠得十分工整。
    李追远对符篆一道,先天有缺,现在,倒是以这种取巧的方式,达成了一样的效果。
    林书友将身上的符纸撕下来,他「嘿嘿嘿」笑着。
    以后自己起战后,就不用中途暂停退出来给自己插针了,可以继续战斗,关键时刻让小远哥给自己打针。
    李追远抬起头,上方是自己阵法的覆盖范围。
    他右手举起,开始挥舞。
    掌心中血雾飘荡,气象随之出现变化,他对风水格局的引导与掌控,由此提升了一大截。
    不是理解层面,而是单纯术的方面。
    再将右手摊开,血雾自掌心中凝聚出一面极为简陋的陶瓷面阵旗,心随意转,阵法被调动。
    要知道,真正的阵旗,还在他口袋里,并未取出,可却已经起到了一样的效果。
    虽然它存续时间很短,但自己对阵法的调控,本就是刹那间的指令。
    「呵—.」
    确实是好东西。
    对徐艺瑾能进行增幅,对自己,同样也能,要是撇开身手功夫层面,对自己的增幅,明显更大。
    这样看来,倒是可以充许它继续留在自己手掌里。
    只是自己以后,得注意多吃一些补气养血的食物。
    李追远回房间去对右丰伤口进行包扎,
    谭文彬安抚好俩孩子后,走回石桌边坐下。
    阴萌「啪」的一声,将蛊虫弹飞出去,然后竖起一根手指,那只蛊虫又快速飞回,稳稳落于指尖。
    「这虫子怎么养不大啊。」
    谭文彬笑着说道:「怎么,你期待能养多大?」
    阴萌有些无奈道:「太小了,咬人的毒性也不够。」
    普通人能一口咬死,但对于不是普通人的那种存在,就没太大威胁了。
    润生:「得吃。」
    阴萌:「我用的尸蛊派留下的口粮喂的。
    润生:「得吃同类,新鲜的。」
    说这些话时,润生又咬了一口香,然后大口大口地顺进去面条。
    阴萌:「这哪里好找,蛊虫里面也是分很多品类的,倒是可以研究研究怎么产籽。」
    闻言,润生忽然觉得碗里的面条,有些不香了。
    谭文彬的手也抖了一下,把罗盘数据给弄歪了。
    「我说萌萌啊。」谭文彬转过身很认真地提醒道,「你要研究这个,等回村后,给你单独找个僻静的地方,可别到家后就一个人瞎研究。」
    吃饭吃出一只苍蝇,就当补充蛋白质了,可要是吃出一只蛊虫,那就没下一顿饭了。
    阴萌笑了笑:「这是当然,我又不傻,对了,胖金哥怎么还不回来?」
    谭文彬耸了耸肩:「电话线那晚后就断了,我们现在又不方便出门,不过我觉得,到他该回来的时候,他应该就会回来的。」
    入夜。
    民宿里因为就李追远这一伙人,所以无比安静。
    虽然有阵法保护,但每晚依旧有人守夜,现在守夜的,是林书友。
    事实上,是有人会带书出门的。
    林书友就带了。
    不过他带的不是功法书,而是教科书。
    虽说有薛亮亮可以不停地开证明,他们不用担心考试这种问题,但以后还是得上工地或者上会议的。
    总不能上头让你分析个图纸算个数据,自己来一句:别急,我给你表演个起战。
    主要这些东西小远哥早学会了,彬哥之前在学校里白天睡觉夜里偷偷看书努力。
    这弄得林书友很有压力。
    「嗯?」
    忽然间,林书友察觉到了不对劲,他的眼皮开始跳动,随即,竖瞳开启。
    他走到露台边,向着那晚与徐艺瑾战斗的田野看去,那里,有特殊的动静。
    难道是尸变了?
    不,不应该的,那五具尸体都被彬哥化成水了,哪可能尸变?
    竖瞳凝聚,林书友看见原本的埋户地上方,出现了几道虚幻的人影。
    「这是什么东西?」
    林书友正在好奇时,察觉到身后动静,回头一看,是小远哥走上来了。
    但此时,小远哥身体半透明,明显处于走阴状态,应该也是感受到了那股气息,特意上来查看。
    「小远哥,那是—·
    「我不知道。」李追远也在看向那里。
    几道虚幻的人影,不像是鬼魅,却又绝不是活人。
    如果是往常,他不介意现在就跑去查看一下,可现在,在同伴伤势休养好之前,他不会离开这里。
    「这是瞅啥呢?」
    谭文彬也上来了,也是走阴,他手里牵着俩娃娃。
    初级的走阴,就是看见现实中无法见到的画面,再高级一点,就可以离体。
    可一般来说,离体时间不能太长,距离也不能太远。
    很多志怪小说中的「灵魂出窍」,其实就是走阴的另一种描述呈现。
    谭文彬本人还在楼底床上躺着,也就是靠着俩孩子,才能走上露台一聚。
    当然,也就他敢如此信任,毕竟他现在这种情况,其实就是老人口中所说的:被小鬼勾了魂。
    俩孩子看见李追远后,开始瑟瑟发抖,连带着谭文彬也抖了起来。
    楼底床上躺着的谭文彬,身体开始抽搐,口吐白沫。
    「别抖别抖,我快散架了—」
    谭文彬只能出声安抚。
    「嘿哟,嘿哟,嘿哟!」
    楼梯口,传来沉闷的脚步声,这是阴萌上来了。
    整个团队里,也就只有润生还不能走阴,他现在,还躺在床上熟睡着,打着呼噜。
    不过,那晚徐艺瑾杀二楼那四个人时,润生也被惊醒了。
    但不是因为他察觉到了某种预警,而是户气短暂爆发时,他嗅到了令人迷醉的香气。
    小远手中那块碎玉爆发时,露台上,面色苍白的他,不止一次地咽着唾沫,
    这味道,喷香喷香的。
    阴萌好不容易一只脚刚踏上天台,然后她就支撑不住了,身影快速倒退回去这是到了极限,没办法再支撑走阴状态,
    底楼房间床上,阴萌自床上睁开眼,坐起身,先是连续干呕,然后双手捂着发烫的脸。
    有种努力挤上去,只为丢个洋相的感觉。
    不过,天台上的人,并未太过关注于这一细节,因为大家看见了那几道虚影所在处,忽然爆起。
    像是有什么东西,飞速奔袭过去,狠狠来了一拳。
    林书友:「拳罡,好重的拳罡。」
    只是,那几道虚影只是扭曲,却并未溃散。
    似是已做完了自己想做的事,它们转身离去,走了很远后,才渐渐消失。
    李追远更多留意的,是先前出手的人。
    他早就知道,那一夜之后,民宿外围还潜藏着人,刚才,算是坐实了。
    谭文彬好奇地问道:「那是在搞什么?」
    李追远:「可能和开席有关。」
    谭文彬:「嗯?」
    走阴状态下,谭文彬觉得自己大脑思考得有些迟缓,稍稍多用脑,就感觉头疼,有股子撕裂感。
    李追远:「三块碎玉,像是邀请函,但我怀疑,因此引发的杀戮,不仅仅是为了争夺这一入场券,它很可能就是席面准备。」
    得死足够的人,才能开席,那几道打不烂的虚影先前所站的位置,就是徐艺瑾等五人死去被埋的地方。
    举族飞升成仙。
    李追远不信这个,他相信这绝不可能成功,但就像白家镇那样,就算做着飞升美梦,也依旧不改其是南通地界最大不稳定一环的事实。
    或许,这里也藏着一群疯子,做着注定不可能成功的美梦,却也能够引起天道的注意。
    甚至不惜,为了它开席,以江水之力,进行推动,这是真正意义上的推波助澜。
    这种事,天道还真干得出来。
    所以,永远都不要试图和天道讲感情。
    「好了,回去睡觉吧。」
    翌日清晨。
    李追远提前醒了。
    有两个陌生人,只是往门口一站,阵法就自觉起了反应,由此让少年有所感应。
    李追远怀疑,应该是这几日一直潜藏在附近的那伙人。
    先通知了同伴,让他们保持一下警惕,不过李追远并未让他们陪自己一起去门口。
    他不想让外人看见自己团队现如今的虚实,毕竟不是谁都像赵毅那样有着那么强烈的疑心病,保不齐今儿个上门的,就是某个愣头青。
    李追远走到前屋门口,没走出地砖缝的那条线。
    门口两人,一个瘦高个背着一个少女。
    少女的年纪,看起来和自己一般大。
    难得,在走江时可以看见自己的同龄人。
    但可能相似的只是年龄,少女有种虎头虎脑的感觉,算是爷奶辈很中意的大胖孙女儿。
    只是,当李追远以观相之法探查她时,第一感知不是其面相如何,而是惊叹于她那恐怖的骨骼与肌肉密度。
    这还是人么!
    少女身下背着她的,是一个瘦高个男子,低着头,却也能看见其脸上丰密的络腮胡。
    他戴着黑色手套,脚上穿着布鞋,但双手手指向里弯曲,双脚布鞋前端凸起,像是方便抓地。
    少女看见李追远后,发出了杠铃般的笑声:
    「呀哈哈哈,你年纪好小啊,这是你的真实年龄吧?
    很显然,少女和李追远一样,看到同龄的走江者,也是很惊讶好奇。
    李追远开口问道:「进来喝茶?」
    少女摇头:「你这阵法布置得很厉害,而且,你不止一个人哦,进去打架,
    有点悬呢。」
    说着,少女拍了拍身下人的脑袋,问道:「是吧,阿元?」
    被唤做阿元的瘦高个点头。
    李追远:「那朋友在此,又是何意?」
    少女:「喂,你就不好奇我叫什么么,你知道在走江时,见到一个同龄小伙伴,有多难么?」
    走江?
    少女的言辞习惯,暴露出了她的家世。
    赵毅有时候都不好意思明言自己在走江,因为他家历史上就只出过一位龙王,严格意义上,九江赵并不属于被认可的龙王家。
    少女:「我姓虞,叫虞妙妙,你嘞?」
    虞姓,龙王家。
    李追远知道虞家,祖宅在洛阳,是历史上能和秦、柳两家并立的龙王家。
    上次梦鬼事件里,艷都大帝倾泻怒火,还是虞家给柳奶奶传递的信,指明气息来自于西南丰都方向。
    不过,虞家七十年前曾出了一档子事儿,导致其封门一甲子,近十年前江湖上才有其族人重新行走的消息。
    虞家,擅长养兽育妖,那这少女身下的男子还是人么?
    「我姓李,叫李追远。」
    对方没行门礼,他也就没回礼。
    「李追远,追远,很好听的名字唉,你家里比我家里有文化,我家里人喊我跟喊猫妖似的,喵喵来喵喵去的。」
    李追远很想知道,对方的意图到底是什么。
    赵毅只是个半吊子龙王家,可眼前这位,算是自己走江以来,接触到的第一位正经龙王家族传人。
    最重要的是,她虽然年龄也不大,但总不可能像自己那样是被江水卷入的,
    她年龄小走江,应该是做好准备后的主动之举。
    李追远:「你待在我这里做什么?」
    虞妙妙:「等人啊。」
    「等谁?」
    「等从你手里‘抢」走碎玉的那伙人,等他被逼着实在逃不下去了,折返回来求你庇护,然后我就——
    虞妙妙艰难抬起头,露出了那么一点点难能可贵的脖子,把手放在前方,做了一个切割的动作:
    「”..—宰了他夺玉,嘻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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