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你是最好的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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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你是最好的安排(第 3/4 页)
吃早餐的时候,韩定阳轻描淡写地说:“智能管家的事,我不打算追究,官司也不打了。”
“噢。”
谢柔还沉浸在刚刚的温存中,将一片凉拌小黄瓜扔进嘴里,嚼了嚼。
十几秒之后,她反应过来,猛地抬头:“什么?”
几天后的某个下着暴雨的清晨,杨修刚到自修室,拿出一本政治考点预测,准备默记。
自修室的落地窗不断有水流哗啦啦落下来,就在这时,他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自走廊匆匆而过,是阿春。
阿春看到了杨修,气冲冲地朝他走过来。
杨修刚要起身,却听她愤怒地说:“你到底做了什么?”
杨修愣了愣,正要拿便笺纸出来跟她交流,阿春一把夺过他手里的笔,重重地扔在地上,尖声大喊:“你害死我了!你真的害死我了!”
她转身就走,杨修反应过来,赶紧追了出去,加快步伐跟在她身后。
阿春脸上带着泪痕,转身对他说:“你既然帮不了我,就不要多管闲事!”
杨修的脸涨得通红,想说什么,却总堵在喉咙里说不出来。
“现在我分手了,你满意了?”
“分……”
“你们把邓齐打了,他威胁要把这件事情说出去,我已经跟那个人分手了!”
阿春气急败坏地说,“现在你们都满意了!”
杨修赶紧拿出手机,打了一行字递给阿春看:“你跟他分手了,真的?”
阿春瞥了一眼手机屏幕,嘲讽地说:“他一听这件事,吓得魂都没了。
想偷腥,胆子还小,你们男人真的挺让我恶心的。”
她转身离开,杨修追着她,又打了几个字要给她看,不过阿春完全不理会他。
出了图书馆之后,她招了一辆出租车离开。
看着出租车远去,消失在倾盆大雨漫起的迷蒙雨雾中,杨修删掉了手机里刚刚输入的那几个字:“那个人是韩定阳的爸爸。”
韩定阳决定不再追究智能管家的事,原因他没有告诉任何人,包括谢柔。
但是作为当事人的杨修,当然知道韩定阳为什么会这样做。
首都的权贵之家,牵一发而动全身。
如果智能管家的事情闹到法庭上,被媒体所关注,那么他父亲的事情,未尝不会露出马脚。
大年三十,因为谢谨言出差在外,所以谢柔就留在韩家过年。
当天下午,杨兆欢欢喜喜带着谢柔逛街置办年货,还给她买了串吉祥的金镶玉首饰项链。
一家人和和美美吃年夜饭看春晚的时候,韩裕霖也回来了。
看到他,家里有两个人的脸色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一个是杨兆,原本脸上挂着笑意,在见到他的那一瞬间,脸色一下子沉了下来。
第二个人便是韩定阳,他脸上微妙的变化只有谢柔注意到了。
谢柔给韩裕霖拿了碗筷来,韩裕霖先问了韩驰的学习,又问了韩定阳保研的事情,韩定阳说没问题。
韩裕霖点点头,说:“你一直是最让我们家长省心的孩子。”
杨兆说:“你这个父亲,当得的确相当省心。”
她话里带刺,但是韩裕霖并不想在阖家团圆的大年夜跟她计较,所以根本没有接她的话茬。
杨兆的情绪变得更加不好,餐桌上的气氛也变得糟糕起来。
“既然你不把这个家当成家,又何必回来?
这个家也不需要你!”
“你到底有完没完!孩子们都在,有什么不能以后说?”
“你还知道你有孩子呢,都是一把年纪的人了,你做出那些不要脸的事,将来败坏的是你孩子的名声!”
“够了,你给我住嘴!”
杨兆的情绪骤然爆发:“你还敢叫我住嘴!”
“妈,您消消气。”
韩定阳扶着激动的杨兆离开餐桌,坐到沙发边上。
谢柔也连忙走到橱柜边,拿了药过来,同时给韩驰递了一个眼色。
韩驰会意,从茶几上端了开水过来,放到妈妈身边,乖巧地说:“妈妈,您喝点水。”
谢柔立刻将药片倒出来,想让杨兆就着水喝下去,却不曾想,杨兆一把将药片扔出去,水杯也被她弄翻,水倒了出来,溅了韩驰一身。
“我不吃药!我没病为什么要吃药?
有病的是你爸!该吃药的也是他!”
韩裕霖不想再待在屋子里,这里的气氛实在让他憋闷。
今天陪领导下基层视察,辛苦工作了一天,回来之后只想好好休息,可是家里有这么个闹腾的女人,他实在没办法在这个家多待一秒钟。
“爸,您去哪里?”
韩定阳叫住已经走到玄关口的韩裕霖。
“去单位。”
韩裕霖回答。
“现在大家都回家过年了,单位冷冷清清,不如还是留在家里吧。”
“我去跟保卫科看大门的老刘搭个伙。”
韩裕霖没回头,“他常年一个人。”
就在他穿好鞋要出去的时候,一双手落到他的肩膀上,韩裕霖回头,只见韩定阳目光定定地望着他:“爸,您最好还是留下来。”
韩定阳那深邃的眼眸似乎能够洞察人心。
韩裕霖莫名有些心虚,仿佛谎言被揭穿似的。
“这些年,妈妈过得不容易。”
韩定阳沉声说,“今晚是大年三十,阖家团圆的日子,你就不要出去了。”
谢柔陪着情绪崩溃正在抹眼泪的杨兆,轻声细语安抚她,回头看到韩裕霖上楼回了自己的书房。
韩定阳走过来,谢柔便让他坐在自己位置上,她带韩驰上楼换下湿润的衣服。
韩驰害羞,不大好意思让谢柔帮他,脸烧得红通通的。
谢柔想着,他已经是这么个大男孩了,她来帮忙的确不大方便,于是说:“我让你哥上来。”
韩驰连忙拉住她:“不要了,让哥陪妈妈多坐一会儿。
妈妈最喜欢哥哥,他说的话,她才会听。”
谢柔伸手摸了摸他的脑袋,从柜子里拿出干净的棉质睡衣递给他,说:“那自己先把衣服换了,嫂嫂不看你。”
“嗯。”
谢柔坐到书桌边,随意地拿起一本书,翻阅起来。
“嫂嫂,你说爸妈会离婚吗?”
韩驰一边换衣服,一边问。
“唔,不会的。”
谢柔说,“离婚没这么简单。”
尤其是他们这样的家庭。
可是韩驰接下来的话让她诧异极了。
“其实我还蛮希望爸爸和妈妈离婚。”
“为什么这样想?”
谢柔问他。
韩驰低着头,轻声解释:“其实妈妈也希望爸爸能早点回家,可是爸爸工作实在太忙了,而且爸爸回来,两人就会吵架。
我觉得他们分开以后,也许妈妈还会快乐一点,爸爸也会轻松很多,对两个人都好。”
谢柔没想到韩驰小小年纪,心思竟会这样深,想得这样多。
她走到韩驰身边,抓起他的手:“这些事情留给已经长大的哥哥和嫂嫂,阿驰还是小孩,只负责每天开心快乐地成长,就够了。”
韩驰低头沉思了一会儿,似乎也觉得,不应该让嫂嫂太担心,于是他点点头:“好,我不想这个事了,嫂嫂和哥哥也要一直好好的。”
“嗯。”
夜深了,谢柔陪着韩驰,看着他入眠以后,也回了自己的房间。
因为晚上闹了一阵子,一家人也没有守岁。
韩定阳劝慰着母亲,让她吃了药睡下以后,才回自己的房间。
谢柔穿着睡衣坐在床边,埋头看书。
“看什么?”
“阿驰房间里拿的,《阴谋与爱情》。”
“他小小年纪,看这种东西?”
“你小小年纪的时候,不也在看《金瓶梅图鉴》了?”
“坏丫头。”
韩定阳走过来挠她痒痒,跟她在床上打闹嬉戏一番。
谢柔被他欺负得嗷嗷叫,手脚并用要挣脱他。
“行了,早点休息。”
韩定阳最后给她掖好被子,轻轻吻了吻她的额头。
谢柔抱住他的手臂:“你呢?
别说这么晚了还有事。”
“我去找爸聊聊。”
“噢。”
谢柔放开他,“好好聊。”
韩裕霖的书房亮着灯,他果然也还没有睡觉,正在小声地讲电话。
“爸。”
“噢,阿定。”
韩裕霖挂掉电话,解释,“几个给我拜年的。”
韩定阳走过来,从书架上拿下一盒象棋,摆在书桌上:“好久没跟爸下棋了。”
“阿定,现在太晚了。
明天我休息,我们好好来一局,怎么样?”
韩定阳正铺展棋局,闻言,抬眸看了眼韩裕霖:“就来一局。”
韩裕霖犟不过他,只能陪他来了一局。
不过,他很快就身陷囹圄。
他本来玩得也是心不在焉,只想赶快结束棋局。
“爸输了。”
韩裕霖看着自己的将被韩定阳吃掉以后,竟然松了口气,笑着说:“这么久没玩,阿定棋艺有进步,爸爸老了。”
“爸,您不老。”
韩定阳将棋子一枚枚收入盒中,“您还年轻得很。”
韩裕霖了解自己儿子,他说话从不阴阳怪气,但是这句话有深意。
“你们长大了,爸就老了。”
韩裕霖把话题岔开,“对了,你和柔柔打算什么时候结婚啊?”
“毕业以后再说,我想先赚一点钱,总不能把租的房子当婚房。”
“这都是小事。”
韩裕霖说,“一套房子而已嘛。”
韩定阳抬头看向韩裕霖:“怎么,爸还有房产?”
“就算是普通人家,自家孩子要结婚,还能不准备一套房子?”
韩裕霖说,“所以这个你就不要担心了。”
韩定阳沉默了片刻,说:“爸,我记得,从小您就教育我跟阿驰所谓君子之道,还记得吗?”
韩裕霖点烟的手顿了一下:“怎么突然说这个?”
“您只说,还记得吗?”
韩裕霖没有说话,脸色却沉了下去。
韩定阳一字一顿,掷地有声:“君子之道,无论在朝在野,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韩裕霖面色平静地说:“难为你还记得。”
“我没有一刻敢忘记。”
韩定阳目光死死盯住韩裕霖,宛如刀刃。
“可是爸爸似乎已经忘记了这句话。”
灯恰如其分地闪了闪,突然寂灭,房间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韩裕霖的心,一阵阵地往下沉,沉入万丈深渊。
他站起身说:“可能保险丝烧坏了。”
黑暗中,韩定阳一把拉住韩裕霖的手腕,说:“我还没有说完,请爸爸先坐下。”
韩裕霖的心焦灼着,坐下来的时候险些将椅子碰倒。
“爸,这么多年,您是否问心无愧?”
空气一瞬间焦灼起来,也许任何人的怀疑都比不上自己一手教出来的亲儿子的质问更令他心慌意乱。
“阿定,你还年轻,有句话叫身不由己,将来你会懂。”
身不由己。
韩定阳冷笑了一声,并不作答。
因着浓郁的夜色掩护,父子俩都看不清彼此的表情。
黑暗,适合坦诚相待。
“我知道你在怀疑什么,但是你也应该知道,你父亲我是有原则的人,不该做的我绝对不会做,不该拿的我也不会染指。”
韩裕霖说:“刚刚说到给你准备婚房,用的是我多年的积蓄,干干净净,绝对不是你想的那样……”
韩定阳打断了韩裕霖的话,直问:“胡阿春的事,您也身不由己?”
“哗啦”一声响,在黑夜里格外清脆。
韩裕霖手里的茶杯落地,摔了个粉碎。
“你……竟敢调查我?”
他加大了音量。
韩定阳毫不畏惧:“‘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这句话,爸应该比我理解得更深刻。”
韩裕霖沉默了几秒钟,终于说:“这件事已经翻篇了,算我老来糊涂,以后不会再发生。”
韩定阳失望地摇了摇头:“爸爸您真的老糊涂了?”
“什么?”
“那个女孩是我的同校同学,更是您未来儿媳妇从小玩到大的闺蜜。”
命运之神,总是很喜欢跟凡人开玩笑。
韩定阳的话,宛如一柄尖锐的刀刃猛地刺入了韩裕霖的心:“你……说什么!”
韩定阳缓缓起身,走到门边,最后回头看了他一眼,疲倦地说:“爸,这事想要翻篇,不容易。”
几天后,蒋承星和杨修正挤在一处玩游戏,穆深匆匆进屋:“听说了没,有人向纪委写匿名信检举,韩裕霖作风不端,已经被隔离审查。”
“我去!不是吧!”
“谁检举的?
是邓齐吗?”
“不管了,快给阿定打电话!”
蒋承星拿着手机在屋子里来回踱步,最终决定,还是先给谢柔打过去——韩定阳作为当事人,心里肯定不好受。
“电话没接啊!”
杨修说:“会不会……嫂子根本不知道胡阿春那件事?”
穆深点头:“阿定多半不会告诉她。”
蒋承星想了想:“那我还是给阿定打电话。”
电话响了半分钟,韩定阳接了。
“阿定,我刚刚听我爸说了,你……你没事吧?”
蒋承星忐忑地问。
“嗯。”
游乐场的休息区雨伞下,韩定阳看了看不远处正在坐气垫船的韩驰,以及边上陪着他的杨兆。
他摘下墨镜,漫不经心问道:“结果出来了?”
“我去,你怎么这么淡定?
你爸被人检举了啊!现在纪委正在调查……”
“我知道。”
蒋承星突然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地问:“匿名检举的人不会是你……”
“嗯。”
韩定阳垂下眼睑,沉声说,“是我。”
蒋承星不知道说什么,手抖得都拿不稳电话。
韩定阳他这是……大义灭亲啊!良久,他艰难地吐了几个字:“这辈子,我就服你韩定阳一个人。”
杨修摇着头,道:“当初他放弃打智能管家的官司,我还以为是为了隐瞒他父亲的事。”
蒋承星叹了一声:“阿定是什么人,你还不知道,即便当初有所犹豫,但他还是会想明白的。”
男儿生于世,仰不愧天,俯不愧地,他是韩定阳,坦坦荡荡。
韩定阳挂掉电话,拎着打包好的饮料,走到水池边上。
气垫船缓缓靠岸,他将韩驰从船上抱下来放到轮椅上,接着把杨兆也扶上岸。
“好玩吗?”
他蹲下身,拿纸巾温柔地擦拭着韩驰脸上的水花。
“好玩!”
韩驰兴奋极了,拉着韩定阳的手,“哥,我还想玩儿别的!”
“行,咱们换别的玩,今天让你尽兴。”
“好耶!”
韩定阳推着轮椅,身边的杨兆,手挽着他,他明显能感觉到杨兆的手在抖。
韩驰在保姆的监护下去玩别的适合他的项目的时候,韩定阳一直陪在杨兆的身边。
杨兆戴着遮阳帽和墨镜,掩饰住她微红的眼眶。
“终于要开始了吗?”
她说。
“妈……对不起。”
“阿定,别说这种话。”
杨兆止住韩定阳的话,“就算不是你,将来也会有别人,纸终究包不住火。
不过幸好还有你,你是妈妈这辈子最大的安慰,也是妈妈的骄傲。”
“嗯,明天搬家公司会过来,地方可能比较小,妈您先将就住着。”
杨兆摘下墨镜,看着韩定阳,说:“将来不管发生什么,你、我、阿驰,还有柔柔,一家人一起面对,妈妈什么都不怕。”
韩定阳温暖的大掌回握住她的手。
“对了,柔柔知道这件事吗?”
“知道。”
“她怎么说?”
韩定阳抿了抿嘴,看着远处正在玩射击气球游戏的韩驰,道:“不管我做什么决定,她都站在我这边。”
“那就好。”
杨兆放心地点点头,“当初她婶想把谢禾熙说给你,我没同意,心里其实更中意谢柔。
我就是想着柔柔这孩子,心眼实诚,秉性好,你心思又多,她配你,正合适。”
韩定阳笑了一声:“心眼实诚,这倒是真的。”
杨兆道:“你多让着她点,别总欺负人家。”
“妈,您这就冤枉我了。”
“我还不知道吗?”
杨兆戳了戳韩定阳的脑袋,“你这孩子看着听话,蔫儿坏着呢。”
气氛总算轻松许多,杨兆坐在花坛边晒着太阳,跟韩定阳有一搭没一搭聊着天,心情也好了起来。
“不过要说起来,从小到大,你对别人也还算宽容,就爱占你谢柔妹妹的便宜,逮着她性子软。
我记得有好几次,她都哭哭啼啼地跑到家里来跟我告状呢。”
想起小时候的事,韩定阳嘴角也情不自禁扬了起来:“她还来跟您告状呢?”
“那可不?”
杨兆笑道,“哭得嗷嗷的。”
“我也不是故意的。”
韩定阳坐在杨兆身边,道,“那时候以为她是男孩,又喜欢黏着我,我就跟她格外要好一点,也是当兄弟一样,有时候开玩笑就过分了。
但是换别人,我还不肯呢。”
“是是是,你总有理,欺负人都有一套说辞。”
韩定阳故意做出吃醋的样子讨她开心:“在妈妈心里,柔柔地位比我高。”
“那可不,柔柔是我的心肝小宝儿,你要是不好好珍惜她,看我怎么收拾你!”
“那不能!”
韩定阳跟杨兆保证,“一个是我亲妈,另一个就是我宝贝媳妇儿,这辈子我就疼你俩,往死里疼。”
“臭小子,油嘴滑舌。”
晚上,韩定阳回到家,谢柔穿着棉绒绒的睡衣趴在沙发上看书,左腿勾起来,张着白皙的小脚丫子。
韩定阳情不自禁走过去,捏了捏她的大脚趾,低下头要亲吻她的脚掌,谢柔一脚踹在他脸上,说:“阿定越来越猥琐了!”
韩定阳坐在沙发边上,捏着她的大脚趾玩,问:“胡阿春约你见面,你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谢柔翻阅着杂志,漫不经心道:“跟她没话好说,绝交了。”
韩定阳的手微微一顿。
谢柔说:“饿不饿?
下面给你吃。”
“饿。”
韩定阳作势要扯她衣服,谢柔反应过来,赶紧挣脱他,“流氓啊!”
“你自己说的。”
“流氓流氓!韩流氓!”
韩定阳把她抱到自己膝盖上,看着她问道:“就这么绝交了?”
谢柔转过身,背对他“嗯”了一声。
“其实早就绝交了,就算她不是跟……不是跟叔叔,而是跟别的已婚男士,做出这样没有原则和底线的事,我也没有再与她做朋友的打算。”
她说得那样轻松,也做出这般轻松的姿态,可是韩定阳知道,她心里绝不轻松。
谢柔朋友不多,却皆真心以待。
胡阿春是她多年的好友至交,谢柔对她,始终一腔赤诚,没有半点私心和隐瞒。
这么多年的友谊,现在就这样结束了,她心里怎么可能轻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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