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六八章 割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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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六八章 割袍(下)(第 2/4 页)
一旦不绑定,这个热衷于颜李实学的人,接受了“东西方皆准的学问就不分东西方,而陡斯这东西不是东西方皆准的”说法之后,立刻觉得有了方向。
松江府日益繁华,程廷祚与吴敬梓在大顺下南洋之后,相约游历了松江府。
而这次游历,也是两人日后分歧的开始。
程廷祚看到的松江府,是万物竟发、人皆谈实、农工商百家之学各放异彩,各有用处。人之欲,人伦日用、饮食男女、趋利避害、乐生恶死,是谁也改变不了的,只能顺势用之,加以节制即可。但如一人饿的久了,在其猛吃的时候,说节制是无意义的……所见之处,一片勃勃生机。
而吴敬梓看到的松江府,是人皆求利、狂躁不安、以钱为尊、以利为上、铜臭之气尽掩道德。投机倒把、囤货居奇,以不劳而获食其股息为荣,各色人等行色匆匆,皆为钱而往来。为争家产、股权,衙门官司判断终日不绝;众人所论之事,或今日豆价期货如何、或昨日贸易得息几许……所闻之处,尽是群魔乱舞。
两个都已经四十多岁的人,自此产生了不同的想法。
程廷祚想要从头开始,从新学学堂开始,学习那些新学学问,通晓地理天文算数几何物理化学,知天下之大道,而融周公孔孟之学,兴泛爱之世。
吴敬梓则想要写一本《商贾外史》,尽刺讽新时代的诸多魔幻。
如果说,这只是两人分歧的开端,那么最多算是眼中所见之物的区别。真正让两人走向绝交的,则是“大义”、“小义”之争,也就是所谓的“道相同?道不同?”
起因恰正是盐政改革。
两个人都支持改革,但在盐商的问题上,两人出现了分歧。
吴敬梓说,当年自己穷困的时候,盐商二话没说,就给了二百两银子,不等自己开口,免得自己难堪。
再想想自己年轻时候,亲族争夺家产、破败之后受尽白眼、被亲戚躲着。对比一下盐商的态度,当真是感慨万千。
春秋之义,士为知己者死、女为悦己者容。以士待我,我必以士报之!
当时赶的也巧,当年在日本的时候,刘钰就劝史世用说,回来后找个枪手,将他在日本的一些见闻写成故事书,也好叫天下人知东洋故事。
免得写个《说岳全传》,那些外国,整个儿一中原批了层古怪名字的皮,金兀术简直快成儒将了。或者写个南洋小说,那南洋诸国,完全看不出和中原有任何区别。
因着史世用的书,再一个就是日本儒生和大顺儒生的交流,程朱理学和古儒学派的争端,种种。
这里面,就因一件旧事,引发了诸多讨论,
那件旧事,就是“赤穗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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